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也是個心大的主兒,這種深刻檢討的時候還不忘拉美食下水。當下被徐滄扶着站起來走了走,還好沒受什麼傷,連話本里英雄救美時的必備情節——崴腳都沒有。
徐滄鬆了口氣,卻聽宣素秋惴惴不安地問他道:「徐,那狗熊怎麼沒聲了?它這是想和咱們和平相處共度一晚?」
聽見這個時候宣素秋還有心情開玩笑,徐滄心中的緊張擔憂盡皆消去,忍不住笑出聲,然後搖搖頭道:「怎麼可能?它是在琢磨着壞主意怎麼吃掉咱們倆呢。」
「啊?」宣素秋瞪大眼睛,對徐滄的說法表示懷疑:「狗熊那麼笨笨的,它…看起來不像是這麼蔫壞的人,哦不,熊啊。」
「難道你不知道人不可貌相嗎?同理,熊也不可貌相,這傢伙聰明着呢,你沒看連兇猛的老虎都不能直立起來走路,它就可以,你說它多聰明。」
因爲宣素秋的好吃屬性,徐大人這會兒已經把主意打到四隻熊掌上頭了。此時聽見小宣似乎對熊抱有「惻隱之心」,這怎麼能行呢?所以他想也不想,就把「奸詐狠毒」這口黑鍋扣在了狗熊頭上。
唔!或許也不算是黑鍋,熊的確是聰明的動物,也的確會吃人。例如眼前這頭熊躲在黑暗中,徐滄纔不相信它真的會瑟縮一晚,這傢伙肯定是在想着怎麼能一擊奏效,把眼前兩個看起來不好惹的傢伙咬死當做儲備糧。
宣素秋似乎被徐滄說服了,但女性天生對毛茸茸動物的喜愛讓她心裡有些搖擺不定,眼看徐滄捋捋袖子,就想對狗熊發起攻擊,她忍不住嘆了口氣,小聲道:「要不然…還是算了吧徐,是我們無端端侵入人家老窩,現在還要鵲巢鳩佔,把主人宰了,這太殘忍。」
「婦人之仁了吧?」徐滄白了宣素秋一眼,摸摸她的頭髮:「難道你不想吃熊掌?說起來,從咱們認識,就一直在爲案子奔波,我都沒出去打過獵,你雖然吃了不少好東西,但新鮮熊掌的滋味肯定沒嘗過,我和你說,熊掌可是十分美味的,尤其和上蜜蠟一起在鍋裡蒸,蜜蠟的鮮甜融進熊掌雪白嫩滑的肉裡…」
「咕嘟」一聲,還不等說完呢,就聽見宣素秋吞嚥口水的聲音,徐滄忍不住好笑道:「善心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要善心還是熊掌?」
「關鍵是吧…我這個人向來講道理,徐你是知道的,所以…所以狗熊要是不率先攻擊我們,我實在不忍心看着你宰掉它…」
宣素秋善良的本性難得讓她在美食麪前依然堅挺,雖然說話都結巴了。
這一點倒也出乎徐滄意料,愣了一下,他忍不住劍,並不沾血,擦一下也不過是爲了讓心裡舒服些。
將軟劍重新系回腰間,徐滄擡頭看了看,熊洞並不是很高,想上去完全沒問題,但考慮到夜間天氣有些涼,小宣是女孩兒,身體素質不如自己這練武男兒,萬一出去感冒了怎麼辦?何況這一耽擱,走到他們來路上看見的村子時,大概村民們都已經睡了,未必願意起來招待他們這兩個外人。
因這樣一想,便對宣素秋道:「沒辦法了,在這裡湊合一夜吧。」
熊洞裡氣味不好,徐滄打了一套拳,虎虎生風,氣味便被趕散了不少。他又跳出洞去撿了不少枯樹枝,在熊洞裡聚成一小攤,生了火,於是不大的空間立刻就被照的溫暖而明亮。
「嘿!這狗熊還挺會享受的。」看到熊洞東北角一大堆細細乾草,徐滄忍不住笑起來:「行了,這牀夠你窩一宿了。」
「那徐你怎麼辦?」宣素秋看着那堆乾草不太夠兩個人躺,忍不住問了一句。
「徐是有武功的男人啊,哪裡還不能湊合。」徐滄一邊說,一邊走到狗熊的屍體旁,割了兩大塊熊肉:「今晚上沒辦法了,只能吃點熊肉墊墊飢。明天出去了,我們去那浮生醉酒樓,讓大師傅親自炮製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