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7 求饒
傳話的小太監,晏錦瞧着很面生。
然而,伺候在薄太后的太監,卻並不是很多,她約摸都見過了。
準確地說,是沈蒼蒼帶她見過。
薄太后喜靜,又不喜歡人來人往。
所以,伺候在她身邊的人,都是京齋特意挑選過的,個個都是成熟穩重,又不喜歡嚼舌根的人。
而眼前這位……
說話的時候,有些慌張,一直垂着眼眸,想要掩蓋自己的眼神。
哪裡有半分沉穩的樣子。
晏錦站了起來,想了想才問了一句,“太后娘娘可有說,爲何要見我?”
“未曾!”小太監聲音有些沙啞,有些急着的催促,“晏小姐還是快些隨咱家去吧!”
晏錦擡起頭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又道,“夜裡有些冷,公公容我換身衣裳!”
她說完之後,便走進了內室。
香復跟了進來,一邊替晏錦更衣,一邊皺眉,“這這麼晚了,太后爲何還要見小姐你!”
“不是太后要見我,是另有其人……”晏錦眯了眯眼,“不過若說是太后,也可以!”
她想了想,壓低聲音在香復耳邊囑咐了幾句,才又站穩了身子。
香復瞪圓了雙眼,雖然有些震驚,但是卻依舊點頭,“奴婢知道了,小姐你小心一些!”
該來的總會來,躲又怎麼能躲的掉,晏錦被留在宮中時,她就知道這一刻遲早會來臨,所以此時的她絲毫也未見慌張。
香復替晏錦披上斗篷後,晏錦才從內室走了出來。屋外的小太監正來回的走動。神色緊張。在看見晏錦後,他才頓下腳步,然後行禮,“晏小姐準備妥當了嗎?可不能讓太后娘娘等急了!”
晏錦點了點頭,“好了,勞煩公公帶路了!”
其實,她就住在偏殿。要去正殿也就是幾步路。
她說完這句話後。小太監便尷尬的笑了笑,“太后娘娘這會在佛堂呢,晏小姐你隨咱家來!”
他提着燈籠。剛走了幾步,見香復和阿水要跟上來,又道,“太后娘娘喜靜。晏小姐……這……”
晏錦微微一怔,然後轉身對香復和阿水點了點頭。
香復和阿水不再跟上前後。晏錦才邁開腳步繼續朝前走。
小太監的腳步有些急促,他提着燈籠的手,也有些顫抖。反而是晏錦這個被他帶離的人,走路絲毫不亂。還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圍的景色。
夜裡的宮內,並不黑暗。
尤其是離太后寢殿很近的小院子裡,廊下的防風燈更是明亮。夜裡看着宮中的景色,其實有些瘮人。像是住在一座冰冷的墓中。
小太監走了幾步,眼看要拐彎的時候,他便迅速的朝前跑去,連燈籠都來不及帶走,丟了便匆匆地離開了!
他逃離的匆忙,似乎害怕晏錦會追他。
然而晏錦只是看着地上燃燒的燈籠慢慢地化爲灰燼,半響後才喃喃地說,“三嬸既然來了,爲何又要躲着不見我?”
晏錦話音剛落,柱子後面,便走出來一個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子。
女子的腹部高高隆起,眉眼裡更是帶着嘲笑,“你知道是我?”
“知道!”晏錦有些心不在焉,“三嬸爲何想要在這個時候見我?”
“晏錦,你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薄如顏站在暗處,眼眸微動,“我現在找你來,是有什麼事情,你不知道嗎?”
晏錦搖頭,“不知道!”
她還真的不知道薄如顏的計劃,畢竟她不是薄如顏身邊的人,根本不知道薄如顏在想什麼。
此時的她,只是站着,眼裡帶了幾分好奇。
薄如顏笑了笑,“不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我只是好奇,今夜過後,沈硯山會不會要你,沈家還能不能保得住你!”
晏錦皺眉,“你想做什麼?三嬸,你別忘了,你也是晏家的人!”
晏錦話音剛落,薄如顏便有些大怒,她對着晏錦吼道,“住嘴!”
晏錦不提這個還好,晏錦一提起這件事情,薄如顏更是生氣。若不是晏錦……若不是那個該死的沈蒼蒼,她何至於淪落到現在這個田地,嫁給自己從前最看不上的人,還要替那個人生下一個孽種。
每一日,薄如顏想着這些,都覺得生不如死。
她此時的面目有些猙獰,聲音拔高,“晏家的人?晏季景那個老東西,配的上我?做夢!晏錦我告訴你,我得不到的東西,我就是毀了,也絕對不會給你!你是什麼東西……”
薄如顏從黑暗裡走了出來,站在晏錦的面前,宛如惡鬼,“你和你母親一樣,都是用容貌勾引/男人的賤胚子,你母親昔日勾/引長瑞公子,失敗了才找了你爹這麼一個廢物。你比你母親厲害,你不但勾引了蘇行容,還勾引了沈硯山,甚至,連太子殿下你都不放過?晏錦,我當真是小看了你!”
燭火下晏錦的容貌,絲毫不比白日裡遜色。
明明是一張妖媚的面容,卻配上了一雙純善的眼……薄如顏看的恨不得下一刻就將晏錦的眼珠子給扣出來。
“三嬸,你想的挺多!”晏錦依舊是一副懶散的樣子,“你若去寫話本子,一定很不錯。勾引男人這種事情,我和我母親都不屑做,因爲只有容顏醜陋且自卑的人,纔會用這樣的手段!”
薄如顏氣的瞪圓雙眼,“你……”
“難道我說錯了嗎?”晏錦又笑了笑,“在三嬸的眼裡,只有這些骯髒的事情嗎?看到兩個人說話,便是勾引……俗話說,一旦一個人內心骯髒,看什麼都會以己度人,所以她猜想的,必定是她心裡想的。你看的如此髒,那麼顯而易見,你這個人其實也……”
晏錦沒有將話說完,卻讓薄如顏跳腳。
晏錦說話句句帶刺,每一句都戳到了她的痛楚。
她氣的渾身哆嗦,半響後才笑了起來,然後看着晏錦,“你以爲,謝家那個老頭子打聽的消息,是真的?你以爲,我會拿我腹中的孩子來陷害你。晏錦,你錯了……你的性命在我眼裡,還不如我腹中的這個孩子。你此時嘴巴再厲害又如何,等會,你怕是隻有哭着和我求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