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在北上的路上,時遺臣問道:“六弟,太行山的西山在哪一帶?”戴離苦說道:“就離京城不遠,可以說京城在西山腳下吧。”時遺臣點點頭。戴離苦擡頭說道:“對啊,離京城不遠,不如我們先去京城玩玩。”時遺臣問道:“你不急着見令師嗎?”戴離苦說道:“也不急這一兩天。再說,我何不先在京城給家師買些東西帶去,也好讓家師高興高興。”時遺臣說道:“好,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去京城。”
兄弟二人到了京城,這京城的市井確是熱鬧非凡。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着大傘的小商販。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街上還是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着毛驢拉貨車的。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等等。
時遺臣說道:“這京城還真是熱鬧非凡啊,我還是第一次來京城。”戴離苦說道:“我也是第一次來京城,先給家師買一壺好酒,家師最愛喝酒。”戴離苦買了一壺酒,帶了一些點心。時遺臣說道:“六弟,我們先去個酒館填飽肚子吧。”戴離苦說道:“聽大哥這麼一說,我還真餓了。”
酒館裡,二人點了一點酒菜吃着。這時,就聽有人低聲議論道:“之前先是呂留良的案子,現在又是吳茂育的案子,這八成又是和文字獄有關。”旁邊那人說道:“可不是嗎,聽說這吳茂育是宛平縣縣丞,著有一個什麼《求志編》。今年這不剛剛告假回籍。其族兄吳雰向所屬嚴州府告發,說他的《求志編》是什麼‘語多狂悖’,反正就是說他有忤逆的話。”又有有人小聲說道:“就是這個時候,該書的一種本子,前有李沛霖的序文,於紀年處只用干支,書‘癸卯九月’,而不寫雍正元年,這算是更幹法紀。”旁邊那人問道:“對了,後來怎麼着了?”這人說道:“還能怎麼着,下令將吳茂育押解省城,嚴加審訊,同時上報皇上。皇上知道以後稱讚程元章辦事得體,並指出,吳茂育之流比公開的盜賊更爲有害,一定要嚴加審究,毋涉疏縱。說是爲了端正浙江之風化。程元章接到硃批諭旨,深深理解皇上的本意,於是再上奏摺,一方面表示對吳茂育從重究擬,一方面表示要留心訪查,力爭根除邪說,以使人心警惕。”旁邊那人說道:“又是弄得人心惶惶,以後說話寫東西都小心點。唉,還是不說話別瞎寫東西了。”
時遺臣嘆道:“世道竟是黑白顛倒,如此不公。”就聽見一個公子說道:“不是世道不公,是你心中不公罷了。”
兄弟二人回頭看這位公子,但見這位公子氣度不凡,衣着得體,身上帶着一個小包袱。長得修瘦的面龐,深邃的眼窩,紅口白牙。雖然不是什麼風流倜儻,卻也是一表人才,一看就是人中龍鳳,豈是凡夫俗子敢與之相提並論的。
時遺臣問道:“敢問兄臺如何稱呼?”那公子說道:“在下姓弘,家裡在京城經商,有點小財產。敢問二位尊姓大名?”時遺臣說道:“在下時遺臣,這位是我的結拜兄弟戴離苦。我二人皆是練武之人,行走江湖。”那弘公子說道:“這麼說二位還是江湖上的英雄大俠呢。”戴離苦說道:“不敢當。今日有緣能與弘公子相識,不如我們一起喝上兩杯好好聊聊如何?”弘公子想了想說道:“如此弘某恭敬不如從命了。”
三人在酒館裡飲酒聊天,談笑風生。弘公子問道:“我也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道你們江湖人是什麼樣的生活,不知二位可否向弘某聊聊?”時遺臣說道:“結交天下英雄豪傑,以酒爲伴,以義爲先。平難平之事,扶危濟困,除暴安良。”弘公子說道:“當真是神仙羨慕的逍遙自在的生活。今日與二位喝酒聊天,感覺我們真是情投意合啊。”
戴離苦說道:“既然我們如此情投意合,不如就和弘公子結爲兄弟。”時遺臣說道:“是啊,不知弘公子意下如何?”弘公子說道:“好啊,我求之不得呢。能與二位英雄豪傑結爲兄弟,弘某三生有幸。”戴離苦問道:“弘公子,你的名字叫什麼啊,到現在還不知弘公子大名?”弘公子一聽支吾道:“我......這......”戴離苦問道:“弘公子,你究竟是誰,爲什麼一直都沒說自己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