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邱文山毫不猶豫的承認了。
李爾玉跟喬川對邱文山如此坦誠感到驚訝，他們以爲，邱文山就算想要保命跟他們妥協，也會有所隱瞞。關於謀害馮志國這件事，其實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跟其他幾個人合謀。但這次邱文山居然承認了，看來是真的打算跟他們坦誠布公的談。
邱文山顯然明白二人憂心什麼，不過並沒有點破。
“他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殺他？”李爾玉想到家裡孤零零的馮穎，語氣難掩怒意。
邱文山呵呵一笑，意味深長的看着李爾玉，“小姑娘涉世未深啊，想問題太單純了吧？”
李爾玉臉色漲紅想說什麼，邱文山卻在這個時候問她，“小姑娘知道馮志國做什麼買賣的嗎？”
聞言，李爾玉先是一怔，很快就反應過來，直接把之前在警局得到的資料說出口，“馮志國不是經營餐飲的嗎？”
這話一出，邱文山就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哈哈笑起來。笑完了，才用‘孩子你還是太年輕了’的眼神看着李爾玉，“表面上馮志國是個連鎖餐飲酒店的老闆，背地裡他卻跟毒販有接觸，幫毒販洗錢。這個，恐怕連警方都不知道這個著名慈善家的真面目吧？”
邱文山口出驚人，一句話直接震驚了李爾玉和喬川兩個人。
“怎麼可能？”李爾玉驚愕的失了聲。
“爲什麼不可能？就因爲他是著名慈善家？”邱文山嗤笑，“他背地裡給毒販洗錢，還連累了我，以及吳康樂和劉景城律師。爲了擺脫跟毒品的聯繫，我跟吳康樂和劉律師合計之後，決定除掉他。原本我們跟毒品的聯繫就是因他而起的，我們幾個並沒有直接跟毒販接觸過，只要除掉了馮志國，我們就跟毒販斷了聯繫。”
馮志國命案的真相一波三折，連李爾玉都不知道自己該相信誰纔好了。
爲難的停下筆，李爾玉看向喬川，眼神隱隱帶着幾分求助。
第一次看見李爾玉露出這樣的眼神，喬川心裡滋味莫名。
“可吳康樂跟劉景城都有吸食毒品，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事後你們又後悔了，乾脆自己跟毒販聯繫？”喬川接過話追問道。
邱文山搖搖頭，苦笑，“不，我們的確跟毒販沒有直接聯繫，但我們當時急於脫困，把事情想的過於簡單了一些。殺了馮志國之後，我們才發現，其實就算殺了馮志國，也並沒有什麼用。馮志國既然跟毒販有聯繫，還利用了我們洗錢，那毒販就不可能不知道我們的存在。就算我們殺了馮志國，也只是殺了一個給他們洗錢的人，他們還能再扶持其他人幫忙洗錢。而我們就在殺了馮志國之後，被他們找上門。”
“找上門？你的意思是，毒販親自聯繫你們？”喬川驚訝不已，沒想到事情還有這樣的發展，有些出乎意料。
邱文山搖搖頭，“倒不是直接跟我們聯繫，而是以發郵件的方式，威脅我們合作。事後我們只好按照他們的要求威脅趙紅葉，將跟毒品有關係的產業都奪了過來，然後幫他們洗錢。”
“你們難道不知道這樣是犯法的嗎？”李爾玉氣憤的瞪着邱文山。
邱文山驚異的看了李爾玉一眼，哭笑不得的看向喬川，“你們從哪兒找來這麼一個嫉惡如仇的小姑娘？情緒太過激動了，好像不符合你們刑警的甄選標準？”
這話一出，李爾玉的臉色就有些發青。
可以她就是走後門進的刑警大隊，邱文山這句話剛好戳了她的痛處。
喬川眉頭微動，心中暗道不妙，忙帶着笑岔開話題，“後來呢？你們幫他們洗錢，爲什麼自己染上了毒癮？”
“這也是因爲他們不信任我們，畢竟我們謀害了馮志國。他們讓我們吸毒，只有我們染上了毒癮，他們才能信任我們，而不擔心我們在事後把他們賣給警局。畢竟只要我們不想坐牢，就得牢牢守住這個秘密。”邱文山目光在二人之間打轉，笑得有些詭異，很配合的回答喬川的問題，不揪着之前的話題不放。
“你們準備退出不幹，所以被毒販滅口了？”喬川疑惑的看着他。
邱文山再次搖頭，“不是，我們沒有打算退出，我們已經深陷泥潭，沒辦法洗清自己了。所以殺他們的一定不是那些毒販，而是另有其人。其實，我懷疑是馮志雲，跟這個案子有直接聯繫的，除了毒販就是他了。毒販需要我們爲他們洗錢，不會莫名其妙的對我們下殺手，最有可能的就是馮志雲。很可能他知道了我們謀害馮志國的事，所以要爲他哥哥報仇。”
“他不會是兇手。”李爾玉在邱文山話音落下之後果斷的道。
邱文山再次用奇異的目光看着李爾玉，很是好奇她哪兒來的底氣。
“馮志雲沒有時間作案，他有不在場證明，能爲他作證的人很多。除非他會分身術，否則絕對不可能是他。”李爾玉的語氣很果斷且篤定。
邱文山看向喬川，喬川額首表示認可李爾玉的話。
這下邱文山就真的表情凝重了，“如果不是馮志雲，那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對我們趕盡殺絕了。”
“你再仔細想想，還有沒有得罪過其他的人？”李爾玉有些着急的追問。
如果邱文山這裡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這個案子又要陷入僵局了。
邱文山沒有說話，開始沉思。過了好一會兒，邱文山也沒能想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來，只能悻悻然的嘆氣。
最後從邱文山家裡出來，喬川跟李爾玉也只搞清楚了邱文山幾人爲什麼要殺馮志國的原因，卻沒得到能對他們抓兇手有幫助的線索。
喬川開車載着李爾玉往警局駛去，李爾玉坐在副駕駛座上打了個哈欠，滿臉睏倦之色，“喬隊，線索又斷了，接下來我們怎麼辦？要把邱文山給我們的消息告訴緝毒組嗎？”
意外的扭頭看着李爾玉，“你剛纔說聯繫緝毒組？”他險些以爲自己聽錯了。
李爾玉對重案組和緝毒組有多偏見，他可是見識過的，這會兒怎麼轉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