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安安靜靜,這時候,只聽見跟在後面的一個男兒輕輕笑了一聲。
那一聲,非常非常輕,但足夠讓人聽懂禮貌的戲謔:“這是誰家的女子?好一曲羅田舞,好一首《桃花闕》啊!煙月樓裡的姑娘,可比你跳得差遠了!”
這已經算是輕薄了!
眼前這姑娘看打扮就知道是個大家閨秀,他卻將之與青樓女子作比,分明是欺負人!
大家紛紛怒氣衝衝扭頭看去,那女子看着納蘭德的眼珠子,也跟着衆人一起,只見隊伍旁邊,靠近桃花樹下的位置,站了一個羅衣公子,眉目如畫,清俊非常。他靠着桃花樹站立,手中的扇子在手掌中旋轉,掃過來的眼神稱得上邪肆非常。
納蘭德看了一眼,就扭頭繼續看那姑娘,只見那姑娘也轉過頭來,剛好也是看他。
目光對上,女子盈盈一福身,從兆倫的身後站了出來。
“公子謬讚!小女子兆晴意,見過諸位!”她的聲音亦是清脆,如朗朗朱玉落在玉盤中。
可這一句公子謬讚,究竟是說與那羅衣公子聽,還是說給納蘭德聽,卻模糊不清。
她神色坦蕩大方,那羅衣男子倒是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兆晴意……你莫不是兆家那從不出門的小姐?”
“季小王爺,還請自重!”兆晴意沒有說話,兆倫說話了。
他走過來,擋住羅衣男子赤果果的目光,語氣冷冰冰的,已經是盛了極大的怒火。
這兩句對話,無意將兩人的身份都挑開了說。京都名門兆家有個從不出門的嫡出小姐,原來就是眼前這個巧笑嫣然的嬌小姐。而京都中能被稱呼爲一聲季小王爺的,也只有當今王上最小的十七子季陽原,原來就是那將她與青樓女子作比的羅衣男子。
京都都說兆家不出門的小姐貌醜又瘋癲,原來不屬實;
季小王爺素問風流無狀,一見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ωωω ●TTKдN ●c ○
聽見兆倫的怒火燃燒的指責,季陽原卻只是笑,不說話。
倒是兆晴意顯得大方得體,福了福身,又道:“小女子的確不常出門,多謝季小王爺關心!”
季陽原見狀,笑得越發的歡樂,連連說:“有趣!有趣!”惹得兆倫握起了拳頭,簡直是要揍人了。
氣氛如此尷尬,納蘭鬆只好出來打圓場,哈哈笑道:“既然兆倫兄也來了,咱們的詩會也就可以舉行了。我瞧着也不用跑到亭子那邊,那邊的桃花還不如這裡的燦爛。這樣吧,各位都回去拿了自己的東西,咱們就在這裡開詩會,如何?”
沒有人說不好,桃花妖妖,美人芳華,自然是這裡更得趣聞。
當然,如果能在詩會上一舉博得頭彩,贏得美人親睞,更是極妙!
這一次的詩會,場面空前盛大不說,人人踊躍,就算是許多年以後僥倖或者的人想起這一年的盛況,也都要忍不住會心一笑。
那時候少年風華,美人絕代,誰能不留戀呢?
詩會最後博得頭彩的,是納蘭德,季陽原至始至終都沒有上過場,就在一邊含着笑,一雙眼睛只盯着兆晴意看個不停。兆晴意安安靜靜坐在兆倫身邊,眼睛低垂,誰都沒看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