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陌水宮的?”
“正是,巧嬪。公主若肯相幫,在下任公主隨意去何處,絕不干涉。否則,在下與大王自有聯繫的記號。”
“啊?是巧姐姐?”
羽西雅突然想起來,上次在宮裡從寒梅館山徑路口看見的奚公子似乎去的就是秋水閣。“奚公子之意是怎麼樣幫呢?”
奚林泉凝視着羽西雅水汪汪純澈的眸子“在下聽說有一種情藥,服下即可想與身邊人歡好。羽公主冰雪聰明,自知該如何做。”
如何做?哄那賊王喝了情藥的水再將巧姐姐找來,然後賊王情難自控,然後——
嘿嘿,賊王,這就是你欺辱本公主的代價。不錯,讓你嚐嚐下藥被強迫的滋味。羽西雅心中暗喜。
“奚公子一表人才竟還有如此高深計謀,本公主採納。只是,天下美女——”
“咳——在下只好男風。”
bt。羽西雅立刻感覺對面的男子特別的彆扭。
“奚公子和本公主的交易就這樣定了。再會。”
“好,公主保重。”
夜幕中,羽西雅看看路向,距離禁衛營還有不足二里路。
走到禁衛營是容易。可是,進去找到塵哥哥,勢比登天。
且不說那嚴密的門禁。就算進去,那裡面可是全都從死人堆裡蹚出來的死士。自己的武功幾斤幾兩自己知道。
撓頭之際正看見對面衚衕裡一夥衣衫襤褸的乞丐就着篝火烤東西吃吃鬧鬧。
羽西雅彎眉一樂,從袖子裡掏出幾塊碎銀。
“此處風大夜寒,幾位吃的香嗎?在下出些銀錢請幾位去酒肆茶樓吃點熱酒喝杯暖茶豈不更好。”
一箇中年乞丐用樹枝做工具從炭火中夾出一棒烤得黑乎乎噴香香的玉米擱在嘴裡咔擦咬下一口腮幫子使勁嚼着。
“銀子一兩,本幫主安排人給小東家跑腿送信兒,銀子二兩本幫主安排人給小東家破災擋禍,銀子三兩本幫主安排人給小東家尋事出氣,銀子四兩——”
“好了,打住。銀子五兩,本公子只要你們馬上去前面禁衛營門口瘋狂的打一架。打的越瘋越好,越亂越好。”
周遭幾個小乞丐聽了眼睛放光。啃玉米的幫主眼光威嚴鎮定的掃視他們幾個一圈。轉向羽西雅慢條斯理的說
“小東家,禁衛營——可不是一般的地方,那可是在太歲頭上動土,老虎頂上拔毛,關公面前耍大刀,魯班門前玩斧子。本幫是小幫,還真接不了小東家這大活兒。”
衆乞丐聽幫主這樣一說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懶散着或躺或坐揪着火裡的吃食。心裡好不懊惱。盧大頭今晚這是怎麼了,送上門的銀子不要。
羽西雅眼神滴溜溜轉了一圈看衆人的神態頓時明白了那幫主的意思。感情是欺我年少,想從本公主這撈一大票。不過,本公主還真是不差錢的,算你小子運氣好叫你遇上了。
從袖子裡摸出一張蓋了戳的五十兩銀票在拿到那幫主眼前晃了一遭。
“既然是老虎頭上拔毛,本公子就出個打老虎的錢,怎麼樣。行,還是不行一句話。”
“行行行!小東家如此誠意哪有不行的道理,咱們江湖上混飯吃的要的就是個爽快,小東家爽快,咱也爽快。說吧,如何打法。”
說着伸出油黑油黑的手就要去接銀票。
羽西雅瞬間將手收回
“慢着,事成之後到禁衛營門左側第十棵老榆樹下拿錢。”
“嘿嘿。中了。”
丐幫幫主指使一個小乞丐收拾殘羹剩菜,自己和其餘十幾個弟兄趁着夜幕溜邊和羽西雅一起潛到禁衛營的東牆外。
禁衛營作爲烏冥最尊崇的衛隊,直接負責陌水宮的安全防範,門口崗哨林立,徹夜燈燭長明。
“嗖——啪嗒!”
一聲摔打仍出重物的聲音,一個蓬頭垢面的小乞丐從黑暗中被扔過來正好在門崗對面的路口。
緊接着十幾個人爭相涌出將掙扎着爬起的小乞丐再次按倒。拳打腳踢,兜頭蓋臉的一頓胖揍。
“敢偷老大的錢,不想活了。”
“銀子藏哪了趕緊給哥幾個拿出來。”
“吃裡扒外的東西,老子白養你好幾年。”
“別廢話,打暈他在搜身。”
禁衛營門口霎時亂作一團。
守門的禁軍立時跑出兩個錦衣衛持劍挑開擁擠在一處打鬥的人羣。
“何處乞丐敢再此鬧事,來人,都抓起來吊刑拷打。”
衆乞丐被這禁軍一嚇登時做鳥獸狀頃刻散去。
此時羽西雅已經爬上了離禁衛營圍牆最近的一棵大楊樹。
禁衛營雖在陌水城中,卻獨立於市街。唯有此段有片道路,路邊植樹。樹冠高聳正可以望見禁衛營裡的兵舍。羽西雅蜷在茂盛的樹冠裡心中暗喜。
再熬幾個時辰,雞叫頭遍正是武士們聞雞起舞操練的時辰。不愁看不見塵哥哥。只是他怎麼會跑到禁衛營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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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羽纖塵將壯漢安置在林月思思姨丈家中的地窖次日便買了草藥日日由思思煎了給壯漢服下。
沒幾日壯漢的傷口倒也癒合。
這一日跪在堂前叩謝衆人。
“在下聶遠本是這京城郊外人氏只因性子剛烈看不慣貪官污吏殲商走卒欺壓草民百姓,故而喜歡打抱不平替被欺之人出氣,所幸爲羽公子,思思姑娘及老丈相救,聶遠感激涕零,在此一併感謝諸位,他日若有需要聶遠出力之處聶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壯士起身吧,要謝就謝我這甥女,老漢我無兒無女不問世事獨善其身很久了。若不是我這甥女苦苦相求,斷不會惹這麻煩。”
“在下蒙姑娘日日熬藥送飯,已斷不是感激二字可表。他日姑娘有任何差遣聶遠願爲姑娘刀山火海效勞。”
說罷特別轉向林月思思抱拳深拜。
林月思思羞澀躲開
“壯士多禮了,思思曾蒙羽公子所救,所以公子所託自當盡力。”
眼神含情脈脈的飄向羽纖塵。
羽纖塵勾脣淡淡一笑。
“四海之內皆朋友。既然大家相識了,就都不必拘禮。今日纖塵請大家燕居樓晚宴聚聚聊表心意。”
“不,羽兄這頓飯必須聶遠請,千萬不能和我客氣。”
聶遠抱拳。
老者拄杖從座上站起
“老夫老矣,獨過已久,晚上多陪陪病弱的老伴兒,你們年輕人去吧。思思你身爲女子不好拋頭露面換了男裝吧。”
老漢特意點到了林月思思,這幾日他早就看出甥女喜歡這俊逸瀟灑的羽公子。
這公子容顏倜儻風度翩翩,身份肯定不俗,思思也是一國之公主,若是有緣倒也般配。
“姨丈,是,思思遵命。”
林月思思忙去束髮着冠換了身月白的少年裝
燕居樓的‘幽園’遍種着青竹,倘佯其間卻是一個幽。
聶遠是隨性之人席間相談甚歡加之易了容不怕仇家認出,一時興起喝多了趴在酒桌上瞌睡。
林月思思也被一杯清酒染醉,佯作不勝酒力,腳步踉蹌。
“羽公子,小生多謝公子宴請不勝酒力,失陪失陪這就告辭了。”
羽纖塵知道她是姑娘家且是傍晚怎能讓她一人回去。
“天色不早,纖塵送林公子回去。”
“那——就有勞羽兄了。”
走出包房的門林月思思藉着酒力一個沒站穩,就要在樓梯邊跌倒。羽纖塵急忙扶住的林月思思的胳膊將她帶到自己身邊的臺階上。
“今日怪纖塵不該讓你沾酒。”
“有勞羽公子照應,思思——沒事——嗝——”
林月思思做勢要自己走卻更是一腳踩空
“喔——”
驚叫一聲,整個人被羽纖塵打橫抱在懷裡。
林月思思身上佈滿酒氣彷彿喝了多少瓶一樣。
其實她在羽纖塵和聶遠聊天的間隙偷偷的沾溼了繡帕藏在懷中。
此刻她的微汗散發着混了酒氣的少女的馨香。依附在羽纖塵的懷裡如此的——踏實溫暖甜蜜。那是她十五年的生命裡一直在期待的懷抱,一直在夢幻的感覺。
林月思思乾脆閉上眼佯作沉沉的醉了睡了。
羽纖塵看她閉上眼睡了,無奈的搖搖頭。
今日權當是對這人族的姑娘救了他羽毛族後人的回報和紀念吧。他已經在地窖裡給那一家留了銀兩。
剛纔酒桌上,聶遠提到兄弟們失散無幾,索性參加三年一次的禁衛營比試做個榮耀的錦衣衛。還提到陌水宮有個出了名刁蠻胡鬧的羽奴。
他的心一震。
羽——並不是人族的姓氏。況且又是被掠來的——奴。
深宮禁院如何能見到那所說的羽奴?
也許進禁衛營是個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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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西雅在樹上朦朧的睡到雞鳴。忽聽得整齊的隊列和口令聲。伴着黎明的寒涼令她打了個哆嗦睜開眼看見牆裡校場上分方向排列着幾隊兵士。
昨日和賊王巡視禁衛營時聽他說過,禁衛營的錦衣衛是有級別的,三年以上的侍衛帶緩帶着靛青袍服。
三年以下的侍衛無緩帶着淺清袍服。但皆佩戴鑲金的佩劍。
羽西雅的眼光搜尋淺青色袍服的隊列。
一隊兵士由頭領帶着正向她的方向跑來。
唉,袍子爲啥是靛青色的。
羽西雅繼續眯眼期盼,幾隊靛青色袍服的兵士過後,緊接着就是一隊淺青色袍服的兵士小跑從她面前勻速跑動。
好在不快,但是距離太遠羽西雅瞪大眼睛仔細審視路過眼前的每個兵士。忽然她身邊的樹葉顫動穿來一個縛着石頭的小紙團。羽西雅急忙拆開:等我別動。塵。
等羽西雅看完,那隊新侍衛早已跑過了這面牆轉到了兵營看不見的另一側。
沒想到竟然是塵哥哥先看見了我。
羽西雅咧咧嘴。
她和羽纖塵自幼就一處玩耍一處練功,但是堂兄武功精絕,自己半幅吊子。功到用時方恨少啊。
此時天光方亮,四周漸漸明朗,羽西雅蜷在楊樹葉子間已然有些危險。
她收起玩心不敢再扭動,以一個姿勢屏住呼吸,等着羽纖塵來找她。
不小半個時辰手腳就麻木的腫脹酥癢。
她咧咧嘴。忽聽一聲喜鵲叫。
未及張望,雙腳已經被一雙大手拉下。
羽西雅倏然墜落在下一層樹杈上。這層枝杈正好被院牆擋住禁衛營裡可以看見的高度。
“雅兒——”
羽纖塵緊緊擁住她。那是他失而復得的最珍貴的寶貝。
“塵哥哥,嗚嗚嗚——我想父王,想金羽宮。帶我回去。”
羽西雅也貓在羽纖塵的胸脯裡隱忍了數月的委屈孤獨無依無靠終於傾瀉而出。
“雅兒,就是沒想塵哥哥嗎?你可知我和紀優出來找你已有數月。”
羽纖塵捧起羽西雅的小臉無限珍愛的眼神毫不遮擋的傾瀉在俊逸的臉上。
“那個,人家也想了點嘛,塵哥哥,你怎麼跑禁衛營去了,那日比賽多危險,好在你是贏了。”
“雅兒,爲了尋你的下落,塵哥哥何曾想過自己的性命。只要你安康於我便是好。”
“恩。你真是雅兒的好哥哥。”
羽西雅溫順的依在羽纖塵的肩頭。心裡滿溢歡喜,找到了塵哥哥,離回金羽宮的日子就不遠了。父王,雅兒保證回去後再也不胡鬧了。
只是好哥哥嗎?羽纖塵溫柔的撫着她的脊背勾脣輕笑。
雅兒,遲早有一天你會知道,我還是你的夫君。你自小就註定了是我的良人。
“雅兒,那ri你化作男裝和那人族的國王一起出現校場?難道你與那國王結拜爲兄弟?”
“額——”
羽西雅頭窩在羽纖塵的肩膀上緊張的眨着眼心裡激烈的鬥爭。
她沒臉對家族的堂兄說自己已經被那賊王吃幹抹淨數次。也沒辦法對數萬裡迢迢來尋自己的塵哥哥撒謊。躊躇着,遲疑着。
愛一個人,心都是敏感的。
何況身爲男子,羽纖塵如何不知道雅兒這樣的絕色在身邊,那人族的國王就算柳下惠也豈能不沾芳澤。
羽西雅的遲疑,倒真正引起了羽纖塵的玄心。
他擡起羽西雅的下頜
“雅兒,和塵哥哥說實話。”
羽西雅垂下眼簾,淚珠墜在睫毛上欲滴不滴。
“塵哥哥——那個——不是雅爾願意的。”
羽纖塵整個人彷彿被重錘砸了一般。銀牙緊咬。手指勾起捏斷了身邊的樹枝。惹來一片悉悉索索枝葉掉落的撞擊聲。
他的雅兒,他自小就當眼珠子一樣保護疼惜的雅兒竟然因這一次意外就被那混蛋給——
怒氣幾乎要從身體裡爆出。那撫着羽西雅脊背的手也不自覺的收緊。
“啊,塵哥哥,雅兒知道錯了,塵哥哥鬆手了。”
羽西雅嬌嫩的背脊哪經得住羽纖塵的鐵掌,被抓的生生的疼。眼淚大滴大滴滾落出眼眶。
“嗚嗚嗚——雅兒不是有意的。我想父王,想金羽宮。”
羽纖塵發現自己的失神,急忙鬆手,繼而摟緊了羽西雅。
“雅兒莫哭,塵哥哥不是有意的。”
是啊,雅兒還小又怎能埋怨她。都是那賊王!
良久壓制住了火氣
“雅兒穿上羽毛衣,塵哥哥會盡快帶你飛回金羽宮。”
“可是——可是,我的羽毛衣被那賊王藏起,雅兒至今沒有找到。”
“什麼?那可是上古的寶物。其他不要緊,只怕人族識得它的密令找到我羽衣族棲身之地。帶來災難。”
羽纖塵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再次竄出,燃得胸口要裂開。
“塵哥哥,竟有這樣嚴重?”
羽西雅一向滿不在乎的頑劣仿似突然之間知道自己闖禍了。心裡滿是悽悽。
“雅兒,那人族賊王,欺人太甚!此番塵哥哥先送你回去,和王上解釋,再來找那賊王算賬。沒有羽毛衣也罷,這就隨塵哥哥回金羽宮。雖說路途遙遠但也不是沒有路。”
羽西雅此時的心深深的懊悔自己的胡鬧任性。擦乾眼淚深吸一口氣似乎已經有了主意。
“塵哥哥,雅兒今日才知道羽毛衣竟事關如此嚴重。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做錯了我來補償。放心,雅兒一定有辦法盡力找到羽毛衣。”
羽西雅話未說完已經縱身飛下樹頂順着林木的遮擋向衚衕裡跑去。
“傻丫頭,我怎能放心!”
羽纖塵一拳砸在樹幹上,整個樹杈劈裂轟然發出重響。
羽西雅趁着早上人煙稀少疾步走往陌水宮。
此時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必須拿回羽毛衣。之前她一直在等待機會並沒有十分執着於此,但是既然塵哥哥說了此事事關隱蔽在西方結界裡繁衍生息的羽毛族的生存利益,她羽西雅就不能再無謂的對待。
走到中途忽然記起昨日奚林泉所託。
情藥。對,就算走,也不能忘了戲弄下賊王。
折身走了不遠到市井的藥店,將一錠銀子放在櫃檯。
“小二,別問灑家是誰,主子讓我來買長情趣的粉。你懂的。”
小二是精靈透亮的後生。這種王宮郡府貴族圈子裡主母讓跑腿的來買此種情藥的多是爲了爭寵,邀幸。店家一般都代爲保密。
“小公公請後堂說話。”
羽西雅掀簾走進後屋,小二從櫃子裡拿出幾瓶藥粉輕聲問。
“小公公可是要長情的藥粉還是催情的藥粉還是沾上就戒不掉的藥粉?”
羽西雅心說,就個藥粉還如此多種?長情的何意?沾上戒不掉的又何意?還是催情的意思自己明白些。佯作世故的微微頜首。
“催情即可。”
“好,公公稍等。”
小二須夷將一個只有小手指大長短塞着紅木塞的青花小瓶遞與羽西雅。殷勤囑咐道。
“一捏既有效,用量視情況而定,小公公拿好了。”
羽西雅未語再次頜首將小瓶藏進貼身口袋。咬着得意的禁不住要彎起大笑的脣瓣再次往陌水宮方向走來。
“羽妃娘娘請留步。”
忽然一聲不卑不亢的威喝下了羽西雅一跳。轉回身竟是玄機躬身施禮
“你?怎麼又是你?玄機大人,好巧啊,本公主正要回宮呢。”
“是巧,屬下也正是來接羽妃娘娘回宮。羽妃娘娘請。”
一乘黃緞小轎停在羽西雅腳邊。
“額——嘿嘿,巧。”
羽西雅本來想在宮門前冒充御廚房馬蛋兒進宮的辦法正好還沒想圓熟。
既然有轎子,坐就坐,反正不論怎樣回了陌水宮見了賊王都準備用一番胡攪蠻纏糊弄過去。
轎子嘎子嘎子發出輕微的木響。羽西雅仔細捋着昨晚到今早的一路經過——玄機怎麼會這樣巧路上遇到我?
昨日自己在校場看見塵哥哥的驚訝,賊王會不會懷疑?
剛纔本公主進藥房他有沒有看見?
還有那賊王是昨夜知道我出宮的還是今早知道的?
手裡捏緊了衣懷裡的藥瓶,我是在出了藥房到官道上才碰見的玄機,他應該是不知道我的具體去處所以一直在官道上等?
但那賊王怎麼又能斷定本公主會及時回去?
羽毛衣!對,那賊王一定知道我捨不得羽毛衣。那麼他一定會把羽毛衣藏在特別的地方。
轎子顛簸一路,羽西雅頭疼的想了一路。
半個多時辰的功夫小轎進了陌水王宮停在她的寢殿。
羽西雅做賊心虛小心翼翼張望着四周走進千禧宮。
綠萍歡天喜地迎出來。這一夜她惦記着羽西雅提心吊膽的根本沒睡啊。
羽西雅由綠萍扶着附在綠萍耳邊急急詢問。
“昨夜,賊王有何動靜。”
綠萍眨眨眼,衝羽西雅搖搖頭。
“啥事沒有。公主,今早奴婢還衣服時聽馬蛋兒說,昨夜麝月國的和親公主來到烏冥。他們御膳房連夜做膳。”
還來個和親公主?羽西雅邊提裙邁進殿堂邊琢磨。
好消息,來了和親公主,賊王的新鮮目標改變,就不會盯着本公主。
那,找到羽毛衣,飛回金羽宮指日可待啦。
羽西雅心情突然輕鬆。
“綠萍,傳膳。本公主要補充體力。再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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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莽白日在校場甄選武士,積壓了大量公文。
“王上,麝月國使節帶着和親公主已到陌水城郊,現在離京城五十里處,屬下要不要去恭迎。”
“哦?到了?這麼快?”
山莽似乎纔想起來和親這事。
“稟王上,麝月國使團出來已有一月有餘,比既定時間晚到了半月,據說是中途,那和親的公主病了耽擱了行程。”
“恩。”
山莽點點頭,依舊埋頭在桌案的地圖上
“按慣制辦吧。”
“是。屬下即去。”
山莽忙到半夜,腦海中訂好了攻打祁月國的出兵走向。
起身在滄浪閣的花園裡練了幾趟劍法,當夜就宿在了御書房的寢榻。
早朝。
金鑾殿上,重臣稟完國事後。禮部出班奏道
“啓稟我王,昨夜麝月國使臣護送麝月國和親的思思公主已經到達我朝,現在朝門外候見。”
“宣。”
全福站在山莽右側高聲道
“宣,麝月國使臣及思思公主進殿。”
候在殿口及轅門的太監們一個個此起披伏的傳下去。
不久,金鑾殿門口一陣叮噹悅耳的配飾撞擊聲。緊接着一陣香氣襲上金鑾殿。
大紅描金紋的絲絨披風拽地三尺由兩個麝月國宮女託着緩緩移到金鑾殿上在波斯地毯中間嫋嫋婷婷的俯身跪拜
“烏冥國王在上,小女麝月國公主林月思思拜見大王,祝大王國運昌隆,千秋萬代。”
山莽的鳳眸轉向這女子微微注目。
這女子頭戴展翅明珠鳳冠,垂掛的金絲蕩在耳際。面如銀月姣好,娥眉入鬢,杏眼低垂看得出眼神清亮。
“孤王聽說,麝月國公主路上病了數日,可是不適應我烏冥習俗?”
洛兒不知這烏冥國王此話何意,小心翼翼啓脣含笑
“思思只是偶感風寒,耽擱了行程,望大王海涵恕罪。”
山莽微微頜首
“既然麝月國有此誠意,孤王賜你棲香宮暫且按九嬪禮制先住下吧。”
“思思萬謝大王垂愛厚賜。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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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兒一陣欣喜。跪謝起身時擡眼不小心與山莽的眸光相遇瞬間羞紅了臉,心如揣兔般蹦跳。
世間竟有如此英俊的王。洛兒,你要好好把握。
“禮部,代孤王安頓好麝月國使節。衆卿無事退朝。”
山莽揉揉發脹的太陽穴走出後堂。
“玄機,千禧宮那羽奴似乎久已未見,傳來與孤王進膳。”
久已未見?昨兒上午還一起去的禁衛營呢。玄機暗暗搖頭苦笑,王上是和那虎娃子鬥嘴鬥上癮了。
昨夜他去禁衛營領了御林軍去城外迎接麝月使臣的路上無意間看見路邊的身罩太監宮服急速行走的身影頗似羽西雅,但馬速太快,一閃而過。當時他只是留心並未在意。
直到接回使臣安頓到館驛已是深夜。他也陪同使臣宴飲留在館驛,夜裡那道太監的身影越發令他感覺像是羽奴。
於是早上等在禁衛營通往陌水宮的路上,竟真的看見了慌忙回宮的羽奴。
玄機張了張嘴有心稟報昨夜羽奴出宮之事。轉而一想,既然,王上因爲羽奴心情大好,那無端的節外生枝還是不要說了吧。
妃嬪夜裡擅自出宮,罪名無異於私逃,通殲。那虎娃子刁蠻率真在宮中屢屢劫難,中毒的事件剛過,本就個性倔強任性,如何煎熬得了那重罪。
待自己查明再說吧。
羽西雅折騰了一夜剛洗漱完畢沾上玉枕。出宮的事只有倩兒和綠萍知道,連瑞玉瑞茗都瞞着。此刻只需美美睡上半天。
“公主,玄機大人傳王上的命令,請公主去乾坤殿與大王一起用早膳。”
倩兒走進內殿通報。
“又喊我去早膳?”
羽西雅一個頭兩個大。能不能讓我消停點了。
翻個身用被子矇住頭
“不去,就說本公主睡了。”
“公主,玄機大人說——”
玄機。羽西雅心裡一沉,他早上在宮外帶自己回來不會和那賊王八卦吧。
“玄機說啥了?”
“玄機大人說,公主您已經在千禧宮睡了一夜,此時正好出宮看看花鳥吸吸新鮮空氣。”
我?睡了一夜?
哦。羽西雅忽然明白了玄機的意思,他是說暫時給本公主保密。
羽西雅擁被沉默了一會兒
“倩兒去回玄機大人,就說本公主簡單梳妝一下即刻就去。”
羽西雅畢竟年輕有無窮的活力,即使一夜未睡,臉色只是淡白了些並沒有憔悴的樣子。倩兒給她的臉頰撲了些胭脂立刻又煥發了神彩。
千禧宮離乾坤殿不遠,一般都步行。
羽西雅由倩兒和綠萍扶着走在前面,玄機持劍跟在五步之後。
將近乾坤殿時,羽西雅故意退後幾步近在玄機身側放輕音量
“玄機大人說的正是,本公主昨夜在千禧宮酣睡了整夜。至此刻是才起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