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零 銜枚夜度五千兵(11)

“最好的攻擊時間是在二月底三月初。其時北風漸停,南風已起,熱蘭遮無法向巴達維亞求援。等風向轉變,熱蘭遮固然可以求援,但巴達維亞方面的荷蘭水師主力欲將馳援,又得等得半年時間。如此我軍有足夠時間施行各種戰術計劃。”方家鴻當着皇太子和蕭陌等一干軍中主將的面,解釋了復臺計劃的每一步。

在戰場、敵我形勢漸漸明瞭的情況下,切入戰場的時間點就格外重要了。尤其在如今這個風帆時代,風的因素幾乎佔據了自然環境的一大半。

“而且春季的臺灣溫度不至於炎熱,我軍多是北人,正好有逐漸適應的過程。”方家鴻略有些緊張,生怕皇太子表示時間太晚。

朱慈烺與身邊蕭陌對視一眼,道:“這個時間點不錯,大軍有更多的時間進行海上適應性訓練。醫療防疫方面的準備是否充足?”

“根據吳有性彙報,臺灣漢人之中最常見的是瘧疾,一旦傳播死者無數。現已移文總後勤部,採買足量黃蒿以防瘧疾。”

“這病我知道,”朱慈烺道,“防疫上還是重頭,衛生習慣要好,要跟戰士們說清楚,別偷懶一時,遺憾終身。另外,這病治療時需要大量補水,鹽糖都要多準備些。”

“是。”方家鴻又道:“從錦衣衛反饋的情報來看,臺灣方面恐怕已經有了我軍復臺的謠言,但只是口口相傳。信者不及半數。”

“這是防不住的。”朱慈烺對蕭陌道:“臺灣漢人裡有一個階層,名曰‘頭家’。這些人與福建勢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咱們在這裡的消息勢必會傳過去。更別說八閩干城鄭都督也是其中之一了。”

蕭陌隨着皇太子的話頭笑了笑,道:“打就是了,近衛一軍會怕誰來着。”

“優勢不能輕棄。”朱慈烺道:“這事我會安排,儘量拖一拖。軍陣上的事就交給你們了,現在有什麼困難可以說出來,日後打不下熱蘭遮再找理由可就遲了。”

蕭陌望向方家鴻,道:“還有何難處,該說就說。”

方家鴻行禮道:“報告殿下。將軍,一應推演已經做足。”

朱慈烺點了點頭,起身道:“那就繼續準備吧,有問題及時通報。我去會會鄭督。”

衆將校連忙起身,護送朱慈烺出去。

蕭陌前腳剛將朱慈烺送上馬車,方家鴻後腳便跟了上來,低聲道:“將軍。虺營已經練成。”

蕭陌擡了擡手:“等會說。”

方家鴻應聲而退。

任何一個與軍情司打過交道的人都會發現“情報”是個最脆弱的東西,稍有不慎就會泄露出去。那些軍情司裡的參謀,可以從一句話、一個物件裡面分析出各種匪夷所思的情報,有時真讓人覺得難以置信。

以己度人,誰知道荷蘭人中是否有這樣的能人呢?

虺是一種類蛇的蟲,傳說中無影無蹤。殺人於無形。蕭陌在第一軍編練虺營,正是以特偵營爲基礎,專門爲復臺之戰準備的一支暗殺者部隊。

從情報來看,荷蘭人在臺灣的駐軍人數逐年降低,如今只有一千二百人。而其中軍官的人數更少。只有不足十人,很多時候士兵根本沒有軍官指揮。

使用同樣戰術作戰的明軍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可以說。如果戰陣上沒有軍官,士兵連何時前進,何時開火都不知道!

如此之低的軍官數量,已經足以導致荷軍戰鬥力低下。若是爲數不多的軍官遭遇暗殺,或者被人控制……完全有可能讓荷軍不戰而潰,直接獻城投降。

原本特偵營的訓練大綱上就有翻牆入城,潛行暗殺的內容。近衛一軍爲了更有的放矢,用竹木搭出來一個與熱蘭遮一模一樣的假城,並做成沙盤,讓進過熱蘭遮城的何斌仔細辨認,確保沒有錯訛。

照這個訓練法,虺營的戰士就可以輕車熟路地摸進荷軍軍營,或是長官公署。

爲了徹底保密,方家鴻只向蕭陌報告,其他所有人都只以爲是特偵營在進行對臺灣生番的針對性訓練。

蕭陌並不擔心皇太子會泄密,恐怕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這位殿下更知道保密的了。他只是希望能夠在發揮作用之後再解釋,否則一旦失敗,近衛一軍和自己的顏面必然大失。只是他不知道軍中有十人團這個影子,更不知道他抽調的精銳之中就混有十人團的人。

朱慈烺對於蕭陌的“斬首行動”早就瞭如指掌,連訓練進度都能實時掌握。他之所以沒有說穿,一者是爲了給蕭陌安全感,二者也是很樂見蕭陌能夠成功,激勵軍中將校摸索更多打勝仗的法門。

在皇太子的位置上,大局始終比細節更爲重要。

……

“鄭督,此番還要藉助鄭督人脈。”朱慈烺一從馬車上下來便對前來迎接的鄭芝龍高聲揚笑,生怕別人聽不到。

鄭芝龍早已經大開了中門,打掃淨地,迎接皇太子殿下進去,一邊道:“殿下有事吩咐即可,微臣敢不效命!”

“是這,”朱慈烺邊走邊道,“大明既然要與紅毛夷通商,我總覺得跟臺灣長官談有些耽誤時候。想他不過是個駐地總管,焉能做主?至於派來的那個專員,更是毛頭小子,沒有絲毫權限。這樣談下去,就是談個三五年都談不下來。”

鄭芝龍連連應聲,暗道:你又不是真想談,做這姿態是何意思?

“所以我希望鄭督乘着北風已起,派遣可靠之人前往巴達維亞,與其總督將軍說明我朝通商之意。”朱慈烺揮手讓陸素瑤遞上一封書信:“其中有我朝要採購的貨物,需要僱傭的人員,已經出售貨物清單。可讓荷人於南風起時駕船而來交易,斷然不欺。”

“殿下欲開口通商?”

“先開中左所(金門)試試看吧。”朱慈烺道:“只有咱們自己經商,市舶司的收益哪裡來?若是讓荷蘭人,葡國人,乃至英國人都開船來,進出的商稅是一筆,海船的港務費用也不少呢。”

“殿下是否也傳告了澳門的弗朗機人?”鄭芝龍是海盜出身,這等緩兵之計還是能夠看透的。

朱慈烺一想也是,大明與荷蘭人打了兩仗,將人家從澎湖趕到了臺灣本島,現在說要通商也有些讓人起疑。不如將葡萄牙人也拉進來,更顯得大明通商的誠意。

“可以,早年間葡人對我朝也算友善,還派了炮兵助我守城,可以請他們來。”朱慈烺道:“採購貨物和出售貨物清單一樣給他們一份。至於西班牙人就算了,萬曆時候的老賬還沒與他們算。”

鄭芝龍聞言有些擔心,現在南洋洋麪上,真正強國只有荷蘭人與西班牙人兩家。論說起來還是西班牙人實力更強些,若是皇太子殿下要跟他們清算萬曆時候老賬,這不是同時得罪兩國麼?

朱慈烺卻沒有這樣的擔心。

南洋對於大明而言,中轉港的作用遠大於原料產地,這就意味着沒有任何一個西方國家能夠單獨對大明實行禁運。而荷蘭原本就是從西班牙佔領下獨立出來的國家,與西班牙天然敵對。荷蘭挺進東南亞之後,沿途搶佔葡萄牙的海外領,還曾攻打過澳門,註定它與葡萄牙也不能和睦相處。

至於殘殺英國商務人員,一樣使得荷蘭與英國之間有血仇……如果不是現在英國的勢力止步於印度,朱慈烺不介意連英國人也扯進來,把水攪得更混。

崇禎二十年的冬天悄然降臨,福建成了一個巨大的工地。非但各州縣都在進行舊城改造,以期符合皇太子的要求,更重要的是積極推進幹、支道修建。因爲皇太子殿下已經點頭,只要道路狀況能夠達到標準,就允許其所在州縣開設馬車廠,生產四輪馬車。

誰都知道四輪馬車代表了大明富裕階層的出行風向,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然而其使用的鋼材卻很難買到。這種特殊的鋼鐵韌性極好,能夠減輕馬車的顛簸,是最重要的材料。

這種材料控制遏制了民間資本投入造車行業。同時行政方面也禁止民間私造載人用四輪馬車,只能製造四輪貨運車。爲此,每輛馬車在出廠時都會在車軸上刻印編號,並在車廂上懸掛醒目的車牌。

如果馬車出了縣境,還要在沿途經過的州縣警察局進行登記。

如此一來,私造的馬車不說質量如何,就是上路都面臨被抓的危險。

這樣的壟斷市場自然能夠帶來高額利潤,高額利潤帶來高額稅收,對於州縣官考成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焉能不上心?

不說多山的福建,就連隔壁的廣東得到了消息,也紛紛打探築路標準,開始集資修路,希望能夠生產這種高檔貨。

兩廣州縣官也將原本落灰的縣城規劃手冊翻出來,絞盡腦汁進行舊城改造。起碼有個項目吊着,皇太子來了多少算是個交代。這種配合的姿態當然更是爲了開口通商,否則出錢入股市舶司的人家豈不是要虧得血本無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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