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嫦娥,珍翠樓,四大花仙這幾個詞從徐滄口中說出來,頓時就震得李長青一個哆嗦,他瞪圓了眼睛,喉頭呵呵作響,好半晌才小聲道:「不…不知道,想來是…幾個,怎麼…怎麼好端端說起她們?和…和這案子又有…又有什麼關係?」
「呵呵!李世子還真是無情啊。當年不是說對賽嫦娥一往情深,所以非要逼着,將她買回府中麼?對了,聽說事情非常湊巧,你和王侯爺劉伯爺,三個人一起看上了四大花仙中的三位,一起將這三個女人買回家,但是時隔不久,這三個女人就先後得病暴斃,李世子,你說這事情是不是太巧合了?爲什麼會這樣巧合?你能給我們一個解釋嗎?」
「巧…巧合怎麼了?有數的,無巧不成書,我…我需要給你們什麼解釋?」李長青方寸大亂,前兩日他和王鳳光劉炎越商議事情的時候,可從沒想到還有個幾年前的四大花仙之事,這…這徐滄怎麼會知道?他難道真的能通陰陽近鬼神,跑到地獄裡把這事兒給挖了出來嗎?
李長青腦門上出了豆大的汗珠,卻聽徐滄悠悠問道:「這麼說,當年三大花仙的確是被你們贖回府中了?」
「是…是又怎樣?」這事兒確實無可抵賴,當年他們三人贖三大花仙的時候,京城中人盡皆知,再抵賴下去,只能說明自己心虛說謊,李長青這點腦子還是有的。
「一個你因爲喜歡就贖回府中的名妓,我最初問你的時候你竟然說不認識,這是何故?」
「爺我…我當年經手的女人多了去,一個花仙又…又算得了什麼?忘了也正常。」李長青瞪着眼睛狡辯,脖子上青筋都挑出來了。
「呵呵,之前不是還說身正不怕影子斜麼?平生沒做過壞事,怎麼現在又成了經手的女人多了去?」徐滄啜了一口茶,李長青亂了,他的語調反而慢下來,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我…我們經手的女人多,那都是…那都是…那都是你情我願,怎麼…怎麼能叫做壞事?」可總算是想出了個解釋,忍不住拿袖子擦了擦額頭上汗水,李長青心裡直罵娘,看着桌案後悠悠品茶的袁術和張天都,這廝忽然反應過來,暗道不是應該袁侍郎主審麼?什麼時候竟然讓徐滄喧賓奪主了,那位老爺子怎麼也不生氣?
可惜徐滄根本不給他多想的機會,淡淡道:「罷了,這些都是細枝末節,本官也不願詳細追問。」
「我操…」
其它髒話被及時咽回肚子裡,李長青氣得眼睛都紅了:媽的細枝末節你還一個勁兒地問,還有臉說這叫不願詳細追問,你詳細追問還想追問到哪裡去?是不是連我和那賽嫦娥在牀上怎麼翻雲覆雨的都要問仔細了?
秋國公坐在椅子上,心中直感嘆長江後浪推前浪,一直都聽說徐滄斷案如神,今日才知道,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那王鳳光劉炎越也不見他如此逼問,分明是看準了要將李長青這個草包作爲突破口,自從場上形勢由他主導之後,這草包簡直就是被玩弄在股掌之中啊,太慘了,這還幸虧他之前和那兩個人不知商議了多久,對了多少遍的口供,不然,只怕不到片刻工夫,就要被徐滄套出口供來了。
幸好,幸好這不是自己家的敵人,而且因爲素素,很可能兩家日後還要親上加親,這位會成爲自己的外孫女婿。
國公爺想到這裡,頗覺欣慰,忍不住看了大堂中間站着的外孫女兒一眼,就見宣素秋兩眼放光,一臉崇拜地看着堂上徐滄,激動地目中都泛起了淚光。
「咳咳…」
國公爺忍不住咳嗽了一聲,見宣素秋看過來,就微微瞪了她一眼:傻囡囡啊,這才哪兒到哪兒?李長青還沒認罪呢,就算認罪,你的判決也還沒下來,現在就一點兒都不擔心,只顧着去崇拜你的徐了?你要不要這麼沒心沒肺啊,豁達樂觀沒有錯,可你這未免也太豁達樂觀了點。
宣素秋看出了外祖眼中的意思,不由也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去,心中卻暗道:徐就是厲害嘛,我原以爲,他知道我做下這種事,會痛心疾首,然後判我死刑,卻沒想到,他…他竟爲了我,這樣的奔走努力,我…我…」
一念及此,心中猛然一熱,漸漸地那股暖流遍及全身,只讓四肢百骸都發燙了。忍不住擡眼看向徐滄,卻見他咳了一聲,待李長青微微平復了下情緒,這才淡淡道:「三大花仙被你們贖出,先後暴斃,這內種緣由是什麼,你們心知肚明,不就是因爲你們酒後得意忘形,向她們吐露了當年秋小姐的事嗎?第二天酒醒後,發現秘密泄露,慌張之下才把人贖出去,等把人安撫住了,就想法子害死,以爲從此後這秘密就再無人知曉,是也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李長青嘴裡大聲嚷着,可事實上頭皮都要炸開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樣秘密的事情,徐滄是怎麼知道的。
「呵呵,你一定不明白,這樣機密的事,怎麼會被我知道,是也不是?」徐滄微微一笑,看着李長青渴望的雙眼,沉聲道:「須知隔牆有耳,你們只以爲當時這秘密被三大花仙聽去,卻不知,門外還有一雙耳朵,將你們的醉話盡收耳中,只不過她聰明,知道這秘密至關重要,所以悄悄離去了,你們毫無察覺,只把三大花仙贖出去,卻不知在珍翠樓中,還有一條漏網之魚。」
「是誰?」
李長青下意識就問了出來,話音落才發現自己這話十分不妥,連忙補救道:「這些都是大人憑空猜測的吧?什麼漏網之魚?我不知道,當年我們三個贖走三大花仙,也不過是因爲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