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谷最深處,張子揚長長出了口氣。雖然埋好了秋河,不過卻仍是讓喚出的那隻獨角獸留在附近看守。
一切事了之後,他便會帶着這個人,去見他最想見的女人。
天空中的烏雲已漸漸的淡了。擡起頭,仍是分不太清到底此時是黑夜或白晝。
不過有一件事情卻極爲肯定,那便是孔義與霸天大聖之間的比試已快接近尾聲了。
張子揚處理好一切之後,急急起身趕回到趙升與小王爺那邊。
在他離開後的第十天,黑霧散近,天也幾近大晴,那隻獨角獸仍然看守在附近。只是因爲太過安靜,也變得有些暴躁起來。
地面緩緩的動了一下,獨角獸起初並未在意,但很快的,便被那不斷涌動着的土壤而吸引過去。
它急匆匆的跑到近前,發出不安份的低吼。既是在恐嚇示威,同時卻也帶着些許的慌亂。
泥土紛飛,一道人影自裡面躍了出來。
寒光起處,獨角獸的頭被整齊的切了下來。
此時,張子揚卻正與趙升坐在開陽山上緊張的觀望着山下的比試。
試劍山上,師少千剛又勝了一場,頭上熱汗蒸騰,已是有些喘息了。
他嘗過快劍的甜頭之後,如今更是兩手握劍,同時使出快劍來,不但威力未受絲毫影響,威力卻又同時增了一倍不止。一路過關斬將,居然直到此刻仍沒有敗下陣來。
許威門下衆弟子中,如今卻只有他撐得最久了。
對方再次施放出靈劍,師少千雙臂一陣疾揮,將近身的百餘隻靈劍盡皆打落於地。
揮劍去砍,與放出靈劍相比,卻是更少消耗靈力。
連張子揚也未曾料到,本是無心之下想讓他變強些的,誰知卻反倒在這試劍中佔盡了先機。
那對手急喘了幾下,臉上已開始現出疲色了。其實以他的功力而言,師少千根本不是對手,只是越是久攻不下師少千,心中越是慌亂,此消彼長下反倒漸露敗象。
“已是七月初一了。”徐寧在一旁嘆道:“都怪那個狗屁大聖上來滋事,若不然,只怕早比出結果了。”
三日之前,天空之上的黑雲終於散盡。
大聖殿主從此不知去向,劍宗宗主亦未再現過身,只是身邊的守劍金剛卻開始重新佈置比劍。
而大聖殿中的弟子也急急下了天權山,遠離劍宗而去。
便是不說,各派中人亦都猜出了雙方輸贏,一個個但覺面上無光,紛紛隨着大聖殿一同下山離去了。如今天權山上,卻是連半個人影都沒有了。
“已是七月了嗎?”張子揚心頭一緊。
當初爲了更進一層,已錯過了一年,如今又因爲趙升,要試劍去做守劍金剛。今年若再不去,不知崑崙那邊的她又會作何想法。
“莫急!”張子揚站起身,卻被身邊的趙升拽住了:“還未到最後,況且師父未與你算進去過,如今便是去了,也無人可比的。”
忍到最後一個對手時,再裝作極吃力的獲勝!這是當日再見到趙升時說與他的計劃。
連八代弟子都能打敗,趙升自然對他相信他能輕易取勝。
只是這幾年張子揚皆在外面,未上得山來。若是突然間實力大增,反倒會被懷疑。
“還要多久!”張子揚望着場中急道。他剛剛起身,並非是急於比試,而是想直接一個人挑戰所有人。
“不要心急!”趙升嘆道:“此時一上去的話定會惹人注意。還是到最後再說。”
徐寧突然開口道:“你如此着急,莫不是想着要去崑崙?”
“自然不是了,無緣無故,我去崑崙做什麼?”張子揚冷哼一聲,臉上卻禁不住火熱了起來。
慢慢轉過了身,本是怕徐寧發現。偷眼一瞧,對方卻是眼中放光,緊盯着場內,激動得竟禁不住自人羣中站起身來。
試劍山上,一羣玉影飄過,竟是二十多個女弟子依次趕了過去。
“快結束了!”趙升道:“我師兄們說起過。每次試劍最後時刻,女弟子們纔會上場的。”
徐寧得意道:“這是自然,誰讓我們劍宗的姐妹們太過厲害呢,纔不得不在最後關頭時現身的。”
張子揚問道:“師姐爲何不一同去?”
“還不是因爲你這小淫賊!”徐寧突然激動得大叫起來。話音剛落,忽又覺得不妥,再看四周,許威門下各弟子皆投來異樣目光,頓時臊得連耳朵也跟着一塊“羞”了。
趙升在一旁解釋道:“師姐剛被關過禁閉。楊師叔特意不許她去的。”
“師姐,爲何叫張師弟做淫賊。難不成,他對師姐做了些淫賊的事情來?”遠處一個師兄弟大笑道。
大家本就在一座山上,徐寧平日裡也常往來於許威的住處,與這些人倒也十分熟稔。
聽得那人叫喊,徐寧怪叫一聲,也顧不得臉紅被人看到了,轉過身揮劍便追了過去。
那人大叫一聲,轉身便跑,其他衆人亦都紛紛跟着起鬨,一時間竟亂成了一團。
師少千一劍揮出,那弟子強運起體內最後一股真氣避開了,胸前卻還是被劃破出一道大口來。
“佩服!”雖是輸了,心中卻極是不情願,冷哼一聲,匆匆走下臺去。
“哈哈……”這邊許威早已樂得連鬍子都豎起來了。
但還未高興多久,那邊一個女弟子已是一縱身,飛上了比試臺上。
“她做什麼?”張子揚急道。
臺上,師少千正累得汗透衣衫,一口接一口的喘着。
剛剛那一戰,他本是應當輸的,雖然對方因爲心浮氣燥敗下去,卻也累得他不輕。如今不要說再用靈力馭劍,便是連揮劍抵禦都有些氣力了。更別提再連續使出快劍來了。
“這是先祖立下的規矩!”許威嘆道:“劍宗之內,女弟子本就極少。再加上五行教中那傢伙……”
張子揚好奇道:“哪個傢伙?”
不僅是他,連一旁的趙升亦是從未聽說過這種事情。忙也豎起耳朵認真聽起來。
“淫魔??陸山!”許威說得極小聲,卻還是顯得極緊張。
張子揚與趙升二人對望一眼,此人的名頭卻是從未聽說過。
“哪個說的話?”金奇世突然自山上跳下來,怒道:“許威,剛剛可是你說的話。難道不知師門嚴令嗎?那人的名字是絕不許提的。”
“是,弟子一時緊張脫口而出!”許威竟嚇得跪了下去:“請師父責罰。”
“自己去後山思過吧!”金奇世冷哼一聲,又轉向張、趙二人道:“剛剛所聽之事,千成不可亂說。否則,便是被逐出師門也未可知。”
趙升施禮道:“師祖放心,我二人已將剛剛之事,全都忘了。”
張子揚皺了下眉頭,居然問道:“那傢伙,是何人?”
金奇世望了眼遠處的徐寧與衆弟子,嘆道:“說與你知也好。日後若真遇上了,你們也定會誓死保護寧兒的。”
遠處,師少千慘叫着,大腿處已着了一劍,連跳了幾下再不敢硬撐,自臺上跳了下來。
如今各弟子皆與徐寧躲在遠處,金奇世不想太多人知道,只好簡短道:“那傢伙是五行教中三大副教主。日後若遇上了,一定要想盡辦法能逃多遠是多遠。否則……記住,此事只有你二人知道便可,千萬莫再說出去……”
金奇世話未說完,遠處徐寧等人已靠了過來。忙冷哼一聲,故作鎮靜的轉身重新回到山頂上去了。
“大哥……她……她……”師少千此刻已飛了回來,指着試劍山上那剛剛與自己比試的女弟子道:“若是讓我再多休整些,絕不會敗的。”
張子揚卻恍若未聞。五行教副教主?冰妖他已見識過了,那傢伙的厲害,便是劍宗宗主親臨只怕也是輸贏難料。
沒想到教內居然還有兩個副教主,而那淫魔,只聽名號,便知道其可怕之處了。
劍宗之內女弟子極少,想來多半便是怕了這傢伙的名頭。不想讓自家碧玉犯險,所以才極少有人家願意將女兒送來此處學藝。
徐寧一邊誇讚了師少千一番,一邊卻忍不住問道:“剛剛師祖來此爲了何事?”
許威長嘆一聲,不理會衆人,駕着靈劍向後山禁閉所在去了。
“許師叔要去哪啊!”徐寧更加奇怪起來。
其他門下弟子亦是一頭霧水,不明白爲何師父灰頭土臉的離去。
“師父他……”趙升乾笑了幾下,一時間竟也不知要如何解釋纔好。
若是胡編一番,這些人日後定會知道許威被金奇世下令思過之事。但若是說許威去思過,一時間卻又不知要如何解釋纔好。
“小心!?”張子揚一聲大叫突然將他解救出來。
數十道寒光閃過,衆劍宗弟子亦是嚇了一跳,再清醒過來時,身外一道金色光罩已將他們完全罩住了。
數十隻利器,短刀、長槍、快箭,竟然五花八門的散落到外面一地。
再看遠處各山,亦是慘叫不絕,劍宗之內剛勝了大聖殿一場。誰也未料到居然會有人敢來生事,而且山下亦未曾傳來示警的鳴鐘之聲。
“怎麼回事?”衆劍宗弟子皆驚慌失措,大聲喊叫起來。
不但是十代弟子,便是連九代弟子們亦都亂了陣腳,慌忙間,竟跟着自己門下弟子一同亂躥起來。
“好多人!”張子揚沉聲道:“是五行教!”
身邊一個師兄問道:“你如何知道的!”
張子揚用手向上指了指。
天空中,兩個身着黑袍的人正端坐在人般巨大的紅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