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靖陽道:“什麼感謝不感謝的,區區小事而已,不足爲之掛齒。”耶律承道:“此事對英雄來說或許是件小事,不過對於我們契丹人來說,可就是天大的大事了。”說了這話,又回頭衝着身邊的隨從叫道:“你們趕緊去牽幾匹馬過來,此去營地還有好幾十里路呢,可不能讓英雄他們給累着了。”那隨從聽令,不過一會工夫,就牽過了六匹馬來,柳靖陽等人倒也並沒有拒絕,各自挑選了一匹,翻身上馬之後,便隨着耶律承一道趕往契丹人的營地。路途之上,柳靖陽將趙恩銘、楊子升等人一一向耶律承做了介紹,耶律承聽說雖然之前並未聽過二人的名號,但一來先前已然見識過了二人的武功,二來又得知兩人俱是明教的重要人物,因此絲毫不敢輕慢,語氣顯得極是客氣。
一行人隨着契丹勝利凱旋的兵馬往前行走了約有一個來時辰,便終於來到了契丹人的營寨,駐守營寨的兵士早已得知了勝利的消息,不但排着隊伍出來夾道歡迎,並且還已然在營寨裡備好了酒宴。耶律承領着柳靖陽等人進入了營寨,吩咐駐守營地的兵士爲幾人行禮取過了行禮,便讓幾人落席入座。幾人坐定之後,數名兵士立時便將酒水和菜餚盛了上來,這個時候,耶律承端起了酒杯,衝着柳靖陽等人說道:“英雄,今日我們契丹人能夠打敗金兵,可說是全是仗着英雄你們的功勞,這第一杯酒,就由我代表所有的契丹族人敬你們好了,權當我們契丹人對你們諸位的感謝。”柳靖陽見說,當即便將酒杯端了起來,脖子一揚,整杯酒全部喝了下去,趙恩銘與楊子升跟着也一口將杯子裡的酒水一飲而盡。鍾雲綺等三人皆是女子,均不善飲酒,所以便只是舉起酒杯略略的表示了一下。
第一杯酒飲下之後,耶律承又端起了第二杯酒,說道:“英雄,這第二杯酒是我個人敬你們的,我們契丹人一向最佩服的就是英雄豪傑,你們幾位人人武功高強、英雄了得,我是打心眼裡佩服你們,這一杯酒我就先乾爲敬了。”說了這話,又將整杯酒給喝了下去,柳靖陽與趙恩銘等人見狀,自然也舉杯將第二杯給喝了下去。耶律承見柳靖陽等人都喝下了第二杯,神情極是高興,又將第三杯酒給端了起來,說道:“這第三杯酒我要單獨敬下英雄。”柳靖陽道:“耶律大人爲何要單獨敬我。”耶律承斜眼衝着鍾雲綺、趙曉楠、陳君竹各自看了一眼,說道:“英雄,我敬你的這第三杯酒,乃是佩服你本事了得,雖然常言都說美女配英雄,但普天之下我所認識的英雄之中,身邊能夠同時有如此美麗的三名佳人相伴,卻唯獨只有英雄你一人啊,這樣的本事,全天下只怕也只有英雄你一人能夠辦到。”
說着,第三杯酒又喝了下去。
柳靖陽聽他忽然說起此事,臉色頓時好不尷尬,說道:“耶律大人,你誤會了,她們三人這次之所以要跟着我來到金國,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千萬不要亂說。”耶律承聽柳靖陽說了這話,卻哈哈大笑了起來,道:“沒有想到我們的大英雄如今竟然害羞起來了,好好,既然英雄你不讓說,那我就一個字也不提了就是。”說了這話,便放下了酒杯,說道:“大家都餓了吧,別光顧着說話喝酒,趕緊先吃些菜再說。”柳靖陽見他不再繼續說下去了,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了一下,不過當偷眼向鍾雲綺、趙曉楠和陳君竹瞧去時,卻發現三人都已將頭給低了下去,似乎對於耶律承方纔的話也覺得有些難爲情。
如此又吃喝了一陣,柳靖陽肚中已基本飽了,於是便想起了正事來,向耶律承問道:“耶律大人,先前你說完顏烏祿被天玄門的人給控制住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耶律承道:“這件事情其實我們也是剛剛纔得知的,說起來此事與英雄你還有些關聯呢。”柳靖陽一怔,問道:“如何與我有關聯了。”耶律承道:“若不是當初英雄你相助完顏烏祿誅殺了完顏亮,這件事情便不會發生的。”柳靖陽道:“誅殺完顏亮乃是完顏烏祿自己定下的計策,我只是相助他們而已。”耶律承道:“這件事情我自然知曉,不過英雄你可知道完顏亮被誅殺之後,中都城裡又什麼了什麼事情。”
柳靖陽搖了搖頭,道:“我們遠在千里之外,中都城發生的事情如何會知曉。”耶律承道:“這就對了,你們不知曉中都城裡發生的事情,那自然便無法知道完顏烏祿已經被天玄門的人控制住了這件事情。”柳靖陽道:“那中都城裡究竟發生了事情,還請耶律大人如實告知。”耶律承點了下頭,說道:“好吧,那我就將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給你們。”說完這話,輕輕理了一下喉嚨,說道:“自從完顏亮舉兵伐宋之後,中都城的兵馬便幾乎都被調走了,城裡的防務轉交給了天玄門的人馬掌控,但天玄門的人馬武功雖然厲害,卻並不精於戰陣殺伐,更別說是守城了。所以當完顏烏祿發動兵變登上帝位,大舉進攻中都城的時候,天玄門的人馬便只有防守之勢,不敢貿然對完顏烏祿的軍隊主動發動進攻。”
柳靖陽道:“既然天玄門的人馬不敢主動向完顏烏祿的軍隊發起進攻,那他們又是如何控制住完顏烏祿的呢。”耶律承道:“這就必須得提一提英雄你們相助完顏烏祿在前線誅殺完顏亮之事了。”柳靖陽道:“誅殺完顏亮難道真的與完顏烏祿被天玄門控制的事情有關。”耶律承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天玄門的人馬在中都城與完顏烏祿的軍隊對峙了大半個月,本來已經損失慘重,難以爲繼,然而恰巧就在這個時候,完顏亮被誅殺的消息竟傳了過來。天玄門的人馬得知消息後,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不可能再守住中都城,於是當天晚上就放棄了守城,組織起剩餘的人馬進行突圍。”柳靖陽聽了這話,卻又有些詫異了起來,道:“既然天玄門的人馬都已經放棄中都城了,那他們又怎麼能夠控制住完顏烏祿呢。”
耶律承道:“這就是天玄門手段高明之處了,他們當天晚上雖然組織了剩餘的人馬進行突圍,不過卻並沒有全部撤離,而是將幾十名武功最厲害的高手埋伏在了皇宮之中。完顏烏祿哪裡知道此事,還道所有的天玄門人馬都已經全部撤離了呢,因此便疏於了防備,只帶了幾百名隨從進入皇宮。然而他一進宮之後,埋伏在皇宮裡的那幾十名天玄門高手卻立時一起向他發動了攻擊,完顏烏祿所帶的隨雖然也有好幾百人,但卻哪裡抵擋得住天玄門數十名高手的進攻,因此很快便就天玄門的那些高手給生擒了。”
柳靖陽聽耶律承說完此話,這才總算明白了過來,不禁搖了搖頭,嘆道:“這個完顏烏祿啊,怎麼精明瞭一世,竟然在最關鍵的當口犯下如此錯誤,當真是爲山九仞,功虧一簣啊。”耶律承道:“此事其實也怪不得完顏烏祿的,按說他已經十分的小心了,要怪也只能怪天玄門的那些人武功實在太高,他也是無可奈何啊。”柳靖陽又嘆了一口氣,說道:“可這次完顏烏祿落入了天玄門的手中,只怕生命都是會有危險的,他這個皇帝怕是也要當到頭了。”耶律承聽柳靖陽說了這話,卻搖了搖頭,道:“那也未必,我看完顏烏祿短時間內還是不會有性命之憂的。”柳靖陽道:“不會吧,完顏烏祿不但是殺死完顏亮的元兇,而是還領兵主動向天玄門發動了進攻,天玄門的人如何會放過於他。”
耶律承道:“英雄你這話若是放到平常人身上,的確應該是如此,然而現在完顏亮已死,完顏烏祿已是大金國名正言順的新任皇帝,天玄門的那些人留着完顏烏祿的性命遠比殺了他要划算得多,他們纔不會做出殺掉完顏烏祿的蠢事呢。”柳靖陽聽耶律承說了這話,卻有些不太明白,問道:“耶律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着有些糊塗呢。”耶律承微微笑了一笑,說道:“這麼簡單的原因,難道英雄你都沒有想到嗎,英雄你只要好好想一想,天玄門的那些人若是把完顏烏祿給殺掉了話,金國會出現什麼樣的一個情況。”柳靖陽想了一下,說道:“完顏烏祿若死了,金國只怕又要大亂一場,說不定又會有一個新的皇帝出來的。”
耶律承道:“對啊,天玄門的那些人若是殺死了完顏烏祿,那金國定然便又會有新的皇帝出來,與其等到新的皇帝出來之後再去操控他,還不如現在就將完顏烏祿給控制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