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千賜說的其實沒什麼錯，但是蕭雪尋就是不太認同。
“別不承認，如果不是爲了錢，想必剛來聖麟那會兒，你也不會偷了人家錢袋不算，還另外坑了人家一百兩吧。”
“你，你怎麼會知道？”蕭雪尋很震驚的看向了左千賜。
左千賜一雙狐狸眼笑成了一條縫隙，說道：“當然是親眼目睹了全過程。那兩個傻子，可真是被你玩兒得團團轉的。恐怕到現在他們也想不明白，自己的錢袋子到底什麼時候丟的。”
這種被人揭短兒的事情，蕭雪尋很心煩，打斷了他，說道：“你說吧，到底要跟我談論什麼生意，我也不認爲，左公子能跟我談什麼生意。”
“不要妄自菲薄。其實我一直都在關注你賣的畫像。所以想要開一家畫坊。”左千賜說道。
“畫坊？”蕭雪尋一愣。是啊，她怎麼就沒想到呢？如果有一家固定的店，那畫豈不是賣的更好，更多？最重要的是，要是能像書籍那樣，訂裝成冊，再刻成模板印刷出來的話，那豈不是比畫的要更加省力省時。
狐狸果然是狐狸，想的總是比別人要遠，要深。
蕭雪尋想着想着，嘴角勾出了笑意，好像看到滾滾的銀子向着自己兜裡飛來了。
“怎麼樣，願意做嗎？”左千賜問道。
蕭雪尋回過神來，問道：“不對啊，有這麼好的事兒，你不自己去做，跟我商量什麼？”
左千賜嘴角彎着，抿一口茶，說道：“雖然畫是賣的很好，但有誰能肯定開成店後能一直好。萬一要是我投資進去了，卻沒有收回成本，那豈不是要賠了。既然不能確定，那我爲什麼不想辦法將自己的風險降到最低。”
蕭雪尋嘴角抽搐着說道：“你的意思是，要我跟你共同承擔風險？”
“你以爲我只是想要你跟我一起發財嗎？”左千賜睨着她問道。
“呵呵。”蕭雪尋乾笑兩聲。心裡卻將眼前這是狐狸罵了千萬遍。叫他狐狸還真的是委屈他了，那簡直就是個千年老狐狸。
左千賜看到蕭雪尋臉上的表情，嘴角連他自己也沒發覺，竟然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其實他要開店，何須去考慮什麼風險。就算是真的有風險，依他現在的實力，這樣的小店賠的也只是九牛一毛。
最重要的是，左千賜很相信自己的眼光，他看上的，從來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所以說什麼共擔風險，說什麼怕賠其實都是藉口。
左千賜也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看到這個小子有困難，就忍不住的想幫他。
“怎麼樣，要一起嗎？”左千賜問道。
蕭雪尋說：“當然了。”
蕭雪尋也不笨，她以前可是聽司空御痕無意中提起過的，左千賜的商業頭腦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他看上的買賣會賠，鬼才相信。
說幹就幹，當天下午左千賜就帶着蕭雪尋去看了店面。
那以前是一個買書的店，房子分前後兩個院子，前面是店面，後面就是作坊，印刷的工具一應俱全，就連裡面的工匠也都是老手。
兩人看過之後，和原店主商量好了價錢，就買了下來。而那些原先的匠人們也都一應留了下來。
出了店門，左千賜對蕭雪尋說道：“這裡我明天找人重新裝修一下。你呢，今晚去談生意吧。”
“談生意，談什麼生意？”蕭雪尋不認爲畫個畫還需要談生意的。難不成是讓她跟紙墨商談？
左千賜看着她說道：“我們既然要開畫坊，主要做的又是人物畫，那自然是要去和那些人談談。要不然你隨便畫別人的畫像出去賣，會惹來官司的。”
“啊？”蕭雪尋還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這回事兒。那她開始賣了那麼多相君莫和胭脂的畫像，怎麼就沒有官司，只是有人來警告她呢？
左千賜彷彿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繼而開口道：“也許那些人還不知道你畫了很多，等到知道了你就有麻煩了。所以今晚去跟人談吧。”
月華初上，安靜的水柳街這個時候纔開始熱鬧起來。整條街此刻燈火通明，各個樓前多少站着幾個化着濃重妝容的女子。她們各個着白如蓮藕的臂彎，賣力的揮舞着手中散發着香味兒的手帕。
“公子，公子來這裡……”
蕭雪尋一身藍衣走在一身白衫的左千賜身側。
這是她第二次出入水柳街，她依舊好奇的左顧右盼。
半刻鐘後，兩人站到了妃襄閣門前。
他們一進門，便立刻被一衆女子給圍住了。接着緩緩走了下來。
妃襄閣的並不像其他店裡的那樣，是人老珠黃的中年婦人，而是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年輕女子，名喚雲水瑤。
她身材高挑身段妖嬈嫵媚，眼神中無時無刻不透漏着引人的風情。
“呦，這不是聖麟首富左大公子嗎？怎麼有空到我們妃襄閣來了？”雲水瑤手中扇着香扇，嘴角始終掛着笑意，緩緩走到了兩人面前。
她瞧了瞧站在左千賜身側的蕭雪尋，收回目光說道：“左大公子可真不厚道，哪兒有逛窯子還自帶女人的。”
蕭雪尋猛然看向雲水瑤，心道：自己的易容術什麼時候成了人人都能看穿的便宜貨了？
左千賜心中雖然驚詫，但是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笑着對雲水瑤拱了拱手，說道：“雲姑娘錯了，左某人是跟着這位姑娘來的。”
蕭雪尋又是一驚，第一，她沒想到左千賜知道自己身份竟然如此的鎮定；第二，左千賜的意思是要她跟他們談嗎？那他來這裡做什麼？
心中有疑惑，那當然要說出來了。蕭雪尋靠近左千賜，靠近他一些輕聲說道：“你該不是讓我自己來吧，你只坐在邊上看吧？”
“是啊，要不然呢？事情我都做完了，要你做什麼？”左千賜咬着牙，脣形不動低語道。
蕭雪尋內心無比苦澀的乾笑兩聲。
雲水瑤自然將兩人的互動看在了眼中，但並不太在意。
她好奇的看向了蕭雪尋，問道：“不知姑娘找水瑤何事？不會是想要加入我們妃襄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