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卻聽得魏滄遼說道:“不錯,我的確是用紙張拓印下了火雲神掌的招式,只可惜這套掌法光有招式是根本無法練成的,還必須得有輔助的內功心法才行,我將它拓印下之後,除了用來栽贓嫁禍之外,完全一點用處都沒有。”趙恩銘道:“火雲神掌乃是我們明教的鎮教神功,自然是不會如此輕易的就讓人給盜了去,虧你還知道修煉他需要內功心法輔助,否則的話,你若是強行修煉,只怕早就已經走火入魔了。”
魏滄遼哈哈一笑,說道:“我又不是傻子,豈會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曾經用紙張拓印下了石壁上的火雲神掌。”趙恩銘道:“因爲那日你在拓印火雲神掌時,不小心留下了一張小紙片在石壁之上,而禁地裡面常年都密不透風,所以雖然已過了十多年,但那片紙片卻仍舊留存了下來。”魏滄遼這才明白了過來,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當初我還以爲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呢,沒有想到原來還是留下了不少漏洞,也虧你們發現得晚,否則得話,只怕早就將我給發現了。”趙恩銘道:“現在發現也不算太晚,反正今日無論如何,你都是別想逃走的。”
魏滄遼道:“我本就沒有想要逃走的意思,今日能夠與你們這麼多人一道同歸於盡,我可半點也不吃虧。”衆人聽他這話的口氣,似乎已然有了發射信號的打算,心中一下都緊張了起來。不過魏滄遼卻只是將手裡的信號箭搖晃了幾下,並未立即發射出去,竟又繼續開口說起話來,似乎對當年之事仍舊意猶未盡,非要說個清清楚楚不可。只聽他繼續說道:“殺死了莫問天之後,我就知道梅重義所受的傷也很是不輕,便想何不趁次機會將其也一併誅殺了,於是當即我就飛速趕了上去。豈料想,那梅重義明明已然身手重傷,但行走得竟是異常的快捷,我趕了整整一夜居然都還是沒有將他追上。我那時心中便開始有些懷疑了,梅重義究竟是不是當真受了重傷,若他只是受了一點輕傷的話,我貿然追趕上去可不一定討得了好,所以到了天明之後,我便沒有在繼續進行追趕了。”
說到這裡,稍微停頓了一下,又道:“然而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才過了不到半日,梅重義的死訊卻意外的傳了出來,而且據說還是死在了一名年輕女子的手裡。我最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相信,所以又通過打探消息的來源,找到了那個女子的所在,在親眼見到了梅重義的屍身之後,我才終於相信了。哈哈哈哈,你們都不知道我那個時候心裡有多開心,我原本只是想讓梅重義與莫問天相互爭鬥而已,可哪裡想到一場比試下來,兩個人竟然全部都一起死了,這可是我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在場的武林各大幫派弟子與明教教衆聽他說到這裡時,笑得依然開心之極,顯然已把這件事情當做了他生平中極爲得意之事,都不禁開始搖頭嘆氣起來。
魏滄遼又高聲笑了幾下,繼續說道:“在確認了梅重義也死亡了之後,我本想立即衝出去,結果了把那名殺死梅重義的少女與莫問天義子的性命。然而恰好就在這個時候,武林中的另一位絕頂高手卻竟然突然趕到了,我因爲沒有能夠打贏他的絕對把握,便只好放棄了原先的念頭,悄悄的離開那裡。”柳靖陽聽他說了這話,想起白無依臨終前也曾爲自己講述過這段經歷,於是開口說道:“你說的這位武林絕頂高手是不是就是明月山莊的莊主蕭文遠。”魏滄遼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他,看來你這小子還是依然記得當日之事啊。”
柳靖陽道:“你這話說錯了,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其實完全一點印象也沒有。”魏滄遼:“不會吧,你若是當真一點都不記得的話,那又怎麼會知道來的人就是蕭文遠。”柳靖陽道:“那是因爲蝶湖宮老宮主白無依在臨終之前曾經爲我講述過這段情景。”魏滄遼嗯了一聲,說道:“啊,是了,我差點倒忘記了,你這小子現在不但是明教的教主,而且還是蝶湖宮的宮主,如此小小年紀,就同時身兼數職,武功又練得爐火純青,就是比之當年的梅重義與莫問天,那也絲毫不比他們差啊。”柳靖陽沒有想到魏滄遼竟然會出口誇讚自己,嘿的笑了一聲,說道:“你這話我可擔當不起,我若是當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今日便不會打不過你了。”
魏滄遼又是哈哈一笑,說道:“本尊自三歲起就開始習武,至今已然練了四十多年,你小子纔多大年歲,能夠練到現在這樣的成就,已然是相當的不錯了,本尊這一生中還從未誇讚過誰,今日能夠出口誇讚於你,就已經算是破例了。”柳靖陽道:“我不需要你誇讚什麼,你只需要告訴我,我當日明明是被蕭文遠給帶走了,可爲何後來竟又會跟程學溢先生呢。”魏滄遼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可就不知道了,因爲當日我瞧見蕭文遠突然現身後,便擔心被他察覺到了我的存在,所以就一直離得遠遠的,至於後面所發生的事情,那便是一無所知。”柳靖陽聽他詳細講述了梅重義與莫問天比武之事,本以爲他也一定知道自己當年發生的事情,豈知魏滄遼這時卻說自己對後面的事情並不知曉,因此頓時便感到有些失落起來。
就在他正感失落之際,卻忽然聽得斜對面一人開口說道:“這姓魏的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老夫卻是知道的,你又何必非要問他。”衆人突然聽得此人說話,都是大感驚異,待得朝發聲之處一看,又更加吃驚了起來,原來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身份照樣神秘異常的黑衣人。柳靖陽道:“前輩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當真知道後面所發生的事情嗎。”那黑衣人嘿嘿一笑,說道:“怎麼,你連姓魏的那傷心病狂之人的話都能相信,對老夫反倒是懷疑起來了。”柳靖陽趕緊說道:“不是的,前輩你千萬不要誤會,晚輩可半點沒有想要懷疑前輩的意思,晚輩只是想要進行確認一下而已,因爲直到現在晚輩都還不知道前輩的真正身份呢。”
那黑衣人道:“老夫這些年來之所以要隱藏身份,其實就是因爲這姓魏的一直不肯暴露自己的真實面目而已,如今既然他都不再繼續隱藏下去了,那老夫又何必再戴着這張面具呢。”說完這話,一下也將自己臉上戴着的面具給揭了下來。他面具剛一揭下來,周圍人叢中立時就有人發出了驚呼,似乎已認出了他。柳靖陽看了那人一眼,見其約有五十來歲年紀,臉型消瘦,自己卻並不識得。便在這個時候,忽聽得魏滄遼嘆息了一聲,說道:“原來是你,你可還真會隱藏啊,這十八年來,我與你交手了這麼多次,你竟然始終都沒有使用過自己擅長的武功。”那黑衣人道:“大家也不過是彼此彼此而已,你在與我交手的過程中又何嘗使出過自己擅長的武功了。”
魏滄遼道:“我以前不是沒有懷疑過是你,可我怎麼也想不到竟然真的會是你。”那黑衣人道:“之前我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你,但若非今日你親自摘下了頭上的面具,我仍舊都還是不敢確定的。”柳靖陽聽他二人的對話,似乎竟是彼此都已對對方的身份有所懷疑,但卻又都不敢肯定。這個時候卻聽得張虛靜突然開口說道:“蕭莊主,沒想你在武林中整整失蹤十八年,現在竟會突然在這裡現身,當真是讓人做夢也想不到啊。”柳靖陽聽張虛靜稱他爲蕭莊主,又聯想到賈仁義與蕭子興竟會一起跟在他的身後,立時就反應了過來,說道:“你莫非就是在武林中失蹤了十八年的明月山莊莊主蕭文遠。”
那黑衣人點了點頭,說道:“不錯,老夫正是蕭文遠。”在場的武林各大幫派弟子與明教教衆,能夠認出蕭文遠的僅僅只是其中極少的一部分人,因此當聽到蕭文遠突然表明了身份之後,仍是大感震驚。衆人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早已死去二十年的人與一個已然失蹤十八年的人竟會雙雙同時在此處現身,心中既感到難以相信,又覺得十分新奇。若非那魏滄遼手裡握着隨時都可能引爆整個山頂的信號箭,衆人只怕立時就要喧嚷了起來。而這個時候柳靖陽卻又忍不住開口了,衝着蕭文遠說道:“蕭前輩,我聽先宮主白無依說過,當年是你把我從她手裡給帶走的,既然你都已經把我給帶走了,那爲何之後我卻又會跟着程學溢先生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