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輪胎形狀星環在太空中以極爲緩慢的速度旋轉着,輪胎的外邊緣,一束束火炮在對天空密集的射擊。在塔克人經歷的多場星際戰爭中,已經證明了艦隊集羣對星環這個要塞是不可攻破的,除非控星文明與之媲美的亞光速動能彈。亦或者是直徑五百公里以上的巨型隕石直接撞過去,才能對星環造成損傷。
而在輪胎兩側塔克人的大量戰艦像鳥羣一樣涌動着,人類沿着星環側面的攻擊集羣已經和星環側面的艦隊相互交火,在五分鐘的相互穿插過程中雙方的集羣均留下大量的殘骸。人類的戰艦在彈頭穿透後迅速形成大量的空腔,塔克人針對人類戰艦採用的穿甲彈是圓頭彈設計,而人類針對塔克人的硬納米材料裝甲採用的是長杆尖頭彈設計。
雙方沒有武器戰術代差。在這個面對的過程中誰也無法逃跑,比的是在恐怖的過程中誰更加冷靜的調節戰艦姿態,更冷靜的用線控彈頭針對對手。調節戰艦姿態能讓自己活下來,調節線控彈頭能夠更好的將彈頭對準對手,進行殺死。
在第一波衝鋒中,人類一方羽化者和塔克人一方的士兵交換比爲一比5,戰艦交換比爲一比二。星際衝鋒戰爭中,雙方戰艦集羣均損毀超過百分之三十以上,也就是說戰艦傷亡傷亡都在百分之三十以上。在這種大傷亡的交戰中,人類老兵們略佔據上風。
塔克人在深刻的感受着人類蟲羣效應。塔克人傷亡要比人類略大的原因,並不是武器上的,武器上塔克人的戰艦甚至要比人類的防護力更強一點,原因是塔克人的心態是新兵心態。
在艦隊交戰五分鐘內,戰艦的自動化系統已經按照你的指令完成了現有條件下對敵方的鎖定和己方戰艦的規避,如果對面戰艦不閃避且對面彈丸軌跡沒有新的變動,電腦程序會幫你完成的。但是,對面的戰艦也是會變動軌跡的。也會用線控將彈頭軌跡變化的。雙方的戰艦在接觸的瞬間非常鬼畜的扭動,雙方戰艦都會在爆炸效應下變換戰艦的軌跡。以躲避對面的鎖定。
而塔克人是新兵,他們在躲避上的注意力多了一點,所以在線控彈頭鎖定人類戰艦的過程中弱一點。在這種對衝的過程中一位位塔克人心裡的恐懼要更佔據上風,更顧及自己。以至於注意力情不自禁的集中到了變動自己戰艦軌跡,來躲避雷達探測突然探測在零點幾秒內就要接近自己的彈頭。
而人類士兵就沉穩的多了,在最後階段控制着自己周圍幾個戰艦一起規避軌跡。同時所有線控彈頭鎖定對方戰艦集羣中扭動次數比較劇烈的那個。在交錯的過程中人類的戰艦往往是打草驚蛇,將塔克人戰艦集羣中的有人的戰艦嚇出來。也就是前一波戰艦猛然加速,將那塔克人戰艦嚇出來,嗯塔克人往往情不自禁瞎按按鈕,控制坐下戰艦周邊爆炸裝置讓戰艦閃避一下。然後人類戰艦迅速標註一下,將信息傳給後續戰艦。
這就是人類士兵和塔克人士兵交換比在一比五以上的原因。第一當無數線控彈頭向你飛過來的時候,心態不穩。彈頭有十分之一集中概率就,就慣性的啓動閃避。而且啓動閃避還是沒有讓其他戰艦一起閃避,直接把自己暴露。
第二上戰場緊張了,線控彈頭往往只修正了一兩次,然後就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閃避上了,殊不知只要暴露了,戰艦那麼龐大的慣性是根本躲不過質量較小,數目極多,蓄意更改路線的彈頭。
再者配合不佳,一上戰場就關注自己單艘戰艦情況,忘了給後面即將交錯的戰艦傳遞信息。以至於往往都是單個集羣在作戰,而人類是第一個集羣交錯完畢,第二個集羣接到前面完成交錯集羣的經驗,完成第二次交錯,然後第三個集羣再次根據經驗。
誰說太空交戰,就看着雙方戰艦火力防護級別,士兵的作用微乎不計了?武器越先進越不能唯武器論。第一場衝鋒就是赤裸裸的,老兵虐新兵的過程。人類羽化者的傷亡到達了三千人,而塔克人的高階大思維者傷亡率1.5萬人。而從戰艦毀滅上來看,人類是三十二萬戰艦毀滅,塔克人是六十萬戰艦毀滅。也就是說,人類的羽化者是刻意選塔克人有人戰艦來打的。而且在五分鐘交錯時間內終結的概率還是比較高的。
外行人只能看到交錯過程中,人類一方的戰艦殺傷效率要比塔克人的戰艦要高一點。而這個過程中,雙方只能經過下一波交錯過程,才能估計估計出,敵軍艦隊裡面的人到到底死了多少。如果要有上帝視角同時瞭解兩方死傷數字。可以說塔克人這支艦隊直接被打殘了,組織編制都無法湊齊了。
樑裕三人就處於這第一批衝擊集羣中,屬於經驗豐富的老兵。在這場衝鋒這三位算是很幸運,所屬的戰艦多次中彈,但是都是擦過,並沒有獲得致命損傷,需要榮光。
而第二波人類大部分是新兵,但是由老兵組織。但是面對老兵衝擊過的陣型,且人類在戰爭過程中組織框架的優勢,依然可以對這種殘敵進行碾壓。人類在這種對衝作戰中的戰場紀律戰場組織力。要勝過塔克人,人類早已經習慣了這種作戰。而塔克人,現在參戰的大思維者們,都是純新兵。被衝了第一波後,各種量子通訊的命令指令都已經混亂了。一個個量子通訊的指令,不僅僅是軍官在發送,一個個士兵也在湊熱鬧,在詢問傷亡狀況。
如果是人類軍團面對這種狀況,最正確的方式是自認爲軍銜最高的軍官,散發信息,如果沒有更高的軍官出現,將自動選出最高軍銜的軍官,所有人停出聲,有最高軍官安排。安排作戰,然後次級軍銜軍官,在依次安排,用最短的時間將軍隊重新組織起來。而現在塔克人這幫被打的心驚膽戰的士兵,要讓人類一方知道這種情況,絕對會笑着問一句:“你們這是準備大選呢?”
塔克人的這支軍團混亂了一陣子,浪費了足足十五分鐘的時間,然後等到重新準備確定陣型的時候,人類的第二波軍團來了。
陳安全看到密密麻麻的戰艦阻攔感覺到頭皮有些發麻。陳安全所在的集羣艦隊在靠近的過程中,非常倒黴的十三次被塔克人確認是真實艦隊,陳安全身上的榮光被這天殺的火力全部消耗只剩下了一個,奔入戰場。
然而處於另一艘戰艦,以投影狀態出現在自己身後老兵木望月說道:“別緊張,是誰都有第一次嘛。我帶過很多新兵,你不是最差的一個。我上一批兵,現在在第一波。你要記住,在戰場上別亂扭戰艦,越怕死死得越快,多扭動非自己所在的戰艦,不要扭太靠近自己的戰艦。以免誤中副車。穩一定要穩。我就在你左側三個單位。”在木望月看來,陳安全九死一生的從集羣中出來心理素質是不錯的。在面對最後的對衝戰鬥中,應該看淡了生死。不應該緊張,發揮好就可以了。然而他不知道,對於陳安全來說,現在是最鬱悶的時候。整個任務中就他最倒黴,被火力鎖定消耗了大量保命道具。可謂是流年不利。而就這麼灰溜溜的利用最後一個榮光返回任務,他不甘心。因爲下一場任務就是他的晉級任務。
交錯開始了,這是一種風馳電掣的感覺,只有大量的參照物快速掠過自己身後,才能感覺到速度,在茫茫的太空中周圍都是恆星,雖然相對於地球速度非常快,但是給人一種在虛空中靜止懈怠的感覺。而在艦隊交錯的過程中,一艘艘龐大的戰艦,從自己身邊掠過,一個個碎片殘骸,撞擊在戰艦表面裝甲上,像暴雨一樣的火焰從戰艦表面快速流淌到後方,撞擊的過程中戰艦中傳來令人膽戰心驚的顫動。一個個大小不一的警告提示着穿甲彈即將擊中自己的概率。
而在這種環境下,還需要穩住自己情緒,用別的戰艦劇烈有效閃避來吸引仇恨,控制一條條線導彈頭遭遇敵人戰艦,並且將自己判斷傳遞給後面。陳安全感覺到一種腎上腺激素涌動的感覺。這是一種恐懼中帶着興奮,惶恐想要退縮,卻又有着追逐刺激渴望的感覺。陳安全交戰中,多次正確判斷了對手的位置,在那種瘋狂的對衝中,陳安全對對方的恐懼把握的非常敏感。對方一大堆艦隊中,那個艦隊輕微的變向,哪怕是電推的光和其他戰艦不一致,陳安全都能夠敏感的感覺到,那,那就是對面想逃走。當無數彈頭鎖定目標後,目標艦隊劇烈掙扎最後被摧毀的瞬間,陳安全感覺到一種暢快的暴虐在釋放。
而對於敵人的鎖定,陳安全也是相當敏感,那些沒有殺意的彈頭,陳安全總能在最後啓動爆炸變向系統,輕而易舉的避過去,在這個過程中,他甚至忘記了還有一個逃回去的榮光道具。無數次死亡的瞬間擦肩而過的刺激。似乎遭遇死亡會真的死亡,榮光不會起作用一樣。
五分鐘的時間快速過去,回望着後面的交戰殘骸。陳安全在從這種狀態下脫離後有些惘然,似乎剛剛交戰的瞬間自己突然開啓了某種狀態,然後隨着交戰結束又結束了。
如果從微觀的角度來看,陳安全剛剛的量子生命波動極端活躍,不同於任迪的基態思維龐大孕育的能量波動較大的量子生命波動,陳安全的碳基基因上的量子生命波動直接突然強大,持續時間極端。在那個過程中思維都沒來得及承載這股活躍的量子波動,反而被量子生命波動的跳躍擾亂了一些電流思維。
思維是載體,量子生命波動變動力。思維足夠龐大才能承載更大的量子生命波動,而也只有量子生命波動變動力夠強才能推動思維在意志下變強。
若思維過於龐大,會重重的壓迫量子生命波動的變動力。思維會在惰性下固化。若量子生命波動猛然增強,卻無龐大正確的思維世界觀。思維會出現各種各樣的衝突,若不釐清思維,變動力猶如霸王硬上弓的在較爲簡單的思維中跳躍出現。思維會殘留大量的矛盾。矛盾積累到極點就是心魔。
在猶豫中前進的任迪,是先擴大思維。然後不斷確定自己的意志。但是這種現象並非唯一的。也有多次直面與死亡,先感受到自己的純粹的求生存在在這個世界的願望。然後在擴大思維的。
一秒鐘後,陳安全帶着怪異的笑容說道:“演變軍官除了指揮,居然也會有親自衝鋒的過程?而我,竟然在這個過程中,有愉悅。這,這就是我嗎?哈哈。”
演變內部跳躍了一下,內部記錄:“垂死掙扎,本源碳基基因能級二階躍遷。”這就是戰爭環境在重壓下,人類會更努力的成長。會更感覺到成長的重要。
生命先邁左腳還是先邁出右腳。都是在前進。思維較爲保守,在成長階段求穩,學下圍棋總是想做眼的任迪,在成長之初定下來性格沒有資質來走陳安全無意中邁出的道路。但是一切都求穩求公正求道理的任迪在眼下走了最適合自己的道路。六種超級生命體道路,分上三道,下三道。
下三道要麼過於依賴非自我,被依賴的存在束縛住前進的疆界。要麼重術不重本質,掌握的術擴張的極限,卻忽略了求索的本質。要麼獨醉單一現象,想要將自己認爲最強的現象和宇宙萬物剝離,讓其把羣,然而沒有一種現象是可以與其他現象脫離聯繫的,最終只能變成把握該現象的容器。下三道均有缺陷。
而上三道。夢幻所想最爲純粹,直至核心路途唯一不爲其他所動,是最直接的。
本源躍遷下主導的複雜強大道路前進路途爲最強力量,一切錯誤均以自我破除,只需確定自己存在於世界必然有意義。但是由於行走的過於霸道,留下大量邊邊角角的自我疑惑不斷積累。
而修真道路循序漸進擴大思維,引出自我,思維求知猶如烈火燎原一樣擴張,卻在擴張時時刻被阻力所生的猶豫纏繞,需要明確本心,記住自己本來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