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
楊磊瞪他。
“宇哥,潘西這麼漂亮,不請人家喝一杯啊。明子!給宇哥倒上!”
房宇喊。
“好嘞!”
明子手快得很,笑眯眯地給倒了杯時髦的洋酒,送給楊磊。
“宇哥,請!”
一羣人都笑翻了。
“滾!”
楊磊踹明子,房宇叼着煙,眯着眼睛接了那杯酒,手環着楊磊的脖子,酒就遞進楊磊手裡。
“宇哥,潘西等你呢,甭害羞。我們當小弟的,不好混,你就別收拾我了,跟大哥容易啊?弟兄們,表個態!”
“是啊是啊!宇哥!別收拾我們啊!”
老亮叫得最響,個個都樂壞了。
楊磊恨死了,房宇難得有嘴皮子這麼利索的時候。房宇噙着笑,胳膊箍着他,也沒見怎麼用勁,楊磊就是掙不開他。房宇穿了件緊身背心,露着結實的胳膊,腰身修長有力,燈光下叼着煙,揚着邪氣的笑,周小娟看得眼睛發直。
“再鬧真收拾你啊?!”
楊磊笑罵,知道房宇就是整他來了,看着房宇那表情,楊磊心裡就跟貓抓似的!
“喝酒吧宇哥!”
房宇忽然扯了一嗓子,猛地拿起那杯酒扳起楊磊下巴就往他嘴裡灌,楊磊毫無防備,被兄弟們一涌而上地按住,頓時鬧鬨成一團,房宇緊摟着楊磊灌他,笑得開心、暢快……
“宇哥。”
正在鬧着,外面有人進來,到房宇耳邊耳語了幾句。房宇看來是有正事,正了臉色,帶着人走了。這裡十幾個漢子都跟着他走了。
這裡周小娟也聽見了,她也不笨,傻住了。
“……他纔是房宇?”
周小娟呆呆地問楊磊。
“……那你是誰啊?”
楊磊被灌得衣服上都是酒,楊磊沒好氣地:
“我是房宇他哥!”
房宇被人請到正大夜總會談事。
那段時間川子和小武的事剛平,羅九的世紀大酒樓正在籌備開張,房宇非常忙。江湖上的事房宇已經不怎麼參與,多半由老亮花貓他們擺平。這一晚也是道上的人請他,之前花貓剛平了一樁事兒,對方恭恭敬敬來打點。羅九的勢力,如日中天,道上沒有人敢得罪。
事兒很快談完,對方留房宇消遣,在夜總會的喧鬧聲中,隔壁桌上有一桌人,有個人在大聲講話,聲音大得都蓋過了音樂。
“媽的,楊磊那小子那狂樣兒!別讓老子碰見他,碰見他我削不死他!”
房宇撩起了眼皮。
講話這人,正是劉羅鍋手下的胖冬瓜。
就在這正大夜總會,他被楊磊跳上桌子追着砍,砍得落荒而逃,當時楊磊還只是個街頭混混頭目,這一仗把胖冬瓜的老臉都栽進去了,還把楊磊捧成了燕子乙跟前的紅人,道上沒把胖冬瓜笑話死,胖冬瓜能不憋屈嗎?
可燕子乙是江海頭號大哥,他的老大劉羅鍋也不敢得罪,因此楊磊這事兒胖冬瓜也不敢去報仇,他也不是楊磊的對手,只能過過嘴癮,罵罵楊磊,一連串的髒話罵個不停。
“……操他媽的,眼睛都長到天上去了!威風個屁啊!楊磊那小子就是個XX!瞧那屌樣,XX……”
那個“XX”字音還沒落,一個酒杯飛來,在胖冬瓜鼻樑上爆了。
“啪”的一聲脆響,胖冬瓜的臉就開了花,玻璃碎片和着血花四濺。
一桌子人都驚得跳了起來。
“……他媽的誰?!!”
胖冬瓜慘叫着跳了起來,捂着臉,血從他的手指縫裡往外冒,還嵌着玻璃渣子,要多磕磣有多磕磣。胖冬瓜眼都紅了,踢開桌子就奔着杯子砸來的方向撲過去,可看清了坐在那兒連起都沒起來的人,胖冬瓜愣是剎住了腳,剎得太急,人還晃了兩晃,甭提多滑稽。
“……宇哥?咋……咋是你啊?”
胖冬瓜是真懵了,他啥時候得罪這尊佛了??
“剛纔罵誰呢?”
房宇撩起眼睛,沒表情地看他。
“楊磊啊!不是罵你,宇哥!誤會……”
胖冬瓜委屈死了。
“罵誰?”
房宇好像沒聽到,還在問。
“楊磊!”
“誰?”
“楊……”
胖冬瓜終於說不下去了。他看見了房宇那眼神。
“……我!罵……罵我呢!……”
胖冬瓜終於答對了。舌頭都打結了。
胖冬瓜這心裡比黃連還苦。
他就不明白了,房宇怎麼會替楊磊出頭來了。楊磊砸了光明臺球室,房宇把他打進了醫院,這事兒道上無人不知,當時胖冬瓜還特痛快,解恨,暗地裡謝了房宇不少回。這誰替楊磊出頭也不能是房宇啊??
也不怪胖冬瓜,自從被楊磊削了,劉羅鍋怕他咽不下這口氣找楊磊惹事,找了個藉口很快就把胖冬瓜打發到外地辦事去了,剛回來沒多久,他還沒跟上形勢,還不知道楊磊已經和房宇走近了,不是一般二般的近,那是能躺一個牀上的近。所以說混社會必須得與時俱進,脫一點兒節都不行。
“楊磊現在是我兄弟。”
房宇說,聲音不高。
“我再聽見你說他一個髒字兒,我崩你一身血。”
認識房宇的人都知道,房宇一般不說狠話。
因爲等房宇說狠話的時候,往往他已經先做了。比如他在大街上用菸灰缸砸癱棍子的時候。
“……”
胖冬瓜不敢吭氣兒,只能自認倒黴。
在那之前幾年,正是房宇打遍江海,無數成名惡戰奠定地位的時候,那是羅九迅速擴張地盤的原始積累時期,全靠拳頭和硬仗開路,那時候江海的混子沒被房宇打過的真不多,現在是打服了服帖了,要不然房宇的名頭也不至於這麼響。胖冬瓜知道房宇要真出手,就不是臉上這一下的問題了。
“……不敢了宇哥,不敢了……”
胖冬瓜陪着笑臉,他桌上有個人卻不樂意了,走過來就衝着房宇。
“小子,挺牛逼唄?”
這人是胖冬瓜在外地辦事認識的朋友,不認識房宇,見胖冬瓜對着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小青年點頭哈腰,就不懂他怕個啥,跳起來就挑釁。
“大彭,別瞎咧咧!這是宇哥。”
胖冬瓜趕緊攔着。
“冬瓜,你慫成啥樣了!給削成這慘樣還管人叫爺爺啊?”
大彭在外地也是一霸,橫慣了,根本就沒把眼前這個秀氣青年放在眼裡。
“你出來!”
大彭囂張地指着房宇。
房宇眼皮都沒擡。被無視的大彭大怒,剛往前衝,被人用刀頂住了胸口。
老亮居高臨下俯視他。
“哥們,挺橫啊。”
老亮微笑。
大彭不動了,嘴上還硬着。
“……唬誰啊?當我沒刀啊?就你那啥宇哥……”
大彭話沒講完就一聲慘嚎,老亮一□□掄在他腦門子上,掄得一頭一臉鮮血直流!
“他媽宇哥是你叫的嗎??”
老亮把大彭摁倒在了桌上,血順着大彭抽搐的臉流上了桌子。
大彭帶的人都啞了。沒人敢過來。
“誤會誤會!亮子!”
胖冬瓜慌忙來打圓場,暗暗叫苦。他不敢把這筆賬算在房宇頭上,全都算在了楊磊頭上,今天他吃這麼大虧,歸根結底還是因爲楊磊,胖冬瓜恨死了,他遲早要找人黑了楊磊,算這筆總賬!
“咋的,想找楊磊。”
房宇點起了一根菸。
“……不是宇哥……”
胖冬瓜有點驚。
房宇透過煙霧看胖冬瓜。胖冬瓜像被戳在了地上。
“敢,你就動。”
房宇說。
“動他,就是動我。”
房宇叼住了菸捲……
房宇從正大回去,上了二樓的平臺,看見楊磊在平臺上等他。
“又喝了?”
楊磊一看見房宇那樣兒,就知道房宇晚上喝了不少。房宇一喝多,又沒完全醉的時候,喜歡笑,樣子和平常很不一樣。
“你咋又來了?”
房宇過去搭楊磊肩膀。
“不能來啊?”
楊磊等房宇半天了。
“來幹啥啊?”
房宇笑意盈盈的面孔,帶着微醺的酒意。楊磊看着他的臉,差點脫口而出:來看你!
自從上次白天談判過後的晚上,房宇把楊磊叫到家裡,兩人把話說開了,楊磊也想通了,不就是做春夢想着房宇嗎?有啥大不了的?他又開始和以前一樣粘着房宇,而房宇見楊磊不再遠着他,兩人又和以前一樣,房宇打從心裡高興。那晚上兩人都說了心裡話,沒了疙瘩,關係走得比過去還要近。
“幹啥,白給你灌了啊??看見我這衣服了嗎?”
楊磊襯衫上現在還都是酒味兒。
“找你算賬!”
楊磊開玩笑。
“操,找我算賬?”
房宇說,兩人已經爬到八樓了,房宇已經開了門。
“找我算賬……我還沒懲治你呢!給我進去!”
房宇一把將楊磊推進了屋,就笑着關上了大門。
“你懲治我啥啊?”
楊磊已經完全忘了。他進了門就熟門熟路地找了件房宇的乾淨襯衫換上,身上這件粘着酒液,他忍了半天了。
洗手間裡是抽水聲,房宇打開門,從洗手間裡出來。
“站那兒。站那兒別動。”
房宇對楊磊說,眯着眼睛。
楊磊站在牆邊剛扣上襯衫扣,一擡頭。
“……”
楊磊就停住了。
房宇邊睨着他邊漫不經心地提上褲子。他牛仔褲的拉鍊敞着,毫不在意地露着內褲的邊沿,胯部很低,鬆鬆地卡在腰上,□□平滑的腹肌在房宇的動作間時隱時現,泛着象牙的光澤。房宇懶洋洋地提了提,隨手拉起褲鏈,鏈頭只拉了一大半,隱隱凸着裡頭鼓脹的一團……
“……”
楊磊一動不動。
他盯着房宇,嘴裡發乾。
“幹啥呢,傻了?”
房宇邊慵懶地弄好了褲子,邊走了過來。
“叫你不動,就真不動啊?”
房宇笑微微地看着站那兒的楊磊。
“咋這麼聽話呢?”
“……靠,文明點兒!沒穿褲子就亂跑啊?”
楊磊強壓着心裡的悸動,嗓子有點幹。
“又穿我衣服?”
房宇扯了下楊磊的襯衫領子。
“洗手了嗎?”
楊磊怕給房宇看出啥,岔着。
房宇一愣,故意擡起洗過還溼着的手,惡作劇似的就在楊磊臉上摸了一下。
這溼漉漉的一下就像摸在楊磊心裡似的,楊磊覺得全身的火都往上竄。
“……別瘋!”
楊磊心都亂了,擡起胳膊蹭了下臉。
“咋了,你是姑娘,不讓摸啊?”
房宇挑着眉,笑得肆意、張揚。
“……操!我摸你!”
楊磊心裡那股邪火騰地竄了上來,他是能忍住的人嗎??楊磊猛地伸手就去抓房宇,可他快房宇比他更快,房宇一把撈住了楊磊的兩條胳膊就夾着反背到了背後。
“你挺牛逼唄?穿我的衣服,報我的名字泡潘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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