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自殺了?”趙靖西聽了這話,先是狠狠的吃了一驚,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不可能!他那樣的人,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會尋死!人現在怎麼樣了?”
墨雲聽了這話,連忙回答道:“回王爺話,已經被救下來了。那麼多人守着,要真的讓他死了,豈非全都是無用之人?”
“話不是這麼說。”趙靖西聽了這話,搖搖頭道:“他若真的自殺,可以選擇咬舌自盡,可以選擇割腕,還可以撞牆,這些都是一瞬間就能完成的事情,旁人想攔也攔不住,除非在發現他有這個苗頭的時候就直接阻止,否則救不了他的。”
說着,他擡眸瞧了墨雲一眼,沉聲道:“你先回去,本王馬上就會過去。”
墨雲知道趙靖西這是要先送古月華回去,然後纔去監獄裡。聞言當即點了點頭,行了一禮轉身退下了。
趙靖西這纔將目光投向古月華:“華兒,你看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不!”古月華搖了搖頭,沉聲道:“我想跟你一起去監獄裡見他,你會同意麼?”說着,定定的瞧了趙靖西一眼。
趙靖西聽了這話,仔細的想了片刻,竟然點了點頭:“好!”
只要她想去,他就會答應。這一刻,趙靖西沒有去想古月華爲何要去見謝煜這個曾經害慘了她的人。
很快,馬車便調轉了方向,往刑部大牢的方向趕去。
一路之上。趙靖西與古月華都沒有再提起剛剛的事情,兩個人手握着手依偎在一起,享受這難得的,劫後餘生的二人世界。
最後,還是古月華打破了沉寂:“靖西,皇上有沒有說過,如何處置謝煜?”
“他不管,這個人交給了我,隨便我們怎麼處置,他不會多說一個字。”趙靖西沉聲道。
古月華擡眸瞧了她一眼,沉聲說道:“那謝家呢?謝煜可是謝侯爺的獨子,他會任憑咱們殺了他?”
趙靖西聽了這話,微微一笑,道:“謝侯爺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還有功夫去管別人?謝煜雖然是他的獨子,可到底沒有他自己的性命重要不是?”
“皇上要動謝家?”古月華挑眉問道。
趙靖西點點頭,道:“是的!謝家權勢滔天,又有四皇子與太后這兩座靠山,怎麼可能甘心那把龍椅落在別人的手中?只有去除了謝家,趙鈺的皇位纔會坐的牢靠!”
古月華聽了這話,眉頭不禁皺了起來:“謝家樹大根深,而皇帝纔剛剛登基,要想除去謝家坐穩皇位,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成的事情,你,有的勞累了……”
趙靖西聽了這番擔憂之言,臉上當即露出一絲笑容來,他握住了古月華一隻手道:“你在擔心我?”
“是!”古月華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趙鈺既然已經登上皇位,你手裡的兵權就要一點一點的放下了……”
“這我早就打算好了的。”趙靖西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古月華一眼。笑眯眯道:“你想要過的,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我心裡面有數,必定會滿足你。”
古月華聽了這話,瞧了趙靖西一眼,脣角慢慢的露出一絲笑容來。
又過了片刻,馬車便停了下來,緊跟着,車伕的聲音便從外邊傳了進來:“王爺,二小姐,刑部到了。”土池央亡。
“好。”趙靖西應了一聲,起身一馬當先下了車,隨後便將古月華從馬車裡攙扶了下來。
刑部尚書尚天澤早早的帶着人前來迎接了,及至看到古月華的時候,當即吃了一驚。
哪有來大獄裡探望犯人還帶着自家未婚妻的?刑部大牢這種地方是一個女人該來的地方麼?”
尚天澤嘴角抽了抽,卻是恭敬跪了下來,向趙靖西請安道:“下官參見侯爺!”
古月華如今還不是靖王妃,只是一介侯府嫡女,以尚天澤的官職,他是不用朝她行禮的。
古月華卻是微微朝着他一頷首:“尚大人。”
尚天澤登時眉開眼笑:“王爺!二小姐,快請入內!”
“不了。”趙靖西聽了這話,沉聲說道:“聽說謝煜不老實,在監獄裡鬧起了自殺,本王原本是要送華兒回去的,得知這件事情便打算過來看看。”
“王爺公務繁忙居然還能抽空過來看看,真是難得,難得啊!”尚天澤一聽這話連忙恭維起來了。
趙靖西對此一點也不感冒,只沉聲說道:“別那麼多廢話,帶本王去看看他吧!”
“是!王爺!這邊請!”尚天澤聽了這話,連忙點頭答應,然後帶着趙靖西去了天牢。
謝煜被關在當初廢太子趙恬所在的那間牢房內。果然如同墨雲所說,那監牢四周有十幾位衙役在看守,暗中還有不少的高手保護,這樣的陣仗,謝煜原本是沒有機會自殺的。
可是,他還是選擇自殺了,雖然未遂。
古月華是第一次來這種陰暗潮溼的地方,雖然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但是在看到監獄內的環境之時,她還是微微有些吃驚,環境實在是太差了!
而謝煜所呆的那座牢房,更是個中翹楚。
古月華一到那裡便緊緊的掩住了?子,因爲實在是太臭了!牢房內的情形,她還是花了好一會兒的功夫纔看清楚的,因爲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她花了好一會兒的功夫才辨認出牢房裡的那個人來。
蓬頭垢面,一身髒兮兮的囚服,雙眼無神,這就是過去那個聲名顯赫的謝家嫡子謝煜。
古月華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王爺,謝公子是趁着夜裡看守鬆懈的時候,準備撞牆自盡的,但是卻被衙役眼尖一下看到了,所以才救下來的。”尚天澤低聲稟報道。
趙靖西聽了這話,當即冷哼一聲道:“不管怎麼樣,都是你尚大人失職了!這是怎麼都說不過去的!”
尚天澤一聽這話,當即便嚇的渾身一個哆嗦,忙彎腰請罪道:“是!這是下官的失職!請王爺責罰!”
“自有皇上處置,本王要是處置你,豈非是越權了?”趙靖西聽了這話,轉頭瞧了尚天澤一眼,沉聲道:“行了,你別在本王面前杵着了,先退下吧!”
尚天澤聽了這話,當即鬆了一口氣,忙恭敬道:“是!王爺!”說着,躬身行了一禮,慢慢轉身退下。
趙靖西這才轉頭去瞧牢房內的謝煜,眼神很是陰鬱。
這輩子,他唯一親手想殺死的人就是謝煜了,不做第二人想!
“呵呵,你們夫妻兩口子一塊兒來看望我來了?靖王,你也不嫌棄被我這個死囚碰過的女人髒?”謝煜自昏迷之中一清醒,睜開眼睛便看見牢房外頭並肩齊站的古月華與趙靖西,巨大的恥辱感涌上了心頭,但他卻冷言嘲諷了起來。
“謝煜!你死到臨頭了還是這般欠揍!”趙靖西聽了這話,瞧了一眼謝煜血跡斑駁的額頭一角,眼眸沉了沉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死了正好!”謝煜聽了這話,猛然間便大笑起來:“你們瞧瞧這監牢內的情況!我曾經那麼高貴的人,如今卻低入了塵埃裡!你以爲我很想過這樣的日子麼?如果餘生都要這般度過的話,那麼我寧願死!”
古月華聽了這話,卻是低低的笑了起來:“死,那豈非太便宜了你?”
“古月華!你這個賤女人!”謝煜聽了這話,轉頭用陰測測的目光瞧了古月華一眼,冷笑道:“你當日在本公子身下何等的玩轉承歡,如今居然還有臉站在靖王身邊,你自己心中都不覺得愧疚麼?”
古月華聽了這話,冷冷瞧了謝煜一眼,忽然笑道:“你說的話,我與靖王都不會相信一個字,難道你是用來欺騙你自己的?謝煜!做人犯賤可以,但無須犯賤到這種地步!”
“我怎麼犯賤了?是你犯賤吧?”謝煜聽了這話,懶洋洋的瞧了她一眼,冷然道:“你跟我這個花花公子呆在一起足足有好幾日呢!我就不信靖王殿下他還會相信你的清白!對了,還有太皇太后呢!她可曾相信你?”
古月華冷然道:“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自然是信我的,謝煜,你就別白費這個功夫了!想挑撥離間,沒用的!”
謝煜聽了這話,卻是一呆,繼而臉上涌現出一絲暴怒來:“我纔不信太后她會信你!古月華,你這個騙子!”
“你不信也得信。”這次不用古月華開口,趙靖西便沉聲道:“母后她一直都將華兒看做是親生女兒,她當然會信她,而不是你!”
謝煜聽了這話,冷笑一聲道:“本公子又見不了太后,當然是由着你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了,日後我若是死了,也必定會託夢給太皇太后,告訴她,你的兒子娶了一個被別人玩殘了的女人!哈哈哈!”說完,他扭過了頭,眼中略帶一絲痛快的道:“本公子就算死了,也陰魂不散的纏着你!你這後半輩子絕對不會好過的!哈哈哈……”
古月華聽了這話,卻也冷笑起來:“謝公子,你得意的太早了點吧?你難道不知道女人的清白之身是有很多方法可以驗證的麼?”
此言一出,謝煜的冷笑聲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的擡眸瞧了古月華一眼,沙啞着嗓音問道:“你,你難道至今還是處子之身?你跟靖王都這麼久……”
“你當誰跟你似的!”趙靖西聽了這話,冷哼一聲道:“本王只娶她一個,當然會敬她,愛她,尊重她,也絕對不會逼迫她做不喜歡的事!”
謝煜聽了這話,卻是置若罔聞,心裡面一直都在回想着古月華所說的那句話:“你難道不知道女人的清白之身是有很多方法可以驗證的麼?”
該死的!早知道是這樣的,他當初就不應該心軟沒有碰她!
謝煜深深的懊悔起來,卻是始終都不肯承認,逃亡的那幾日裡,他整個人內心惶惶,總是怕被抓到,整個人都透着一股子深深的疲憊,根本就沒有那方面的心思。
所以,他只是調戲她,逗弄她,虐待她,卻唯獨沒有過那樣的想法。
“今日來看你,本王只想告訴你,想自殺,那是沒用的!”趙靖西沉聲說道:“你看到外面了嗎?那裡有數不清的高手在埋伏着,你一有那樣的想法,就會立刻被人阻止!”
“你們爲什麼不殺了我!留着我做什麼?”謝煜聽了這話,猛的咆哮起來:“還是說,你們很想讓本公子將那幾日與靖王妃纏綿的經過給每一個囚犯都說一遍?”
話音落地,趙靖西忽然擡腳,不顧監牢內的惡臭,大踏步走進去來到謝煜身邊,猛的一拳打在他的嘴上:“你想胡說八道就去找別的人去!爲什麼要死死的纏着華兒?”
古月華在外頭沉聲道:“不用跟他說那麼多,卸了他的下頜!”
趙靖西聽了這話,冷哼一聲道:“那樣豈非是便宜了他?這人嘴巴那麼臭,還要這條舌頭做什麼?來人!剪了!”
“是!王爺!”趙靖西話音落地,從空中便落下一個暗衛來,手執匕首。
“靖西!”古月華聽了這話,當即吃了一驚:“割了舌頭是會死人的!你確定要這麼做麼?”
趙靖西沉聲道:“小心一些不會死的!本王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他說話的了!”說着,給了邊上那暗衛一個眼神。
那暗衛得到指令,當即走過去,一把將謝煜的舌頭從嘴巴里掏了出來。他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想要開口說話,可是下頜角被卸,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個時候,他才感到了一絲懊悔,早知道會如此,他就不出言諷刺古月華了!
但,這世上已經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趙靖西轉過了頭,充滿歉然的瞧了古月華一眼道:“華兒,對不住,我不知道會是這麼一個情況,早知道如此,你就不要進來了。”
“這又不是你的錯,你道什麼歉?”古月華聽了這話,搖搖頭道:“更何況,來看他是我自己的決定。當初他那麼惡劣的折磨我,當時我就一直想着要看一看他以後的慘狀,好了,現在既然已經看見,我們回去把!”
“好!”趙靖西聞言,立刻點了點頭。溫柔的伸出手來牽着古月華,兩個人一起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