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不必如此—照顧——好自己,孤王——無事。”
山莽極力清醒着馬上就要昏厥的意識。
一世英名不料斷送在出乎意料的犯難中連最愛的女人都無法保護,心痛得不能呼吸意識漸漸隨着青紫腫到面上而離失。
“夫君——保重!”
羽西雅含悲忍淚從山莽的臉上細細看過像要深深印記在心中。將匕首的鋒刃在頸上劃破皮肉,眼睛睥睨着記優。
“記將軍給我那毒箭的解藥?”
“公主,此毒爲羽毛族丹士所制,我也沒有解藥。屬下只要他的羽棱鏡,那是我族的寶物。”
羽西雅閉眼滑出兩行淚。城中有玄機擅醫奇症,眼下只有讓山莽快快回到陌水宮裡。
“已過數千年再來計較就是搶,既然你不放人那就拿本公主的命去吧。”
說罷手指使力一絲紅血滲出,冰冷的眸光望着記優。
“慢着,公主。屬下——放。”
此時,遠處約莫數裡之外傳來噠噠的猛烈的馬蹄聲震撤耳鼓。想必是玄機已經帶了人馬趕來接駕。
衆死士聽見記優一聲令下紛紛讓出包圍留出出口。
玄彬瞬間背起昏厥的山莽飛身而去。
羽西雅心如刀絞。悲涼的看着那身影消失,被記優夾持着鑽進山丘內的暗道。眼前全是山莽受傷的身影。
世上萬般淒涼事,無非死別與生離。
記優帶着羽西雅和部分殘餘存活的死士由暗道喬裝過河,人族大陸的地形,羽毛族之前早已派高手勘察好,躲過了官道和城中大搜捕一路回到了留仙城羽毛族的營帳。
將情況和羽衛龍詳細說明。
密室書房內羽衛龍拍案大怒:
“雅兒,父王一向*溺於你,不想你敵我不分,私自逃婚不說還許身於我族仇人。實在是令父王太過失望!!!”
“父王,雅兒只是選擇了自己喜歡的人而已——”
“婚姻大事豈是兒戲,豈容你私自做主,更不容你毀約逃婚,你視父王的威信何在,視塵兒的顏面何在?你可知道你這一次胡攪蠻纏任性搗亂,令我羽毛族損失了多少戰機?”
羽衛龍氣的青筋暴露。沒想到自己最疼的女兒爲了一個人族的男子逃婚忤逆自己,甚至爲了救那男人還阻礙記優得到羽棱鏡放棄那絕好機會。
羽西雅淚眼朦朧,本來心裡已經被生離死別的悲傷充斥,此刻的父王又變得如此陌生。
“父王,雅兒不懂軍國大事,雅爾只知道自己的親事是關乎雅兒幸福的事父王爲何一定要強迫雅兒——”
“放肆!”
羽西雅的頂撞無異於雪上加霜。
羽衛龍暴躁的拂袖指着羽西雅懊悔素日對她太過慣*。
“父王息怒。雅兒只是一時迷惑,雅兒還小,將來自會明白父王的苦心。還請父王莫於雅兒一般見識。”
羽纖塵見這父女劍拔弩張的氣勢急忙跪下爲羽西雅求情。
“你——你自己看看,看看塵兒對你,你可對得起塵兒的一片真心.?可對得起爲父的苦心?”
羽衛龍手指指着羽西雅顫抖的放下無奈悲憤的別過臉去。
“記優速速送公主回金羽宮不得有半點差池。”
“是,大王。”
“父王,雅兒不回!”
“哼!”
羽衛龍拂袖而去。任憑羽西雅跪在青磚石上擦淚。
羽纖塵立在門口。臉色鐵青。那些從羽西雅嘴裡說出的,不過是選了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的話令羽纖塵恨不得此刻與山莽單挑決鬥。奪妻之恨!
只是雅兒那無助又悲涼的樣子不由的讓他心軟,想爲她抹去眼淚,抹去悲涼。
緊緊抿脣躊躇良久,他還是走過去扶起羽西雅
“雅兒,回房休息一會吧。還要準備下和記將軍回金羽宮。”
羽西雅聽見羽纖塵的聲音不免低下頭。內心裡她還是覺得辜負了塵哥哥。只是兒女情長不能勉強。她不愛他。但是,記優帶人從暗道埋伏在京城,她頗感奇怪。
“塵哥哥,你們?爲何帶兵出現在人族?記將軍又因何埋伏在京郊?”
“雅兒,羽毛族被烏冥遠祖趕到西方結界。人族地面也曾經是羽毛族的家園。難道我們羽毛族不能回來擁有自己的領土嗎?”
“可是,我們在西方結界裡本就生活的很好。人族也並未來犯我羽毛族。數千年過去,版圖也已在千年以前的昔日劃好。何必勞民傷財,窮兵贖武來再一次征戰?”
“雅兒,擴疆域圖是男人的事。你只要聽父王的話,回金羽宮好好休息等父王和塵哥哥凱旋班師就好。”
“呵呵。”
羽西雅的心早已飛到了千里之外的陌水宮。山莽身中劇毒到底怎麼樣?
箭毒並非過於奇,爲一種野生四瓣的蒿草所制只在雲霧山一帶生長。玄機早年就聽師傅說過他的解法。每次在雲霧山時都曾採來相解相剋的浦蒲丁釀好了解丸備在錦盒裡。
數日後山莽醒來,急急喚來玄機
“大王,屬下在。”
自打將大王從城外迎回,玄機一直守在乾坤殿。
“娘娘可救回”
山莽的青紫毒氣已經褪盡,只是身重多出箭傷,休養還需時日。昏迷中一直喊着娘娘的名字。醒來第一件事便也是問起娘娘。
玄機搖搖頭。
“大王恕罪。那日屬下趕到時,賊兵已經沒了蹤影。屬下已經派人去尋那山丘暗道。順藤摸瓜查找羽毛族在我烏冥境內活動的地勢。”
山莽沒再說話。鳳眸閉上。西雅是羽毛族公主,此事無疑。
深悔自己這段日子自己常常醉酒,以致失察誤了國事,失了西雅。西雅——那是他不能割捨的生命中的一部分。
次日帶傷日日朝政,與當朝大臣商議佈置。連發幾道詔書,任命。
一邊派人在祁月國邊境陳兵,攪亂西夏國事,令西夏自身難保不得不撤兵。
另一邊調兵遣將聯合留仙城對面的麝月國將羽毛族困在留仙城,不能動彈。
羽毛族畢竟要由雲霧山腹地艱難遮蔽之地爲出口,烏冥已經將雲霧山層層緊鎖,幾萬大軍,不能由山口出來,只憑暗道輸送根本無法與烏冥和麝月的雙重夾擊對抗。
中軍帳內,羽衛龍煩躁的來回踱步。負手立在窗前。
此時夏日暑熱已經開始,窗外的士兵們還穿着春裝的長袍。
留仙城易守難攻,城內還有數萬烏冥百姓。烏冥對羽毛族實行‘困死’政策。烏冥在通往留仙城的各路把守戒備嚴重。城內供給減少只能維持。最要命點點是瘟疫開始流行。
且烏冥不斷派高手潛進城內捉拿羽毛族首領。
幸而,羽毛族天生的耳力和預感力讓羽衛龍避過了幾次襲擊。
“大王,依臣看來,我族首次出兵烏冥,各方面情勢不熟。不如暫回金羽宮,待探得詳細再出兵不遲。”
記優稟道。
羽衛龍搖搖頭。
“已經遲了。此番,我羽毛族在人族消失幾千年的行蹤暴露,怕是要另換結界。只是以孤王的修爲目前還不能達到境界。”
“是,臣的錯。那日若是臣堅持囚禁了烏冥的國王,拿回羽棱鏡,我羽毛族便不會如此被動。請大王責罰臣。”
羽衛龍嘆息一聲苦笑。
“不是愛卿的錯。是孤王教女無方。”
三日後夜裡,羽毛族將留仙城內財物府庫洗劫一空由密道遣返而去。只留下一座飢餓瘟疫氾濫的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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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西雅自回到金羽宮便被鎖在了花棲宮。
“公主,該吃飯了。吃過飯奴婢陪您去後園散散心吧。熏衣草開了一大片,很是好看呢。”
碧霄來到內殿對一直坐在窗前發呆的羽西雅心疼的說道。
公主回來已經幾日了,突然變得沉靜,淡漠。每天坐在窗前一言不發,從清晨看到日落。
羽西雅直起伏在窗臺的上身,月白的紗裙掩映着瘦削的身體。
“薰衣草。好。”
花棲宮的後園。薰衣草正凝聚了一生的美麗的內涵深情的在風中搖曳。那獨特的香味和熱烈就像少女摯愛着的靈魂。
羽西雅注視着藍紫色的綿延如海洋般的場景。眼前出現了海洋的盡頭似乎山莽俊朗矯健綻着*溺的笑容在向她走來。
夫君,從此一別,何日再見?
還有你的傷,是否已經完解?
“碧霄,你沒想到本公主上次逃走後還會再回來吧。”
碧霄一愣。隨即跪下
“公主。請恕奴婢直言。上次逃婚事情後。塵王爺喝得酩酊大醉,跳到獅虎山裡赤拳打死了一隻猛虎,自己也身負重傷險些喪命。碧晴和奴婢也因爲有幫助公主逃婚之嫌,被杖責了所有族人。所以奴婢,斗膽求求公主,凡事和大王商量不要再私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