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紀最長的長老哼了一聲,說道:“但若是蕭公子你敗了呢。”柳靖陽道:“那在下也甘願聽從你們的差遣。”那年紀最長的長老還未答話,已有幾個漢子叫嚷了起來,說道:“這個約定可不公平,你小子勝了,就要我們上萬人聽命於你,而我們勝了,卻只有你小子一人聽命於我們,天下哪有這樣不公平的約定。”柳靖陽這時卻忽然冷笑了起來,說道:“反正條件是已經訂下了,你們若是不敢迎戰,那趁早將天聖教給解散了,免得傳出去後被武林同道取笑。”
四大長老互相對望了一眼,那年紀最長的長老道:“閣下這個約定雖然有些不太公平,不過這場比試我們天聖教是以四敵一,比武本身就已然佔了不少便宜,因此你提出的這最後一條,我們也接受便是。”柳靖陽見他們答應了自己的條件,臉上微微一笑,向四大長老拱了下手,說道:“如此,那在下可就要得罪了。”說着,雙手前後一擺,做出了一副比武的架勢。
天聖教衆人見五人就要動手,紛紛退了開去,四大長老這時卻分別佔據了場上四角,將柳靖陽圍在了中央。柳靖陽雖然做出了比試的姿態,但他卻根本不會進攻的招式,因此只能停留在原地之上。四大長老見他遲遲不肯出招,面色都有些詫異,其中一名長老問道:“姓蕭的小子,你剛纔不是說要打敗我們麼,爲何現在卻呆站着不動了,你究竟在等什麼。”
柳靖陽道:“我在等你們上來攻擊我啊。”四大長老聽他說了這話,臉色都是十分憤怒,先前那名說話的長老道:“好小子,你以一對四,還敢如此託大,看來你還真沒有把我們四人瞧在眼裡。”柳靖陽心道:“我哪裡是不把你們瞧在眼裡,實在是我根本就不會攻擊的招式,我只要一出手攻擊,便非得露餡不可。”
但這些話卻是不能對外人講起的,因此只得說道:“在下雖是以一敵四,不過我的年紀卻比你們都要爲輕,自來讀書人最講就的就是尊老愛幼,在下今天也不例外,就權當是我對你們的尊敬吧。”四大長老聽他說了這話,臉色更加難看,各自使了一個眼色,同時大叫了一聲,分別出拳向柳靖陽攻了上來。
柳靖陽雙目不能四顧,無法看清四人的攻擊,不過僅從四人出招的架勢來看,這四人的功夫都是十分了得,遠比之前在野豬嶺上遇到的玉真四子要厲害得多。眼見四人攻擊即將打到,柳靖陽卻並無閃避的意思,圍觀的天聖教教衆一下都驚呼了起來,心道:“這小子也實在太過託大了,面對四大長老這樣的一流高手,居然竟不閃避。”
就在衆人驚呼之時,柳靖陽忽然雙手前後同時揮出,一下就將身體重要部位給牢牢護住了。跟着就聽得啪啪啪幾下撞擊聲響,四大長老打向柳靖陽的招式竟然全部都被隔擋了開去。這一下變化太過突兀,莫說圍觀的天聖教教衆,就連四大長老本人都幾乎不知道自己的攻擊是如何被柳靖陽給隔開的。如此一來,圍觀的衆人無不震駭,一個個都張大了嘴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四大長老也是人人面色驚恐,生怕柳靖陽會立時出手反擊,趕緊都飛身躍了開去。柳靖陽雖然剛纔使用風林火山拳一下擋開了四大長老的攻擊,但就在隔擋之間,卻已然感受到四大長老內力均是十分深厚,絕非江湖中的泛泛之輩可比,當下對四人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因此這一招過後,柳靖陽與四大長老同時都又僵持了起來,誰也不敢再輕易出手。
圍觀的天聖教教衆見五人同時都停了下來,有些摸不着頭腦,嚷道:“這是哪門子的比武啊,怎麼都站着不動了。”柳靖陽卻並不理會衆人的叫嚷,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四大長老身上。五人僵持了片刻,四大長老到底還是忍耐不住,站在柳靖陽背後的那名長老終於又出掌攻擊了過來。柳靖陽雖然雙目不能看見後方,但就在那名長老出手的時候,卻已然感到腦後生風,因此趕緊將左手往後一擺,又使了出風林火山拳。這一拳打出,很輕易的就將背後那名長老的來拳給拔了開去,但剛想轉身用右手去攻擊那人,卻發現那名長老早已退了開去。
柳靖陽心中一稟,尋思:這四人不僅內力不弱,身法竟也十分快捷,看來今日我想要打敗他們當真是難上加難了。正思索之間,另外三名長老卻已聯手攻了上來,柳靖陽趕緊雙臂急張,再次使出了風林火山拳,又成功將三人的攻勢給化解了開去。但他連續這幾招全都是防守的招式,根本就沒有一招是攻擊對方的,四大長老人人都是久經戰陣之人,如何察覺不到。不過四人心中還是不敢肯定,因此又不斷的出招相試。五人連續拆擋了二三十招,柳靖陽雖然將四人的攻擊全數給化解掉了,不過至始至終卻沒有半招是攻向對方的。
如此一來,四大長老已然確定柳靖陽不會主動攻擊他們,因此出招攻擊時,膽子益發大了起來。圍觀的天聖教教衆平日裡想看見一名長老與人比試都已十分困難,如今卻是一下見到了四名長老同時出手與人比試,機會當真是千載難逢,因此人人都伸長了脖子緊緊的盯着場地中央,生怕看漏了一招。不過四大長老攻擊雖然凌厲,柳靖陽的防守卻也滴水不漏,無論四人使出什麼厲害的招式,就是始終都無法打到柳靖陽身子一下。
圍觀的衆人那裡見過這等精彩的打鬥,個個都看得目瞪口呆。鍾雲綺見柳靖陽只是全力防守,並沒有半點想要攻擊對方的跡象,臉上卻隱隱帶有幾絲焦慮。五人又打鬥了二三十招,柳靖陽全身真氣都運轉了起來,額頭上已經漸漸開始冒汗。四大長老這時也開始催動內力,出招看似比先前緩慢了些,實則掌上的內力已經倍增。
柳靖陽內力雖然十分宏厚,但四大長老也比他弱不了太多,若是捱上任何人一掌,就算不受重傷,也決計輕鬆不了,因此在防守之時,也已然用上了全力。圍觀衆人都瞧出了場上的嚴峻形勢,人人摒住呼吸,誰也不敢出聲說話。柳靖陽這時心頭卻想道:“如果一直這樣比拼下去,我縱然不會落敗,但衝其量也只能與他們打個平手而已,若要取勝的話,還須得想個什麼法子攻擊他們才行。”
可他根本就沒有學過攻擊的招式,若想隨便拍出兩掌就將四大長老打中,那幾乎是不可能之事。他腦中雖在思索,手上動作卻沒有停止,又鬥了幾招,忽然額頭上一滴汗水從頭頂處滑落了下來,一直從脖子滑落到了胸口之上。柳靖陽只覺癢癢的,好生難受,下意識中將身子側動了一下。他這一側身,手上動作卻陡然變樣,但聽得砰的一聲大響,左掌竟莫名其妙的與一名長老對上了一掌。
柳靖陽只覺對方這一掌力道奇大,震得自己虎口處隱隱有些發麻,心中正感到有些驚異時,卻發現與自己対掌的那名長老身體竟被彈飛了起來,直彈出了一丈來遠,落地後那名長老仍是無法站住,又連退了好幾步,這才終於勉強站穩。其他三名長老見場中形勢突變,都趕緊飛身閃開,並出言問道:“趙長老,你受傷了沒有。”
那被喚作趙長老的人還未開口說話,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已噴了出來。衆人見他突然口吐鮮血,都是大驚,那趙長老這時卻深呼吸了幾口氣,說道:“只是受了一點輕微的內傷而已,沒有什麼大礙的。”說着又踏步走到了場中。柳靖陽見他口吐鮮血後,卻絲毫沒有退縮之意,心中倒有些佩服,說道:“趙長老,在下剛纔不過是糊里糊塗和你對了一掌,並非有意要傷你,還請勿要見怪。”
那趙長老道:“蕭公子客氣了,我們既是比武爭勝,那自然就會有所損傷,這事可怪不得你。”說完這話,又對另外三名長老說道:“這小子內力深厚得很,大家千萬不要和他對掌,否則便會和我剛纔一樣的。”另外三名長老聽他說了這話,都點了點頭,又踏步走了上來。
柳靖陽方纔和他對了一掌,雖見他並未受到重傷,但卻已然口吐鮮血,心中登時便想道:“我現在是以一對四,就算內力再強,也不可能將他們四人給同時震倒,不過我若是能集中內力與他們其中的一人対掌的話,那便可以輕易的將其震退了。”想到這裡,心中便有了主意,出拳時在不改變基本招式的情況下,故意將風林火山拳的勾、拔、挑、帶、抓、拿等招式全部改成了直接和對方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