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楠道:“也許你這話是對的,不過當時那個時候,莫伯伯卻並不是這樣想的,他之所以要做出主動放棄的選擇,也並非是因爲那一句對我父親的承諾。”柳靖陽道:“那他又是爲了什麼。”趙曉楠道:“莫伯伯之所以會這麼做,真實的原因其實是爲了我母親的安全和今後的幸福。”
柳靖陽一下卻感到有些糊塗起來,說道:“什麼你母親的安全和今後的幸福,我義父當時可是武林中的絕頂高手,堂堂明教的教主,難道他連給你母親安全和幸福的能力都沒有麼。”趙曉楠道:“武林絕頂高手又怎怎麼樣,明教教主又怎麼樣,你現在不也是和莫伯伯當年的情形差不多麼,但爲何這一次,也中了天玄門的陷阱,差一點就丟了性命。”柳靖陽道:“我是因爲被天玄門的人故意下了套而已,可義父當年卻並非這個情況。”趙曉楠道:“你怎知莫伯伯當年就不是你現在的這個情況,你須知道樹大招風,一個人名氣越大,樹立的敵人就會越多,莫伯伯當年雖然稱雄於武林,但與他敵對的勢力和高手也是不少的。”
柳靖陽道:“可你年紀比我還小,這些事情有如何能知道了。”趙曉楠道:“我是年紀比你小,不過這些事情可都是我母親臨終前告訴我的,難道還會有錯麼。”柳靖陽一聽這話,便不好再說了,但轉念一想,卻又覺得有些不對,說道:“你剛纔可並沒有說過我義父告訴過你母親這些事情啊。”趙曉楠道:“那是因爲我還沒有開口告訴你而已。”說了這話,又道:“其實就在我母親二十四歲生日前的幾天,莫伯伯便曾經單獨約見過我的母親,在那一次的談話中,莫伯伯話語裡就已經流露出了,讓我母親繼續呆在他的身邊會很危險的想法,還說他與我孃的年紀都不小了,個人問題不能再這麼一直拖下去,否則大家都不會幸福的,並說將在我母親二十四歲生日那天,把這個問題給徹底解決了。”
柳靖陽道:“這麼說來,我義父當日沒有出現,竟真的是要主動放棄你母親了。”趙曉楠道:“至少我母親是這樣認爲的,我母親還說,莫伯伯曾經多次在她的面前說過,他與我父親乃是結義兄弟,兩人感情甚好,他如今已然當上了明教的教主,而我父親卻還只是教中的一個使者,因此他不能什麼好的東西都給霸佔着,該讓的就是再不捨得也還是要讓。他這幾句話,雖然沒有明說想要將我母親讓給我父親,但我母親卻從那個時候開始,心裡便隱約有了這個想法,因此當他那一天沒有出現之後,我母親就知道了他的決定。而且我母親是知道莫伯伯脾氣的,他一旦做出的什麼決定,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改變得了,也正因爲這樣,我母親纔在當天晚上終於答應肯於嫁給我的父親。”
柳靖陽聽罷,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義父還真是捨得,居然連自己心中最喜歡的人都可以割讓,這要是換做其他人,只怕是很難做到的。”趙曉楠道:“是啊,而且莫伯伯還是因爲擔心我母親的安全和幸福,這才最終做出放棄我母親的決定,可想而知,她心中該是有多麼的喜歡我的母親。”柳靖陽道:“在你母親和趙叔叔離開後不久,義父便接受了梅大俠的比武約定,最後與梅大俠一起雙雙離世,現在看來他當日的決定還當真是沒有錯的,只是可惜了,義父直到去世,身邊都沒有一個真心喜歡他的人陪伴,他這一輩子也夠寂寞的。”趙曉楠道:“是啊,莫伯伯當真也夠可憐的,連收養你這個義子,竟然也是因爲心中仍然放不下我母親的緣故。”
柳靖陽聽她一下說到自己身上來了,頓時大驚了起來,道:“你剛纔說什麼,你說義夫收養我竟然也是因爲你母親的緣故,難道你知道義父收養我的原因嗎。”趙曉楠道:“我當然知道,因爲就在我母親和父親出發前去西域的那一天,莫伯伯便與我父親和母親訂下了咱們兩個的婚約,只是當時我父親和母親纔剛剛新婚,肚子裡並沒有我,更不知道我是男是女,所以莫伯伯纔沒有立即收養子女,而是等到我出生之後,這才選擇了你來收養的。”柳靖陽道:“可這又如何能夠說明我義父心裡還放不下你母親呢。”趙曉楠道:“你傻啊,莫伯伯要是心裡沒有裝着我孃的話,那以他的身份,隨便就可以找個女子結婚生子的,可他爲什麼就是不願那樣做呢,因爲在他的心裡真心喜歡的就只有我母親一個,其他任何人都是不能替代得了的。”
柳靖陽一聽這話,覺得好像也甚有道理,道:“如此說來,義父還真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說了這話,忽然想起一事,又問道:“你既然知道義父收養的我事情,那你可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的親生父母親又是什麼人。”趙曉楠卻搖了搖頭,道:“這個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只聽我母親說過,莫伯伯曾經答應過她,若是我娘生的是個兒子的話,他就會找個樣子非常俊俏的小姑娘來收養,若是我娘生的是個女兒的話,那他便會找個樣子英俊,而且脾氣還很好的男孩來收養,這樣的話,以後和我成婚了,也就不會欺負於我。”說了這話,目光忽然一下凝聚到了柳靖陽的面目之上,跟着卻又搖頭嘆起氣來。柳靖陽道:“你搖頭嘆氣做什麼。”
趙曉楠:“我是覺得莫伯伯千選萬選的,怎麼就把你給選中了,你這樣子吧,雖然勉強還湊合得過去,但卻哪裡有一點英俊的味道。而且這脾氣也是完全不對的,表面上看好似一點很斯文似的,不會怎麼欺負人,不過實際的性子卻是固執得像牛一樣,不僅不會關心人,而且還特別愛認死理,渾似一個書呆子一般,我要是當真嫁給了你,今後怕也少不了會受你的氣的。”柳靖陽一聽這話,卻是有些不太高興了,說道:“你要是覺得我不好,大可以不嫁給我的啊,我又沒有非要娶你的意思。”
若在以前,趙曉楠聽到這話之後,定然會大怒起來,不過說也奇怪,這次她卻突然不再發火了,相反臉上竟還一下笑了起來,說道:“靖陽哥哥,你生氣做什麼,我這說的可都是實話,在你心裡,以前真正的喜歡的就只有鍾姑娘一個,不過現在嘛,或許又多了一個陳姑娘,但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你心裡卻都是沒有我的,我若是當真嫁給了你,能夠獲得幸福嗎。”柳靖陽聽她這話說的倒是大實話,道:“原來你以前就是因爲這個原因纔不願意嫁給我的。”
趙曉楠卻搖了搖頭,道:“也不是的,我以前是說過不願意嫁給你的話,但那個時候,我其實只是心裡很生你的氣而已,並非是當真不願意嫁給你。”柳靖陽啊的叫了一聲,道:“你說什麼,難道你現在竟願意嫁給我了嗎。”趙曉楠卻又搖了搖頭,道:“那也不是,我現在對於這個問題,自己心裡也很矛盾,今天把你找到這裡,就是想要和你好好的把這個事情給說清楚。”柳靖陽道:“好啊,我也覺得這件事情應該儘早的說清楚好些。”趙曉楠道:“你怕不單單是想和我把這些事情說清楚,而是想要儘早的解除婚約吧。”
柳靖陽聽她一下就說中了自己的心事,臉色微微有些尷尬,說道:“那倒不是,之前當着趙叔叔的面,我就算心裡有些不太情願,可不也還是答應過會迎娶你的嗎,是你自己不願意嫁給我而已。”趙曉楠道:“是啊,你是答應過會娶我,不過你自己剛纔也說過了,你心裡其實是並不情願的,那你又叫我如何肯放心將自己交給你呢。”柳靖陽一時回答不上來,便只好不作回答了。趙曉楠見狀,也並不繼續糾纏下去,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靖陽哥哥,你知道兩年多以前,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峽谷裡面麼。”柳靖陽搖了搖頭,道:“不知道。”趙曉楠道:“那是因爲自我母親去世之後,沒有人再陪伴着我了,我一個人在西域好生的無聊,因此在一次和我父親發生了爭吵之後,便索性離家出走,獨自來到了中原。”
柳靖陽道:“你膽子還真大,一個女孩子家,竟然也敢一個人隻身來到中原。”趙曉楠道:“那有什麼不敢的,我武功雖然不能和你相比,但要對付一般的小毛賊,卻是綽綽有餘,別人可欺負不了我。”柳靖陽道:“那也未必,只是你運氣好,沒有遇到大惡人罷了。”趙曉楠道:“也許吧,不過我當時心裡想的卻是,只要我一旦到達了中原,便能夠找到莫伯伯和你了,所以就算遇到再大的危險,也是自有你們可以幫我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