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庭回來的有點晚,他從公司離開後先去了一趟醫院再回來的。知道我把我媽接回來了。他什麼也沒說,我也還沒說要封陽臺的事。他已經打了一個電話,讓人明天過來將陽臺給封了。
其實傅容庭這個人也挺細心的,我見他眼底疲憊,都已經九點了,他還沒有吃晚飯。我讓他先去洗澡,自己去廚房裡給他做了點吃的。
這個時候煮麪最快。給他順便煎了兩個雞蛋,我煮好。他也正好從浴室裡出來,聞着香味,過來摟着我的腰,在我脖子上深深吸了一口說:“好香。”
“到底是面香還是我香呢。”我將筷子給他。笑說:“快點吃吧,要不面就涼了。”
傅容庭不捨的鬆開我,坐下來吃麪。我就做旁邊陪着他,這段時間事太多了。很久沒有這樣仔細看過他了,也沒這樣溫馨的時刻。
我撐着下巴看他,忽然想到醫院裡傅宛如的話。我問他:“五月五號那天。楚天逸是不是去臨市出差了?”
傅容庭停了下來,看着我問:“怎麼突然這麼問?”
我將自己的疑慮跟傅容庭說了,他擰着眉,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眯:“我也曾懷疑過他,不過,那段日子,他確實在臨市出差,好了,你別擔心這些事,我來處理,你只要安心待在我身後就好。”
“有你這句話,我可就真的什麼都不管了。”話是這麼說,但又怎麼能做到不管,這風雨理應是兩個人一起承擔。
傅容庭滿意的笑了笑,很快將一碗麪給解決了,吃了面之後,當然還有夜宵,當熄燈之後,我看着壓在身上的男人,沒好氣的問:“不是很累了麼?”
“還可以再累點。”
我:“……”
老夫人這次住院身體時好時壞,也不知道樑秀琴跟傅振華說了什麼,半點沒提要離婚的事,這讓老夫人很是生氣,幾次將傅振華趕出病房,讓他不跟樑秀琴離婚就別去看她。
我提着給老夫人的蔘湯走在走廊裡,傅振華已經第四次被老夫人趕出來了,傅振華手捂着臉,見到我,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走了,他現在自己的事情都拎不清,哪裡還能來跟我發難。
其實我也沒想到傅振華既然怎麼都不跟樑秀琴離婚,我想第一次老夫人沒說明原因,這之後肯定是說了的,那爲什麼傅振華還是不願意離呢?
這讓我很是費解。
老夫人正生着氣,我推開門進去,將蔘湯放在桌上,給老夫人順氣:“奶奶,你就別再生氣了。”
老夫人嘆着氣說:“這怎麼不讓奶奶生氣,樑秀琴她做了對不起振華的事,我也是爲了振華好,可他卻不領情,奶奶都是快要閉眼的人了,真怕振華被樑秀琴給迷了眼,做出一些傷害傅家的事。”
“奶奶,你就別擔心了,爸不是那種人,或許爸只是想着年紀大了,離婚惹人笑話,而且這事情也不一定是真的不是。”
樑秀琴做沒做錯事,沒人知道,但這個時候肯定得先安慰老夫人,就憑一個電話就斷定樑秀琴有錯,傅振華是肯定不會相信。
老夫人無奈嘆息,靠着牀頭,一直搖着頭,就是什麼也不說,她的眼底是深深地擔憂,看着老夫人這樣,我心裡也覺得不好受,她這一輩子爲了傅家,爲了傅容庭跟傅振華付出太多了,當媽的肯定是不會害自己的孩子,老夫人之前就算是不滿意樑秀琴做兒媳婦,但也讓她在家裡待了幾十年,如果不是真觸及到底線了,老夫人也不是不通情達理。
我將蔘湯盛出來,老夫人忽然說:“小笙,你替奶奶辦一件事。”
老夫人的語氣很是嚴肅,我說:“奶奶,你有什麼事儘管說吧。”
老夫人思忖了幾秒說:“小笙,奶奶活了這把歲數,不能讓傅家的血脈不清不楚,否則我就是到了地下,也無顏面見振華他爸,奶奶這幾天也想了許多,當年樑秀琴就這麼抱着宛如上門,我從來沒懷疑過什麼,但這次,奶奶這心裡頭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替奶奶給宛如跟振華做一次親子鑑定,這件事,你一定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老夫人這裡的任何人包括傅容庭了。
我心裡一驚,手裡的碗差點掉在地上:“奶奶,你懷疑傅宛如不是爸的女兒?”
這都幾十年過去了,要是有問題,傅振華心裡怎麼會不清楚,可我想到傅宛如對傅容庭的心思,那有悖綱常的情愫,再聽老夫人這麼一說,我這心裡也有點打鼓了。
老夫人看了眼門口,示意我將門關上,我立馬放下碗去把門給關上,然後老夫人說:“奶奶現在只是懷疑,不過也不敢隨意下定義,這件事就得拜託小笙你了。”
想要偷偷摸摸給傅宛如跟傅振華做親子鑑定,這事還真有點難度,首先我怎麼把傅振華跟傅宛如的頭髮拿到?
老夫人連傅容庭都不告訴,我知道她的顧慮,怎麼說傅宛如還姓傅,若是個誤會,也免得傅家人心裡有什麼疙瘩,相反我是個外人,又是老夫人信任的人,去做這件事最爲合適,如果傅宛如是傅家人,這也就是我跟老夫人之間的秘密。
別看着老夫人對傅宛如不好,心裡還是爲她打算了,若是告訴傅容庭,這結果不管是與不是,都會影響兩人的關係,雖說那關係不好,但怎麼說這一脈也就傅宛如跟傅容庭兩人,都他們老一輩的一走,傅容庭跟傅宛如是世上最親的人了。
“奶奶,你放心吧,這件事我會盡快辦好。”
拿傅宛如的頭髮我還有點把握,可是要怎麼拿到傅振華的?
正想着,老夫人往我手心裡塞一個紙包着的東西說:“這是奶奶剛剛拿到的,剩下的就靠你了。”
我打開紙一看,裡面躺着幾根頭髮,想起剛纔傅振華捂着臉,看來是被老夫人打了,老夫人是爲了拿頭髮所以纔會下手打了傅振華?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我將紙包裝好,說:“奶奶,你就放心吧。”
喂老夫人喝了蔘湯,我去了一趟老宅,要拿到傅宛如的頭髮,不必從她本人頭上拔,一般梳子上面,或者梳妝檯上就會有傅宛如的頭髮。
我去老宅時,傅宛如正好不在家裡,樑秀琴這幾天因爲老夫人讓她跟傅振華離婚的事也憋了一肚子的氣,沒怎麼休息好,正在房間裡睡覺。
我上了樓,傅星月已經被保姆哄睡了,就在傅宛如的房間裡,我輕而易舉的進入了傅宛如的房間,看了眼放在牀邊的嬰兒牀,小傢伙睡的挺香的。
明明知道沒人,可心裡還是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腳步都放的特別輕。
我走到傅宛如的梳妝檯,上面被打掃的乾乾淨淨,就連梳子上面也是乾淨,我是將眼睛都快黏在梳妝檯上纔在化妝品瓶子與瓶子之間的縫隙裡找到一根頭髮,顏色跟長度上判斷這就是傅宛如的頭髮。
迅速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透明的小塑料袋裝進去,然後放進褲袋裡,我正準備轉身時,從鏡子裡看見劉管家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身後,我嚇了一跳。
劉管家看了眼我的褲袋,疑惑的問道:“少夫人,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迅速扯了個謊說:“我是進來看星月的,剛纔聽見她哭了,也沒人,然後我就進來了,這小傢伙的勁兒挺大的,剛纔哄她的時候拿手抓了一下我的脖子,我正對着鏡子看看怎麼樣了。”
劉管家也沒懷疑,說道:“少夫人,以後哄孩子還是讓保姆來吧,小小姐正是見着什麼東西都要抓的時候,還是別靠太近了。”
“嗯,我知道了,現在孩子也哄睡了,我先去老夫人房裡拿兩件衣服給老夫人送過去。”
說完我也就離開了房間,站在門口,我回頭看了眼劉管家,他正盯着梳妝檯,不知道在想什麼。
剛纔我就是拿了一根頭髮,劉管家應該沒有看見吧。
給老夫人拿了兩件衣服,我也就離開了老宅,一刻也沒耽擱的將頭髮送去了鑑定中心。
一般這樣的鑑定是要等七個工作日,但是加錢的話,那就很快了,差不多三天也就出來了。
做好這些,我回了醫院告訴老夫人,老夫人稍稍放了點心,現在就等着結果出來了。
我媽回到家裡還是挺適應的,只是有時候她在找樓簫,雖然她不能明確跟我說找誰,但我知道,因爲她幾次跑到樓簫的房間裡,盯着樓簫的照片發呆。
樓簫已經被送進去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她戒的怎麼樣。
今天我是打算帶我媽去醫院裡做個全身檢查,看看身體有什麼毛病,再過幾天,還是去看看樓簫怎麼樣了。
傅容庭帶我們一起去的,巧合的是,我跟傅容庭在醫院門口下車,楊歡跟顧雲生也正好開着車過來,楊歡看見了我,立刻解開了安全帶朝我跑過來的,顧雲生跟在身後緊張道:“歡歡,你小心點。”
顧雲生跟傅容庭兩人點頭招呼。
楊歡不以爲意:“顧雲生,這什麼都還沒確定,你這緊張的也有點過早了,就怕待會希望落空了。”
我聽着雲裡霧裡,問楊歡:“你這是怎麼了?身體哪裡不舒服?”
楊歡瞥了眼顧雲生說:“我就吃點東西犯惡心,他非說我懷孕了,要帶我來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