柳靖陽點了點頭,道:“是的,若非趙姑娘把你的事情都告訴了我,那現在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蕭子興道:“如此說來,柳教主此次到這裡來,是想要幫助我一起行刺完顏亮了。”柳靖陽卻搖了搖頭,道:“不是的,我今天到此非但不是要相助你行刺完顏亮,相反還要阻止你行刺完顏亮。”蕭子興一聽這話,臉色卻登時大變,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想爲抗擊大業做一點事情你們也不準的嗎。”柳靖陽道:“蕭公子不要誤會,我之所要阻止你行刺完顏亮,並非是不讓你爲抗擊大業做事,我只是不想讓你丟了性命而已。”
蕭子興道:“柳教主多慮了,蕭某就算刺殺了完顏亮,也一定不會有事的。”柳靖陽道:“只怕未必吧,完顏亮的營帳居於金兵軍營的中央,若是你一旦行刺了他,那整個軍營裡的金兵都會像潮水一樣涌過來的,到時候,就算你武功再高,也休想跑得出去。”蕭子興一聽這話,臉色一下就陰沉了下來,顯然對於柳靖陽方纔之言,他心裡也是認同的,於是柳靖陽又繼續說道:“爲了刺殺一個將死之人,就搭上自己的性命,蕭公子你這樣做可是一點都不值得啊。”蕭子興臉色忽然一變,道:“什麼將死之人,你說誰是將死之人。”柳靖陽道:“我說的將死之人自然便是完顏亮了。”蕭子興神色好生詫異,道:“完顏亮爲何竟成將死之人了,難道還有別人想要他的性命嗎。”
柳靖陽點了點頭,道:“不錯,的確是還有其他人想要完顏亮的性命。”蕭子興道:“你說的其他人究竟是什麼人。”柳靖陽放低了聲音說出了完顏烏祿四個字來,蕭子興聽到完顏烏祿四個字,臉色又是陡然一變,說道:“完顏烏祿不就是金國才新登基的那位皇帝嗎。”柳靖陽道:“正是他,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他既然已經登基稱帝,那肯定就會想要取了完顏亮的性命。”蕭子興道:“但那完顏烏祿現在還遠在中都城呢,如何取得了完顏亮的性命。”柳靖陽道:“完顏亮貪淫縱色,在金國早已不得人心,現在他身邊的部下大多都已經暗中投靠了完顏烏祿,很快就會發動兵變將完顏亮誅殺的。”
蕭子興聽柳靖陽說了這話,臉色將信將疑,道:“柳教主你又不認識完顏亮手下的將領,如何會知道這些事情。”柳靖陽道:“我雖然不認識完顏亮手下的將領,不過就在日前,完顏烏祿卻已經派人前來找到了我,並將他們私底下收買完顏亮身邊將領之事都給說了出來。”蕭子興道:“完顏烏祿爲何會派人來找你,你跟完顏烏祿又是什麼關係。”柳靖陽道:“完顏烏祿是我在金國的時候認識的,我與他私下已經達成了宋金永久和平的協議,不過前提條件是我必須得幫助他登上金國的皇位,這次他派人來找我,就是想要我協助他們誅殺完顏亮。”蕭子興道:“他們既然已經收買了完顏亮身邊的將領,那自己便可以發動兵變了,爲何還要求助於柳教主。”
柳靖陽道:“他們之所以要求助於我,都是因爲完顏亮的營帳附近駐紮着天玄門人馬的緣故。”蕭子興聽柳靖陽說出了天玄門三個字,立時便明白了過來,道:“原來他們是忌憚天玄門的那些人,所以這纔不敢立即發動兵變。”柳靖陽點了點頭,道:“正是,天玄門裡武功高手衆多,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他們自然是不敢貿然行動的。”蕭子興道:“那他們打算什麼時候動手。”柳靖陽道:“按照約定的時間就在今天晚上。”蕭子興一聽這話,立時輕輕的發出了啊的一聲,道:“這麼快啊。”柳靖陽道:“若非時間緊迫,我與賈公子也不會這麼急着來找你了。”蕭子興聽柳靖陽突然提到賈仁義,神色立時便有些不悅,說道:“那姓賈的也來了嗎。”
柳靖陽道:“是的,他也很是擔心你的安危。”蕭子興卻輕輕哼了一聲,道:“算了吧,你們其實擔心的並非是我的安危,你們正真擔心的,是怕我會影響到你們今晚的行動而已。”柳靖陽聽他說了這話,想到自己心裡的確是有過這種想法的,當即便沒有立即出聲反駁,只是說道:“不管我們出自什麼目的,此次到這裡來都是想要救你的性命,蕭公子若是覺得還有什麼問題,大可等到今晚成功誅殺了完顏亮之後再來與我們計較,這個時候,蕭公子還是應當以眼下大局爲重的。”蕭子興想了一想,道:“想要讓我跟着你離開這裡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柳教主須得答應今晚的行動也必須讓我參加才行。”
柳靖陽道:“蕭公子想要參加今晚的行動,我們歡迎得很,這個一點問題也沒有。”蕭子興見說,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道:“柳教主你這話當真。”柳靖陽道:“自然當真,我在武林說過的話有哪一句沒有算數的。”蕭子興道:“那好,那從現在起我就完全聽從柳教主的安排就是。”柳靖陽聽蕭子興答應跟着自己離去了,心中也甚是高興,當下便帶着蕭子興一起往軍營外面走。兩人又足足花費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才終於走出了金兵的大營,到了軍營大門之外,柳靖陽左右瞧了好幾眼,卻並沒有看到賈仁義的身影,心道:“賈公子究竟到哪裡去了,難道他現在還在金人的軍營裡面嗎。”
在軍營外面駐足等候了一陣,還是不見賈仁義出來,正要準備帶着蕭子興先行離開之時,卻忽然聽得從軍營大門方向傳來了腳步聲響,柳靖陽回頭一看,見賈仁義總算是出來了,於是待他走進之後,便立即出聲問道:“賈公子,你到軍營裡面都幹什麼去了,人你沒有找着,時間倒是耽擱得不斷。”賈仁義道:“我是因爲偷聽天玄門的那些人說話去了,所以這纔會耽擱了一些時間。”柳靖陽聽他說竟去偷聽天玄門的人說話去了,心中頓時有些詫異,問道:“你去偷聽偷偷他們說話做什麼,難道你把咱們今天此行的目的都給搞忘了嗎。”
賈仁義卻搖了搖頭,道:“怎麼會呢,我是因爲見到你已經找到了蕭公子,所以這才跑去偷聽他們說話的。”柳靖陽道:“那你都聽到他們說了些什麼話了。”賈仁義道:“我聽他們說,天玄門的人馬除了留守在這裡的人之外,其餘的現在都在中都城與完顏烏祿的軍隊開戰。而僅僅是這一段時間下來,死傷的人數就已然超過了萬人,天玄門目前已經有些難以支撐下去了,正在不斷的向完顏亮請求發兵救援,但完顏亮卻就是遲遲不肯撤退,天玄門的弟子對此都是甚有怨言。”柳靖陽道:“若是連天玄門的那些人都對完顏亮有怨言的話,那完顏亮這次當真就死定了。”賈仁義道:“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可怪不得別人。”
說話之間,三人已來到了江岸下游隱藏小舟的地方,當即便將小船給拖了出來,登上船去,划着小船回到了對岸。傍晚時分,武林各大幫派弟子與明教教衆均已開始在江邊集結,等到天色一黑沉下來,第一批人馬便立即登上了船頭往對岸進發,而第二批人馬也開始在江岸進行待命。第一批人馬乘船到達對岸之時,江岸上所有巡邏的金兵已然不見了蹤影,因此衆人便很順利的登到了岸上。上岸之後,柳靖陽當即又帶着衆人立即向金人的大營走去,走到金兵大營轅門之前,負責看守的金兵見到衆人,連問都沒有問一聲,就立即將衆人給放了進去。柳靖陽因早先已經進過一次金人的軍營,對金人的軍營方位已然熟悉,當下便帶着衆人向天玄門人馬駐地奔了過去。
一路上遇到的金兵似乎都已然知道了衆人的到來,全部都沒有進行阻攔,於是衆人很快便直接奔到了天玄門人馬的駐地處。天玄門的那些人見到柳靖陽等人突然現身,都是大驚不已,然而就在他們尚且還在驚訝之時,武林各大幫派弟子以及明教教衆全部卻一起全部殺將了進去。武林各大幫派弟子以及明教教衆人數雖然只有幾百人,不過卻都是從各大幫派中選拔出來的頂尖高手,天玄門的人馬在措不及防之下,很快便被殺得難以招架,死傷無數。
便在衆人開始攻擊天玄門之時,完顏亮手下的兵馬都統領耶律元宜與都總管徒單守素、猛安唐括烏野等人也趁機開始帶兵聯合反叛。完顏亮的近衛軍數量有限,那裡抵擋得住,在大勢已去的情況下,竟臨陣倒戈,投降了耶律元宜。對於衆人的叛亂,完顏亮卻是毫不知情,兀自待在自己的營帳之中飲酒作樂,直到聽見帳外喊殺聲四起,這纔有些吃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