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前朝在大舉封賞,我在掖庭坐立難安,恨意難耐。
我必須要做些什麼,才能堵得住這心頭涌上的恨意,才能讓我的心安靜下來。
我讓崔歡去弘徳殿外候着,等散朝之後,給御史大夫兆廬帶話。我想見他,迫切地想知道,他手裡到底掌握着多少有用的東西。如果不夠,我要自己動手了。
這件事情,雖然急不得,但也緩不得!
然而下朝之後,兆廬並沒有立即來見我。剛剛擢升爲御史大夫,他又許多的事情要忙,只託了話給崔歡,晚些再來見我。
崔歡回來時轉告我,我捧着一本書正在看,心頭怒氣上涌,手裡的書是直接丟出大殿的。沒想到赫連九正從外面走進來,這一書幾乎是直接丟到她的臉上。
只聽見她笑道:“喲,這大中午的是怎麼了,火氣這麼大!昨兒才聽太后說,馬上要進伏天了,我還想着你這裡清涼,過來躲躲暑氣,想不到你這裡倒比別的地方先燒起來啊!”
“哼,什麼時候學得牙尖嘴利!”我冷笑:“好的不學學壞的。”
赫連九捱了我的數落,並不以爲意,反而斂了笑意一本正經地說:“得了,說說吧,這是怎麼了?你可不是會胡亂發脾氣的人。”
我有苦說不出,只顧左右而言他:“還不是那些糟心的事!”
“也對,掖庭糟心的事情就是多。”赫連九竟然點了點頭,可見這事的確有夠糟心的:“看來你也聽說了,今兒早朝,納蘭德那隻老狐狸,又給姜堰送了個納蘭家的美女。不日就進宮來了。”
這事兒我並不知道,但赫連九既然以爲我知道,我便只能裝作知道的形容,繼續套她的話:“知道是知道,可納蘭德不是隻有納蘭修容這一個女兒麼?”
赫連九嗤笑:“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從小跟納蘭家幾位哥哥玩在一處,可知道得清清楚楚。納蘭家的幾位哥哥都是文官,我小時候調皮,他們總帶着我出去玩,什麼話都跟我說。納蘭德明着只有納蘭修容一個女兒,背地裡卻還養了兩個,只因正房夫人厲害,一個過繼給了本家的堂弟撫養,一個過繼給了自己的表弟撫養。前幾年京都瘧疾時,過繼給表弟的那姑娘時運不濟一命嗚呼,可過繼給堂弟的那個不是善茬,堂叔叔也挺寵愛她,這些年不但過得不賴,還勉強算得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姑娘什麼都好,就一點不好,最喜歡跟別人攀比,尤其是納蘭修容。這一下子送入掖庭,別的不說,只怕納蘭修容就得憋一口氣了。”
“還有這事?”我心下飛快地計較着,面上卻笑了起來:“納蘭家倒有趣得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