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嘯早就等在了門口，見我過來，按捺不住地大跑過來，一把抱起我，轉了一圈，繼而放聲大笑起來。
我卻想哭。
與馬嘯分別不過一年多一些，如今他看來卻是老了許多。大概這一年多沒有我的消息，他也愁得頭髮花白。我心中內疚，抱着他的肩膀放聲大哭。
馬嘯一直安撫着我的情緒，直到我哭得他毫無辦法，才試圖轉移我的視線：“這是我的小孫子嗎？快抱來我看看！”
蘇息聞言，抱着孩子上前來。
馬嘯抱在懷中，喜上眉梢，抱着孩子在懷中逗弄，低聲問道：“長得真好！”
“那是，小姐跟先生都是謫仙一般的人品，孩子怎麼可能差？”如雲也湊夠來，開心地伸手去抓孩子的小手。
馬嘯笑道：“叫什麼名字？”
蘇息低聲道：“蘇路臣，小名兒路兒。”
“路兒。”馬嘯抱着孩子，有些哽咽：“這個名字起得好啊，路臣路臣，路邊野臣，以後你們安寧些，也過得舒心些。好，好，好！”
他說着，從腰上解下一塊玉牌，輕輕塞進了孩子的小被子裡。
我跟蘇息不明覺厲，如雲跟迎出來的王曄也面色正常，但跟在他們身後的幫衆卻面色大變，紛紛低聲說：“啊，幫主把幫主令給了那個襁褓小兒！”
我這才知道這塊玉佩的重要性，連忙拿出來，塞給馬嘯：“馬叔，不可！”
王曄笑道：“你就替你兒子手下吧，這個令牌一共是兩塊，一塊是馬叔的，一塊是如雲的，如雲的打算傳給我們兒子，馬叔的那一塊兒，我們早就猜到是要留給你兒子，正好來了，說不定還能趕上個立少主的慶典！”
蘇息沉默了一下，便道：“馬叔的一片心意，蘇息替路兒多謝了！”
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你們兒子？”我這才反應過來，不可思議地瞪着如雲。
如雲臉紅紅地轉開頭，王曄笑道：“剛剛生了不久，明天，就是孩子的滿月酒，你們正好趕上了。”
我又驚又喜，連忙給兩人道喜。馬嘯抱着孩子捨不得撒手，我便請他照看下，帶着蘇息出門去，準備給如雲的孩子準備滿月禮物。
哈爾曼的城裡很熱鬧，給小孩子挑禮物，最是難以抉擇。
我埋頭在那一堆的黃金鎖裡挑，沒留意蘇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門去了。等我終於從那堆首飾裡翻出自己滿意的長命鎖，回頭一看，哪裡還有蘇息的身影？
因爲這一趟出來得倉促，我沒有帶張三李四。
這兩位雖然是陌上年撥給我的人，但人家名字不揚，卻是江湖上人人畏懼的閻羅谷黑白雙煞，他們也有自己的事情，不能總真的使喚人家。
但我此刻就很後悔，如果帶着張三李四出來，說不定就沒有這樣的情況了。
我站在哈爾曼的街頭，手裡拿着給如雲的孩子買的琳琅如雲長命鎖，看着街頭人來人往，而蘇息的身影淹沒在其中，我連看都看不見。我站在街頭，我找不到他，過往男男女女，都不是那張我熟悉的臉。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