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君何故在，君言君故在，因爲寂寞。
羅陽其實想要伸手拍拍這個白羽的腦袋，這樣的事情發生在Z市，其實也是情有可原的。Z市相對於很多城市而言，它地理位置偏僻，又和鄰近的城市隔着江，隔着山，自然相對而言是比較偏僻或者說是相對封閉的。當然這已經是前幾年的事情，現在交通相對發達了很多，自然人和人之間，城市與城市之間的聯繫相對來說頻繁很多。但是，很多東西依舊是延續之前的慣性思維。因而Z市還是有很多事情，不依靠法律，依靠的是人情關係，而且還是相對來說嚴重很多。羅陽一開始不明白，可是後來也有些清楚了，他能夠明白這個白羽現在的感受，現在的不解，現在的無奈。
其實白羽也不是不明白，這個社會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非黑即白。而且也明白，不是所有的公平正義都是自己覺得能夠得到就能夠得到的。
現在白羽越發想要趕緊把這個案子破出來了，實在是太不自由，太不自在了。可是越是着急反而越是煩躁得狠。
不過好在，這個案子算是有了可以破得苗頭了。只是哪有那麼簡單，不然也不會拖延至今了。偶爾賈璐會給白羽發來信息，告知說最近的狀態如何，說最近賈亮最近好多了，而且開始能夠接受她的靠近了。
白羽他們正在重點研究這個他們帶回來的這些監控，他們的人手其實沒有那麼多。而且這和大海撈針沒有什麼差別。要在這裡面找出蛛絲馬跡是需要強大的耐力和意志力的，白羽有時候覺得自己確實還真的是有些沒有用，和他們這些警員比起來她也就會動動嘴皮子，看這些監控也不太會看，敏感度也沒有那麼高，她在想要不要去修一下相關的課程，而且體力也不行。
“白羽，累了啊。”丁一雖然盯着屏幕，但是白羽的哈欠確實引起了丁一的注意了，白羽雖然極力控制，但是還是有些疲憊了，腳也有些站不住了，她一開始坐累了，然後現在站着又累了。而且這些天，跟着羅陽跑來跑去的，還真是有些困了，也沒有好好休息，最關鍵的是，她現在也是半上班的狀態，學校裡面開始婉轉地和白羽暗示了，讓她差不多也該來上班了。不過相對來說，對白羽的要求就是每天要去報道，然後學校有事，必須要處理，儘量白天待在學校裡。
白羽也不是沒有責任心的人，所以一般情況下都是待在學校裡的，午休的時候過來刑偵大隊，一下班就過來，要麼就是和羅陽一起出去，不過出去後，她也會先去學校裡看看。而且雖然不用一直待在學校裡，但是還是有很多資料要同時處理的，畢竟她的本職工作還是一個輔導員嘛。
所以她現在的狀態是，每天要做自己的職業，休息的時候就要去刑偵大隊，雖然來去的要麼就是有人接送，要麼就是打的可以報銷，可是即便是這樣，白羽還是看着監控有些發睏。
白羽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她真的是有些困了。
“去我那裡睡。”羅陽拍了拍白羽的肩，這些天，白羽也確實來回折騰地夠嗆了，而且春困秋乏的，冬天還得要冬眠這不是。白羽確實有些迷糊了，現在這個狀態也沒有什麼忙可以幫上，短暫的休息也許可以讓人走得更遠。只是聽到羅陽這句話，還是停頓了一下，去他那裡，睡。這話說的有些曖昧呀。
“羅隊的意思是，那裡有一個1101的房間，那個房間是羅隊休息的地方，不過他不太去。你可以去那裡休息，不會有人打擾你的。”丁一看白羽有些迷茫的樣子，開口解釋道，白羽點了點頭，她也懶得矯揉造作，畢竟從這裡回家，明天再到學校，這樣也很累，而且如果有什麼消息的話，還是當面得知比較好。睡覺在哪裡都可以睡的嘛，一個晚上不洗澡也無所謂了。
白羽便也不客氣了，直接就跑去睡了，這個1101房間的佈置非常的簡單，沒有多餘的陳設，一張簡單的牀，一牀被子，不過倒是乾乾淨淨的，氣味也是好聞的，像是經常有人曬的。白羽脫了鞋子和外衣倒在牀上眯上眼睛就躺着睡了。明天早上還要先到學校裡去，現在刑偵隊也沒有特別需要她的地方，只是她總覺得沒有出力頂着一個顧問的頭銜，拿着顧問的工資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她也覺得這些案件是需要有人一起出力的。
夜深人靜，這個房間在角落之處，雖然外面也有腳步聲，但是還算是安靜。白羽很快就進入夢鄉了，不知道是因爲真得太累了，還是因爲在刑偵大隊讓白羽覺得安心安全，所以，白羽這一覺睡得特別香，也很有質量。
白羽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桌子上面放了洗漱用品，都是新的，而且還真是一應俱全的。看上去很細心，而且還有護膚品，都是自己常用的牌子。白羽心裡有些喜滋滋的，她雖然知道羅陽觀察力很強，可是也沒有想到這麼的貼心，白羽拿着東西就過去洗漱了，看了一下時間，算了一下，去學校還早。
便自己出去刑偵大隊，給他們買點早點，都忙了一宿了，估計他們就是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現在六點就已經開始工作了，白羽想着自己這個忙還是要幫的，雖然這個刑偵大隊也是有早飯賣的，但是這不也得有人帶上去嘛。
白羽有給買了點飲料什麼的，提神的這個咖啡，還有羅陽需要的茶水，白羽都給一一分好了。左輪啃着白羽給的包子：“白羽買的包子就是好吃哈。等下你是不是要回學校啊？”白羽點了點頭，也覺得左輪可愛，這個包子不就是食堂的包子，拍馬屁也真是拍得明目張膽的。
“喜歡你就多吃一點。對了，昨天晚上有什麼收
獲沒有？”白羽其實已經看到了這個左輪眼下的烏青都已經可以看出來了。其實刑偵大隊的警員都和一般同齡人看上去要成熟，大約也是因爲天天沒日沒夜的這樣幹活，所以纔會那麼的累。
“目前沒有，而且那個clown的也沒有出現。”左輪揉了揉太陽穴，盯了一晚上了，也是有些累了，主要還是失望。這個監控也看了，還是一樣，黑色的背心，帶着鴨舌帽，看不清楚臉，不能夠判斷是不是他們猜測的那個人。
“對了，那個小丑找出來了嗎？”白羽知道沒有那麼快，但是心裡還是很着急。這麼多人都在看着，實在是判斷不出來，角落那麼多，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換的衣服，出大門口的監控中是沒有小丑的身影的，進來的時候也是沒有小丑的，估計是進了這個商場之後換上的衣服。
“沒有。對了，DNA的結果出來了。”左輪停頓了一下，白羽挑眉，希望是有好的結果，“確實是顧海明的。當年醉酒案的時候，作爲受害者，留有他的這個DNA。”這個確實是符合他們的猜測的，可是符合猜測是沒有用的，這個只能證明，秦明明出事那天，這個顧海明是出現過了，其他的沒有任何的證據。只是給他們提供了一個破案的方向而已。不過儘管如此，這個白羽還是有些小興奮了，至少和他們猜測的有些接近了。
“按照我們的猜測，假設殺人者就是顧海明的話，那麼作案目的也是有了。而且顧海明確實也是因爲之前的案子有了這個反社會人格的傾向。而且他會針對的就是這個交通案中的他認爲的不公平的那個人。之前的金夫人，我估計是他當時認出了這個金夫人。尤其這個金夫人還利用自己的特權特別的跋扈，所以引發了他殺了她的念想。而秦明明，估計本來就就是這個顧海明的目標，但是觸發他怒氣的可能就是秦明明對於賈亮的態度，激發了他的怒氣。”白羽按照之前他們的想法，以及剛出來的這些結果做出了一個推論。
只是推論依舊是推論，又不是寫小說什麼的，當然需要證據和證人的證明。這些都還要依靠這個法證還有他們的共同的努力了。
“我同意。但是也有可能全部都是巧合。”丁一知道，這個顧海明的嫌疑是非常大的，甚至他也許真的就是那個兇手，但是警察是不能夠輕易下定論的，這樣會影響自己的判斷判案的甚至，有些警察太過於依賴自己的這個推測，爲了自己的這個推測去拼命找這個證據，有些確實是對的，但是也有可能是推測誤導自己的辦案，更甚者，還有極少一部分的人爲了滿足自己的推測，急躁地破案，能夠儘快地結案，僞造了一些證據。當然這是極少，極少的一部分，但是未必是沒有這樣的情況發生，現在只能說抓到這個重點嫌疑對象。
“這樣的話也巧合太多了吧？”左輪纔不相信這個世上有那麼多的巧合呢，白羽則是不認同，也是有的，曾經她也是看到過幾個冤案，十幾年之後才翻出來了，說是都是巧合。當然這些巧合中也有些是創造出來的。
丁一隻是笑笑不說話，當然不這麼多不是巧合囉，但是他們是不可以武斷的。“找證據。”羅陽想着還是趕緊找證據吧。
“其實我認爲，現在想要有新的進展估計有些難，不如我們用之前的招，把他釣出來試試。”這個想法，白羽其實是有私心的，她想利用這樣的招能夠化解之前心中的那個結。這個方法其實是比較有效的一個方法。
羅陽擡頭，深刻地看了白羽一眼，這一眼包含了太多的內容了，其實他其實能夠明白這個白羽的想法，但是這樣的招不能每一回都使，多少這也是大擦邊球的做法，而且不能再險這個白羽在這危險的境地了。
“這個兇手真的是挺有計劃性的，受害者的指甲縫裡面雖然有殘留，可都是纖維殘留。沒有DNA的殘留。這樣也是很麻煩的。”丁一嘆了一口氣，但是任何人犯罪都一定會留下證據的。
“我相信一句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是人做的事情，都一定會有證據留下的。”這是白羽父親告訴她的，她也深信不疑。而且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
羅陽是坐不住的，總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他們還沒有找到，一定有什麼地方是他們遺漏的地方，只是時間拖得越久，越有麻煩。
“是。你先回學校。”羅陽看了一下時間，決定還是先送白羽去上班，還是不能耽誤本職工作的。白羽想了想確實現在也沒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那還是先去上班去吧，和學生相處久了會舒服很多了，也許換個環境思路也有所不同。羅陽起身去送白羽去學校，想着自己再去現場去看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羅陽送白羽去學校，這個時間正好就擠着了，上班高峰期，白羽有些心急火燎的，怕是耽誤羅陽的工作，倒是羅陽還是依舊淡定等着。白羽看着羅陽，一手搭在方向盤上面，一手搭在這個車窗沿上，眼睛就看着前面的車，表情就一直這樣也沒有什麼太多的變化。
“羅隊，你等下去哪兒？”白羽想着兩個這樣堵着，不說話，這不是也顯得有些尷尬不是嗎，就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這個氣氛總是有些怪怪的，雖然兩個人已經熟悉得不得了了，可單獨相處的時候，依舊還是有些尷尬，不過，羅陽肯定是不怎麼覺着。
“等下走走現場。”既然白羽聞了，羅陽自然就回了。“嗯。對了，羅隊，我看你十天半個月得都不着急啊，家裡面的人不着急嗎？”白羽其實一直想要問這個問題，按這個羅陽的年級應該是家裡有妻子兒女了吧，只是他一直不提，她今天也
不知道哪裡來得勇氣，就想要知道這個羅陽是不是單身。
羅陽看了白羽一眼，不說話，雖然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了，可是白羽能夠感受得出來羅陽這一次有些生氣了，白羽有些後悔了，這個問題，她問的時機不對，問的語氣不對，問得身份也不對，都不對的時候怎麼就這樣問了出來，自然就會造成這樣的後果了。
白羽有些不知所措，整個坐在座位上面，都有些扭捏了，有些坐不住了，感覺這個車椅子可都是在發燙，她怎麼那麼沒有眼力見啊，問這樣的蠢問題。
“別動。”羅陽又說了一句，順便把這個檔位又調了回來，剛纔白羽一動，把檔位給移動了，白羽看到了羅陽的行爲了，臉更加燙了，她現在是成傻白甜了，怎麼做出來的事情，越發沒有個腦子了，蠢得不行。
“那個，我只是隨便問問的。那個，那個。”白羽真想給自己一嘴巴子，還真是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搞不清楚。“家裡沒人。”羅陽冷冷地吐出了四個字，白羽倒吸了一口冷氣，自己這樣的表現不是越加說明自己是明明知道羅陽的情況，還要故意問這樣的問題。白羽抓着自己的衣角，有些糾結，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心裡面卻有了一點高興。他說沒有人，那麼就意味着，他應該是單身，即使之前丁一曾經也和她透露過這一點，可是她現在聽到了，反而有些高興，只是她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有些欣喜。
大約是覺得自己確實冷到了白羽，羅陽輕咳了一下：“隊裡面熱鬧。”白羽看羅陽和自己搭話了，便接了話題，趕緊轉移出去了，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準確的是白羽一直講，然後羅陽聽着，到也是到了這個Z市職業技術學院門口了。
“哎呦。小白老師，你男朋友啊。”這一堵車，正好就是上班的正點，剛下車，就碰上了這個學院的書記，只是被這麼一說，白羽整個臉就紅了，然後偷偷瞄了這個羅陽一眼，羅陽也沒有搭話，只是略微朝這個書記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就走了。都沒有給白羽解釋反應的時間。
“小白老師，男朋友挺盡心的啊，還特地送你上班呢，不過挺眼熟的就是。”這個書記笑呵呵的，本來還覺得這個白羽可能要留不住了，因爲這個白羽相對來說是很優秀的，在他們學校也算是委屈了，而且上次還出了那樣的事情，也有留言說，這個白羽老師要走，怕是留不住，書記也着急啊，其實招一個老師也不容易啊，每一要申請，而且要組織考試，要耗費很多人力物力，這要是走了，又得重新來一次，也是不容易的。更何況，要找一個白羽好的，也不容易。現在這個小白老師的男朋友在這裡，那估計也不會輕易離開了，這樣也好。而且這些天，她也準時來上班，看上去是穩定很多了。所以，書記心情也好很多。
“呵呵，不是，就是一個朋友。”白羽搖了搖頭，衝着書記笑了笑。還真不是，書記倒也不多說話，就一副我懂得曖昧的表情看着這個白羽，白羽想着也不需要多說話了，反正解釋了也不會相信的。
白羽回到辦公室，書記給她換的一個辦公室，現在她的辦公室是兩個人一個辦公室，而且安排的是一個女老師的。這樣會安全很多的。而且這個女老師也不太常在這個辦公室，讓白羽都覺得很自在。
所以，其實白羽能夠在自己辦公室幹很多事情，也沒有什麼人管的。白羽就常常這個在辦公室裡面查資料，然後分析案子。
現在學生都在上課，她也沒有別的太多的任務，她便開始再找尋相關的資料，讓左輪傳過來，當初的一些資料。
這個時間，這個上網的時間，不對勁，左輪給他整理的這個時間，不對勁。這個時間，不是案發的時間嗎？這個clown的難道不是這個顧海明。而且這個監控裡面的，雖然這個模糊的兩個身影都是穿相通的衣服，但是，有一點，這兩個人的行爲動作似乎是不一樣的。
“老師。你在看什麼呀？”突然闖進來的學生，白羽還來不及關掉電腦，有些措手不及。“老師，真是可愛，看紀實有啥好害怕的，又不是看那種不羞羞的片子。”這裡的學生因爲覺着白羽和自己的年級差不多，所以常常也和她說話沒有什麼顧忌。只是白羽還是關掉了內容，這個學生應該是沒有看到太多的東西，嚇死自己了。
“怎麼了，找老師有什麼事情嗎？”白羽呼了一口氣，然後看向學生。“唉？不是老師叫我過來的嗎？”學生歪着頭問道。“沒有啊。我沒有叫你啊。”白羽也有些莫名其妙了。
“不是啊，不是班長說，白老師說讓我來辦公室啊。”這個學生也蒙了。白羽想着，如果是白老師的話，那就是自己沒有錯啊。但是自己確實是沒有叫過學生啊。
“啊。對了。還有一個白老師。就是那個後勤的白老師。你去問問他。”白羽想了起來了，這個學校還有另外一個白老師。學生反應了過來了：“哦哦哦，也有可能，不過班長也是的，也不說清楚，而且還說在這個樓，我想着我們認識的就是白老師你了。”學生急三火四的就走了。
學生一走，白羽又打開了資料。突然茅塞頓開，也許這個小丑，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所以，第一次的作案手段是把人蒙死了，讓人在掙扎中死亡，第二次作案手段，同樣是蒙死，可是卻是在她的手腕上先放了血，作案手段還是有一些區別，但是她在分析的時候，認爲目的是一樣的。但是有可能是，不是同一個殺的。
也許被丁一說得一樣，也許很多是巧合，也許顧海明是出現了，可是他不是兇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