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漫楓搖頭,“不會,你不敢。”
顏愛歌斜眼,“我有什麼不敢的。”
玉漫楓冷聲道:“我會殺人滅口的。”
顏愛歌眨眨眼睛。
玉漫楓以爲顏愛歌會搬出穆青玄的,卻沒想到,顏愛歌挺得筆直的腰桿子,一下子就塌下去了,“那我還是別賣了。”
玉漫楓看她那個瞬間認慫的模樣,覺得實在好笑,本來想忍着的,可是她一憋着,腰上的傷口就扯着疼。
顏愛歌咂咂嘴,有些緊張,“好了好了,又是我的錯,說了不逗你的。”
顏愛歌順手將熬好的粥遞過去,“吃一點吧,我就不餵你了,你要是非要讓人喂的話,我可以負責出去給你找個人。”
玉漫楓眨眨眼睛,接過了粥,“我還是自己來吧。”
顏愛歌看着她,“你可有問過他,他是怎麼想的。”
玉漫楓笑道:“不問也知道。我和他那麼像,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心裡也不願意,但是也沒有勇氣反抗。說起來,我就是討厭他這個樣子。”
顏愛歌的眼神變了變,“要是有一天,他不一樣了呢?”
玉漫楓笑了笑,“那也要他自己說出來。感情這種事情,不就是要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麼?你不說,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我怎麼知道。”
顏愛歌對玉漫楓心生敬佩。
這姑娘果然是和別的姑娘不一樣的。
西荒大陸雖然是以武爲尊的,但是這裡的姑娘有很多還是喜歡依附着男人,靠着男人生活,將男人視作是自己的天,自己的地。
像玉漫楓這樣的人,真是少得很。
顏愛歌微笑,“放心,上天肯定會厚待你這樣的姑娘。你看,像我這樣的神經病,老天爺不是也賜給我了個穆青玄麼。”
玉漫楓很是有禮貌的點頭,“借您吉言。”
顏愛歌也學着玉漫楓的樣子點頭,“客氣客氣。”
說罷,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人可能是真的需要一個發泄口的,就好像現在,顏愛歌並沒有給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意見,也沒有替玉漫楓排解什麼。
畢竟,所有的感情問題,都只關乎當事人自己,其他人,最多是聽聽看看,其實並幫不上什麼忙。
可是,玉漫楓還是感覺心情好多了。
好像壓在頭頂上的那塊烏雲,突然就不見了。
顏愛歌是個很好的大夫,玉漫楓沒有多久就恢復了。
只是,這秘境之中,變故異常的快。
玉漫楓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邊就只剩下飛瑜了,簡誠離聚顏愛歌,都不在了。
“怎麼回事。”
“這個法陣應該是隨意傳送的。”
“那現在怎麼辦?”
飛瑜想了一下,“先不管這麼多,我們自己走。”
玉漫楓有些猶豫,“自己走?那要是他們過不了多久就跟過來了怎麼辦?”
飛瑜搖頭,“要過來早就過來了,這麼久了,肯定是被傳送到別的地方去了。”
玉漫楓咬牙,“小七怎麼辦!要是和離聚他們在一起還好,要是分開了,她一個人怎麼應付得來。”
飛瑜看了她一眼,到沒見過玉漫楓什麼時候爲一個人這麼着急過,要是自己不見了,不知道她會不會着急。
心裡有點酸,嘴上還是安慰道:“你彆着急,小七那麼聰明,肯定是有自己的辦法的。反正,秘境的出口應該只有一個,我們要快一點,找到出口,在那裡等她。”
玉漫楓猶豫了一下,但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要是去尋找的話,說不定反倒是互相錯過,這樣互相找來找去,倒是給別人添了麻煩。
“那走吧。”
玉漫楓沒想到的是,她和飛瑜,居然是最順利的。
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攻擊,就是路程比較遠,浪費的時間比較長。
這麼長的時間,身邊只有飛瑜一個人,其實是比較尷尬的。
可是,玉漫楓感覺自己的胸襟開了很多,面對飛瑜的時候,心情好像也平和了很多。
不得不承認,其實不管從哪個方面講,飛瑜都是很好的男人。
要相貌,他是有的。翩翩君子,氣質如蘭,在西荒大陸上也是有些名氣的。
論能力,他也是有的,小小年紀就開始着手打理家裡的事務,這些年,飛家遍佈西荒大陸上的生意,基本都是他在掌控。
論對姑娘家的體貼,這幾天兩個人在一起,玉漫楓幾乎是什麼雜活都沒有做過。
生火,做飯,找地方休息,都是飛瑜在做。
好幾次,玉漫楓假裝睡着了,身上的毯子都是飛瑜給蓋上的。
似乎是無可挑剔的,要是真的嫁給他,就他這樣的性格,就算是不喜歡的人,可肯定是不會苛待別人的。
要是換個別的姑娘,或許就這麼嫁了。
反正也是喜歡的不是麼?
嫁了,也不算是違心。
可是,玉漫楓偏偏就是這麼不一樣。
心裡就有那麼一點點不甘心,她就是不願意。
所以,她纔跟顏愛歌說,自己像個神經病。
反正,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就嫁了,還是兩個人互相喜歡,然後嫁娶,結果不都是一樣的麼?能有什麼區別。有什麼好執着堅持,就是不嫁的。
可是,怎麼能一樣。
她在乎的不是能不能待在這個人身邊,而是能不能得到這個人的心。
如果得不到心,要個驅殼有什麼用。
再愛你,也不會因爲愛你而忘記了自己。
這是玉漫楓的底線。
她這樣的想法,放在那個時候,真的挺像是個神經病的。
大多數的人聽到的話,大概都會笑掉大牙,什麼忘記了自己,女人有什麼自我可言。
可是,顏愛歌似乎是很理解的。
玉漫楓每每想起,都會勾勾嘴角,居然有人和她有一樣的想法,真是奇妙。
飛瑜正在收拾東西,撲滅火堆,一擡眼,正好看見玉漫楓脣邊的笑意,不免愣了一下。
玉漫楓原本一直是冷冰冰的樣子,很少有笑容,飛瑜這個青梅竹馬,見到玉漫楓的笑意,也是屈指可數,可是現在,晨光柔和,她站在樹蔭下面,脣邊掛着一絲溫和的笑意。
真的是,沒有比這個更好看的場景了。
飛瑜正在出神,玉漫楓卻突然擡頭。
飛瑜慌忙的撇開視線,心跳的很快,像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被抓住了一樣。
好在,玉漫楓並沒有發現他有什麼不正常,看了他一眼,就找路去了。
飛瑜見玉漫楓走遠了,這才鬆了口氣。
收拾好手裡的東西,匆匆忙忙的追上玉漫楓。
玉漫楓見飛瑜匆匆趕過來,有點奇怪,“這麼着急幹什麼,你這幾天好像都害怕我一個人跑了一樣,是準備寸步不離麼?”
飛瑜道:“你身上的傷還沒全好呢,修爲也沒有完全恢復。”
玉漫楓冷冷的,“我早好了。”
“少嘴硬了,出發的時候小七就跟我說過了,那個毒傷了你根本了,沒有一個月的時間,休想康復。”
玉漫楓皺眉,小七,這麼多嘴做什麼。
怪不得這個人這幾天什麼事情都搶着做,鬧了半天,就是因爲自己還沒好吧。
“我沒那麼脆弱。”
飛瑜瞪了她一眼,“小七讓你少說話。”
“我……”
“你什麼你,你再不脆弱也是個姑娘家,什麼都讓你做了,要我們男的幹什麼。”
玉漫楓舔舔嘴,不說話了。
飛瑜看了她一眼,“我在前面走,你在後面跟着,別跟太遠了。”
玉漫楓本來想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沒經驗,但是話到嘴邊了,看着飛瑜那個眼神,只說了句,“哦。”
飛瑜在前面走,她就在後面跟着,想了想才覺得不對,剛纔飛瑜是瞪了她麼?
玉漫楓眨眨眼睛,突然意識到,這個人,好像在別人面前和在自己面前是不一樣的吧。
在別人面前明明就是很正經的謙謙君子,怎麼面對自己的時候。
以前是唯唯諾諾的慫包,現在就變成這種隨便瞪人的傢伙了。
而且,她也沒有見過飛瑜跟別人開玩笑的。
可是,好像還是和自己開過玩笑的吧。
嘿!奇怪了。
正走着,就見前面的有塊巨石。
玉漫楓和飛瑜對視了一眼,覺得這東西在這個地方挺奇怪的,於是快步上前。
走進了才發現,這石頭上面有幅地圖。
“這,應該就是這個秘境的地圖吧。”
玉漫楓點點頭,“我們應該是在這個位置。”
飛瑜看了一眼,“這個地方,距離出口不遠了啊,那我們快點吧。”
玉漫楓的視線卻沒有從那地圖上面挪開,“你看這個地方,是不是就是那個傳送法陣。”
飛瑜仔細一看,可不是,這圖上標註的很清楚,進入法陣的人會被傳送到三個不同的地點。
玉漫楓皺眉,“我們這裡還好,剩下兩個位置,可就危險了。”
這地圖上不止有路線,連同會遇到的危險也是一同標註出來的。
玉漫楓的手指貼在那石頭上,卻猛地感覺指尖一陣刺痛。
手下意識的縮了回來,飛瑜皺眉,“怎麼了?”
玉漫楓看着自己毫無異樣的指尖,“沒什麼,可能是被劃到了。”
重新擡頭看那地圖的時候,卻覺得,好像整個地圖已經在腦子裡了,“我們趕緊去出口那邊走,要是沒有見到人,我們再返回去找。好在,雖然危險,但是也只有一條路,還是比較好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