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驚,下意識的猛一踩剎車,車子‘吱’一下子停住了,緊接着,‘轟’,熄了火。i^我回頭往後座上看了看,什麼也沒有。
“什麼東西?”我問晨星。
晨星的頭髮還在滴水,貼在臉上,她搖了搖頭說,從一上車她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車裡有東西。
“現在呢?還有那種感覺嗎?”我問。
晨星緊張的看了我一眼,“有…”
我想到了那天晚上看到的,車裡的人影,可是現在,車裡明明什麼都沒有。看不見的東西,最令人恐懼…
雨還在下着,‘啪啪啦啦’的打在車玻璃上,四野空曠,這裡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不管了,走。”
“去哪裡?”晨星問。
我搖下玻璃,探頭出去看了看,只見對面遠處的天空紅彤彤的,那裡一定是市區。我心裡想,市區陽氣旺,那倆‘怪物’應該不敢進…
“晨星,你餓了沒?”
“餓了。”
“走,我們去市區!填飽肚子再去找師父!”
我把頭從車窗往回縮時,無意間朝後方瞥了一眼,突然看到,遠處的路上有兩個‘人’,正急速朝我們這裡而來。
“那倆東西追過來了!”
我急忙發動車,‘嗒…嗤嗤嗤…’,沒想到,連試幾下,車竟然怎麼都發動不起來!
“什麼破車!”
怒極之下,我在方向盤上重重一拍,‘轟’的一聲,車竟然着了。
我嚇了一大跳,問晨星道:“你弄着的?”
“我什麼都沒碰。”
‘嗵’,有什麼東西撞在了車尾巴上,車身一陣搖晃。
“阿冷,他們來了!”
那倆東西竟然到的這麼快,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掛上檔,轟大油門,猛一鬆離合,車子差點躥進溝裡,總算穩住,搖搖晃晃朝前面駛去。
剛駛出一段,就聽‘哐’一聲響。
“那胖子在後面!”晨星叫道。
我伸手一撥後視鏡,只見那胖子就像附骨之蛆一樣貼在後玻璃上,‘咣咣’的正在砸玻璃。
“甩掉他!”
我猛一提速,然後再猛一減速,連試了好幾次,都沒有甩掉那胖子。%&*";眼看着玻璃就快被他給砸爛了,前面突然出現一個岔路口。
“晨星,坐穩了!”
我一咬牙,穩點剎車,猛打方向盤,‘吱吱吱’一陣響,車子急速轉彎,由於側滑,‘咣’一下子,撞在了路旁一棵樹上,後門都給撞癟了。如果不是那棵樹擋住,肯定翻進了溝裡。就聽‘咕咚’一聲,有什麼東西掉進了溝裡。在巨大的慣性反作用下,車子被彈的橫在了路中央。
我不敢猶豫,急忙打方向盤,擺正以後,車子朝市區方向駛去。
“好險啊!”
二人對視了一眼,臉上都是面無人色。
我生怕那胖子追過來,把車開的就像飛一樣,那李淳一的皮沒看到在那裡,也沒工夫去想。
就這麼的,開了十多分鐘,上了一條大道,兩旁有了路燈,也有了車輛,這才放緩車速。
一路直走,一個拐彎,終於上了外環路。路旁一棟棟樓房,有的還亮着燈光。
來到一家還在營業的士多店前,我停住車,旁邊兩家麻將館裡,傳出‘嘩啦啦’的搓麻將的聲音,這裡人氣挺旺。
那士多店的老闆聽到車聲,用一疊報紙遮住頭,走了出來,見我們的車撞成這樣,滿臉詫異的神色。
“老闆,我們買點東西。”我‘砰’一下關上車門。
“啊?哦哦,屋裡請。”
我圍着車轉了一圈,沒見到李淳一的皮,這才完完全全的鬆了一口氣。
那老闆倒也熱情,見我們淋成這樣,先倒了兩杯熱水。我和晨星胡亂揀了些速食品,泡了兩桶‘康師傅’。
我咬開一根火腿腸,剛要往嘴裡塞,那老闆突然問道:“咦?你們那朋友,怎麼沒進來?”
我一愣,“什麼朋友?”
“不是還有一個麼,不是你們朋友嗎?”老闆疑惑道。
我和晨星面面相覷,“就我們倆啊。”
那老闆說,他明明看到從車上下來三個人,除了我們,還有一個。說着,他走到門口,朝外面一望,頓時愣住了,因爲根本就沒有人,只有雨‘啪啪’的打在車上…
我後背涼颼颼的,“老闆,那是個什麼樣的人,男的還是女的?”
“女…女的…”那老闆嚇的臉都綠了。
“女的?長什麼樣子?”
“沒仔細看,反正很長的頭髮…”
我心道,看來,車裡的確有鬼,還是個女鬼,難道是被那些人販子害死的冤魂?不然她在車裡幹嘛?…
“小夥子,你們可能撞鬼了,先呆在我這裡吧,天亮了再上路。”
那老闆倒挺好心。
現在已經是三點多鐘了,我試着打師父的電話,怎麼打都打不通。胡亂填飽了肚子,和晨星靠坐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醒來已經是上午的十點多鐘了,外面還在下雨,天陰的厲害。我第一件事就是打師父的電話,沒想到,還是打不通,心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走,我們回那鎮上看看!”
中午時,我們回到了那個小鎮,兜了個大圈,來到那木器廠。看着地上凌亂的車輪印,回想昨晚驚心動魄的遭遇,我仍然心有餘悸。
我翻上牆頭去看,只見院子裡靜悄悄的,那倆‘怪物’好像沒有回來,我沒有勇氣進去查看。那棟三層樓的房間裡還有一個被挖空了內臟的死人,現在先不去管他。
我回到車裡,帶着晨星出了木器廠。
蕭山他們沒了蹤影,師父也聯繫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開着車來到那小鎮上,在一家小飯館裡吃過午飯以後,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裡,打道回府?
忽然,我想到了那家小旅館…
“靚仔,住宿?”旅館老闆問。
“找人。”
我命晨星等在下面,朝樓上走去。
剛一上二樓,迎面就撞到了那黃毛。
“冷哥?”
我抓住那黃毛的領子,把他推到了走廊的角落裡。
“冷哥,你幹嘛?”
“少廢話,其他人呢?”
黃毛說,那些人販子見我和胖子遲遲不歸,昨天下午就都走了,就剩他等在了這裡。
我吁了一口氣,和黃毛攤了牌,只說我是來臥底的,具體原因和昨晚發生的事卻沒有說。
“老實點兒,不然我現在就把你扭到派出所,我問你,你知道你們那老二的墓在哪裡嗎?”
黃毛愣愣的點了點頭。
“帶我去,別耍花樣兒,不然我把你做掉,扔到山溝裡喂野狗!”
下了樓見到晨星,那黃毛“啊!”的一聲驚叫了出來。
我微微一笑,“叫什麼,這是我老婆。”
在黃毛的指引下,車子一路向南,很快便駛上土路,越走越荒涼。此時還在下雨,淋淋漓漓的,黑雲壓頂,道路十分難行。
“還有多遠?”我問。
黃毛看了看兩邊,“遠着呢。”
直到下午的三點多,來到一個小村子的村口,黃毛讓我停了下來。
我朝四下裡看了看,拳頭一揮,“你***耍我,不是墓地嗎,這裡哪有墓地!”
黃毛嚇得一抱頭,指着村口的一條岔路說,“沿着這條路還要走好幾裡的山路…”
我把車停進村口的一個廢園子裡,讓黃毛打頭,我攜着晨星的手跟在後面,直到傍晚的五點多鐘,終於來到了那塊墓地。
這是一塊很大的墓地,在一個山坡上,依山傍水,景緻清幽。層層疊疊的墓廬或大或小,高低錯落。晚風吹過來,迎面給人一種陰森的氣息。
那黃毛已經哆嗦了,“冷…冷哥,來這裡幹嘛?”
我眼睛一瞪,“不該問的別問!”
我心道,那死鬼昨天一開始的時候,應該就是在這裡和我通的話…
“走吧,帶我去看看老二的墓。”
上坡有一條小路,十分溼滑,來到坡上,迎面便是一個大坑,裡面積滿鞭炮紙皮、殘香、以及各種發黴的祭祀品。
來到墓地最東邊的一個角落裡,黃毛停了下來。
“這就是老二的墳。”
我看過去,只見那墓廬毫不起眼,寒寒酸酸的,心道,這老二的墳也沒什麼異樣啊,怎麼鬧起鬼來了…
“這人下葬的時候,有沒有火化?”
黃毛兩手一攤,“我們老大一手操辦的,我也不知道。”
我點點頭。
此時暮色垂落,那雨更加悽迷了,整個墓地都透着一股寒氣。
忽然,‘嘎’的一聲,不知哪裡鑽出一隻烏鴉,‘撲楞楞’飛走了,晨星緊張的牽住我的手,那黃毛嚇得差點從坡上滾下去。
突然,我看到在坡下不遠處的一個坳裡,有一座破舊的房子。
“這裡有人住?”我指着那房子。
黃毛兀自驚魂未定,半天才反應過來。
“那是以前守墓人住的…”
黃毛告訴我說,八十年代的時候,盜墓的很猖狂,因爲有些墓廬底下有陪葬品。所以,那時候每塊墓地都有人守墓,現在就沒有了。
“走,我們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