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上哪裡有一點的惶恐?有的只是一派平靜!
老狐狸!
剛剛露出馬腳,又一下子想揭過去嗎?答得再真誠,剛纔那翻試探還是入了我的心的,倘若我真是季青雕,這一番詰問自然不以爲意,轉眼即望。但我的確不是季青雕,要是一個不好,便很容易被試探出來。
“哦?”我挑眉。
納蘭德低着頭,一字一句說:“老臣只是看着娘娘,與老臣一位故人十分相像。老臣與那位故人數年未見,剛纔激動難耐,一時失儀,還請娘娘恕罪。”
我認真咀嚼他的字句,心頭跳動得越發的快。
故人?什麼故人呢?
既然數年未見,以納蘭德的年齡,必然不能是季青雕。而……我很想擡頭摸摸自己的臉,這個世界上,能與我相像的,不是,我與之相像的,只有我的母親了!
難道,納蘭德認識我的母親?
其實細細想來,並非沒有這個可能。母親的美貌在二十年前是出了名的,見過她,不能忘,都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而二十年前,納蘭德也正好是意氣風發的青年,又是朝中之臣,見過母親,應該也是有可能的。
但有不對的地方。
我細細回想紅芍給我說的那些舊事,二十年前,納蘭德應該並沒有入官場,那時候納蘭家在朝中最龐大的勢力,是掌握在他的老爹手裡。納蘭德的大哥二哥在朝中定職,他卻是個實實在在的閒人。
既是閒人,又如何見過掖庭裡的母親?
如今,他所言的相熟故人,又是怎麼回事?
“起來吧。納蘭王爺喝醉了,待會兒讓宮人們準備醒酒湯。”我壓下心頭的疑惑,不敢多說。慢悠悠地吐出這幾個字,繞過他便走。
“恭送娘娘!”身後,納蘭德的聲音平穩無波,可盯着我的視線,比起赫連七有過之而無不及。
踩着這樣的目光腳步忐忑地回到春禧殿,赫連九長長舒了一口氣:“再不回來,我真要頂不住了。你剛出去,我哥和忠義王都先後出去了,要不是我清楚你的爲人,真要懷疑你們是約好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我擡頭看姜堰,他的眉目間依然帶笑,這會兒看來,卻是怎麼看怎麼詭異。看嘴角的笑容,也顯得似笑非笑般高深莫測。
我愣愣地盯着他,他如有所感,轉過來對我笑了笑,招手叫過蘇息,說了幾句話。
蘇息過來問我:“王上問你,現在可好些了?”
“放心,我在後偏殿睡了一覺,精神已經好很多了。”我低低地笑:“昨晚王子和公主實在鬧得厲害,睡得不好。”
蘇息與我對視,嘴角微微帶笑,便上去回話。
姜堰無奈地笑起來。
我看在眼裡,他的嘴角在笑,眼睛裡卻沒有多大笑意。他終究還是起了疑心。
我湊過去問赫連九:“剛纔王上有沒有問起我?”
“問過兩次。”赫連九說着,悄悄笑道:“我說你喝酒多了,有些不舒服,出去吹風醒酒了,都按你說的做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