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羅殿內共劃開十片地域!”一個鬼使獻媚一般的向康秀解釋道:“每一處地域又都各處掌控着冥界中,森羅殿外的疆土。以此向北,直到盡頭,皆是我們楚江王所管。其中又被三分寒河與兩道熔槳之地隔開……”
“如此說來……你們亦只能找尋這一片地方了?”康秀皺了下眉問道。
他知道冥界很大,而且聽對方的口氣,楚江王的地盤只怕還比其他大王更大些,只不過若與整個冥界相比起來,卻是微不足道。智通天的秘密,絕不會放在如此輕易便會找到的地方。
“衆王皆是分治各地的!”另一個鬼使說道:“我們不要說去那裡尋物,便是要踏足其中,亦必得到允許方纔可以。”
“嗯……”康秀點了點頭,吩咐其他鬼使盡數出去找尋異常之處。
其實他亦明白那多半是無功而返。但如今既已到了此處,若能先找出十分之一的地方,亦算不錯了。
“嗯……”康秀突然開口又叫住了最後一個要離開的鬼使:“你們這裡……有沒有豔鬼呢?”
那鬼使忍不住咧開嘴怪異的笑了起來:“便真有女鬼,大王你這個人又能如何呢?”
“嘿嘿……”康秀乾笑幾聲:“你要知道,本王在人間可是最受女人歡喜的呢!在這裡呆得久了,自然會悶。若是能有些俊俏的姑娘相伴左右,做起事來,卻是更有力氣呢。”
“原來如此!”那鬼使笑道:“這點倒是與我家大王極爲相似。難怪他要您來接替於他。屬下這便去辦……”
那鬼使一離開,康秀立即歪起嘴,指着楚江王的書案狠狠罵道:“你這傢伙,原來竟是個色鬼!”……
“前輩儘管放心,有我在,您絕死不掉的。”曾光輕輕嘆了口氣,再次匆忙的擦拭了下額頭上的汗水。
姑千行雙目無神的躺在一個盤子裡,身體似一灘軟軟的泥巴一般垂着。
“看來我又錯了!”曾光苦笑着搖了搖頭:“那東西不會殺死任何一個魔。但卻會不斷侵蝕他們體內的元力。而且同時更會影響到魔界的地面,產生巨大的磁力吸附。因此留在魔界中的魔,最終一定會死掉,而他們的身體因爲本就是魔界生出的,又會隨之變成更強大的磁力,讓其他魔更快死去。”
白松蘭輕輕按了下有些發痛的腦袋問道:“可有解救之法?”
她此刻已不願再想其中因由了。與智通天鬥,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無論是誰,都一定會想得頭疼欲裂。
曾光苦笑了一下:“若是這次依我所料的話,當所有魔都被那些磁力吸光能量而亡掉時,再無元力可吸的磁場便會炸開,其能量,足以與天界的能量相抗衡。”
“若是天界與魔界都相通的話……”白松蘭痛苦的晃了下腦袋:“人間與地獄說不定亦會被衝開,到時候根本不用七人合一,六道便會毀滅。”
曾光亦禁不住輕輕按了下自己的頭:“不對……若真如此,天命神算便不會留下那句話了!”
“你可曾想過!”白松蘭的聲音中已盡顯疲態:“我們明知必輸,爲何卻還要與他鬥。”
“當年我曾救下過一個人!”曾光道:“那傢伙與人比鬥,被打得斷了兩條腿一隻手。但他卻還用那僅餘下的一條手臂苦練不止。當時,我亦曾問過他同樣的話!”
“哦?”白松蘭終於笑了起來:“他是如何回的?”
“他說……”曾光緊緊盯着她:“人生便是比耐性。便算他一輩子都輸,只要他有機會比對方多活一天,亦算是小勝一局。後來……他的對手太過輕敵,竟真的敗給了他。而那一敗,他便再沒給對方翻身重來的機會。”
“有趣!——”白松蘭笑得更加燦爛了,臉上多日的陰霾一掃而光。
“會長!——”門外突然傳來聲音。
白松蘭的笑容立即僵住,眉頭間隨即又重新鎖上。
那是她最不希望聽到的聲音。在各種事態之中,以這個人的聲音是最爲嚴重的。
部下沉聲道:“東海出現乾涸異象。十天內,海水已退了十餘里,岸邊諸國瘟疫橫行,我們已派人前往。只是還請副會長……”
曾光擺了擺手道:“魔界如今磁場逆行,人間受些影響亦是正常的。將他向內陸再遷出三十里開外,疫情自然便會好轉。”
“還有一件事情!”雖然明知道會讓這兩位會長頭疼,但卻又不得不說出來:“西南之地,驚現一道靈光,整整一天不散。方圓數裡皆因此化爲烏有。”
“天降異象!”白松蘭與曾光彼此互望一眼,皆看出心中的不安。
——
“爲何那光竟持續了這麼久?”殺神問道。
太上仙神苦笑着搖搖頭:“要穿越六道,需要很強的能量。而這光,不過是我的靈力帶起後暫時無法散去的幻象罷了。”
“活着真好!人間……更好!”殺神望向身邊的一片荒蕪,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
“你要去哪?”張子揚問道。
“在我被冷沙會抓住之前,我最想做的便只有一件事!”殺神再次笑了笑,眼中滿是憧憬之色:“找一處無人的所在,帶上一個能陪我一同知音的女人,然後再與她偕手到老……”
“哈哈……”太上仙神忍不住大笑起來:“想不到殺人如麻的傢伙居然會是這個願望。一念地獄,一念成佛,成敗果然皆由心起!”
“他看出了什麼?”張子揚皺起了眉頭,迎上對方正望向自己的雙眼。
但那太上仙神卻只是笑了笑,身影一閃,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失去了蹤影。
二人慢慢飛昇而起,張子揚左右仔細查探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所在之處,竟只有一個小鎮,小鎮再向前,隱隱約約卻似極了蜀國。只是那城卻又好似新建成的一般,沒有半點印象。
若是張子蘭再見到自己時,卻又會如何呢?
張子揚心中一動,那劇痛似乎又在胸口傳來。
那小鎮周圍竟是用精鐵鑄成的,城牆之上,遠遠望過去,閃耀人眼。
城內人羣川流不息,雖一共只有三個城門,人羣卻自遠處,三三兩兩的不斷進出着。
“看來這裡不錯!”殺神笑了笑,似乎已看到了那美豔如花的女子,坐在琴旁弄弦低吟。
但他的笑容很快便停了下來。遠處,人羣分立兩側,正中心的一條長長街道上,一個十五六歲般的少年正騎着一個壯漢身上,威風之極地向前走着。
兩側之人見了無不低垂其首,極是恭敬!
那壯漢身形十分魁梧,只怕縱是站起身,亦足有丈來高,四肢着地,馱着那少年卻仍顯得十分輕鬆。只是一張臉卻漲得通紅,顯然覺得十分羞辱。
“看來這裡並不適合你!”張子揚冷笑道。
“爲何走這麼慢,是否嫌本少爺太輕了?”少年說完突然大喝一聲,那壯漢竟吃力不住猛的雙臂一彎半跪到地上去。
“那傢伙不是人!”殺神驚道。
張子揚亦小心的打量了對方一眼,果然那少年面孔十分稚嫩,但身形卻已足可與成人差不多高了。
“這裡是哪裡?難道妖怪亦可以如此張狂嗎?”張子揚皺着眉頭道。
大聖殿內一向習慣於養妖,妖怪與奴隸相差無己。而其他各國不是嚴令斬殺妖怪便是暗中買賣,根本不可能會似這般明目。
殺神笑了笑,走上前去輕輕一拍一個圍觀者道:“這位老兄,敢問這裡是何地界?怎麼妖怪竟如此厲害?”
那人卻似看怪物一般的打量了殺神半天,奇怪道:“這裡是金銀城啊!老兄是自山間來的嗎?不識得金銀城不要緊,竟連鐵少爺亦不識得嗎?”
此時,那壯漢用盡了氣力方纔勉強撐起身體,緩緩地向前繼續爬去。
“金銀城?”殺神身形一閃,已消失不見,卻出現在城牆邊上。
用手輕輕一觸,向正站在身邊的張子揚道:“這些,居然真的是白銀鑄造的!”
“是何人這麼有錢?”張子揚問道。
“這不重要!”殺神道:“那傢伙不僅僅是有錢而已,他一定更加有實力,要知道敢建造這麼大金銀的城,又不會有人來搶奪,顯然這天下間已可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人。”
殺神剛說完,天空中十數道劍光閃過,竟是劍宗弟子御劍飛空而過。
“劍宗?”殺神的疑惑更大了:“難道劍宗已統一天下了?”
“不可能!”張子揚搖着頭否定了他。
不要說大聖殿實力不可輕視,便是五行教亦當能與劍宗一敵。況且劍宗少了孔義後,實力根本不足以爭霸天下。
殺神道:“何不回劍宗去問問?”
“不必了!”張子揚笑了笑,身形一轉,已離開殺神的視線。
周圍的嘈雜立即變得安靜,因爲一把劍,正架在那少年的脖子上。
“那傢伙瘋了不成?”下面衆人小聲議論着。
“這座城是誰的?”張子揚問。
“勸你還是莫要亂動的好!”殺神的聲音在另一個方向出現,隨即又向張子揚勸道:“我們還是少惹事爲妙。”
少年皺了下眉頭,果然沒有還手。
少年冷笑道:“你們可知我是誰嗎?不想家人蒙難的話便……”
“我們都沒有家人!”殺神苦笑了一下,再次勸道:“我說過……你最好不要動。否則只怕我亦攔不住他。”
“哦?——”少年不信的哼了一聲,兩道黑影已自左右兩邊分別向張子揚與殺神衝過來。
“叮、叮”兩下脆耳的聲音傳來,兩道人影迅速分離,重重跌落於人羣中。
“倒還有些能耐嘛……”少年竟仍未感到害怕,反而越加興奮的冷笑着道:“我要你們兩個與我拉車,做我的新車奴!”
“你做什麼?”張子揚卻好似全未聽到,不解地望向殺神。
剛剛那兩個人,本應在他一劍之下死掉的。但他們卻僅是受了些輕傷而已。並非張子揚手下留情,而是殺神半路爲他們擋住了自己。
殺神嘆了口氣,一攤雙手:“抱歉兄弟!殺得人實在太多了,忽然很想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