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道這丫頭的手勁有多大,要是真的用力,大概能扯一把下來。
谷谷扁着嘴看葉海伊,委屈噠噠的,“麻麻~~”
“來,媽媽抱,谷谷要乖……”
谷谷終於放過了劉老那把可憐的鬍子,朝葉海伊張開了小手,她順勢抱了過來,檢查一番,沒發現被扯下來的鬍子,終於鬆了口氣。
然後就看到劉老輕輕地捋了把鬍子,結果一手的白毛,她就知道自己鬆氣太早了。全都是谷谷扯下來的,可她手裡卻一根都沒有,劉老碰了一下,那細心呵護精心打理的鬍子,壽終正寢了五分之一。
劉老嗷嗷地哭了。
“怎麼了?”邵璟下樓正好看到劉老氣呼呼地走了,谷谷一臉無辜地瞅他。
“谷谷把外公的鬍子扯斷了。”
“幾根?”
“好多根,數不清,大概有五分之一。”
邵璟笑不起來了,他小的時候就覺得劉老那捧鬍子比自己還重要,現在被谷谷扯了這麼多,還真是……大快人心!
“谷谷果然是爸爸的小棉襖,爸爸早就看太爺爺那把鬍子不順眼了,你說礙事不是礙事,人醜還要多作怪……”
“咳咳。”葉海伊拋給邵璟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快速抱着谷谷進屋躲避戰火,把空間留給這對鬧騰的爺孫。
“劉老,我哄女兒的話,您別當真。”
劉老一把拂開他勾着自己脖子的手,小崽子,已經比他高出一個頭了,“人醜還多作怪?”
“您哪裡醜了,您這是有格調,我們這些凡人是學不來的。”
“這話我聽到耳裡,怎麼覺得不像好話呢?”
“好話,實實在在的好話!”邵璟拍着胸脯保證,嘻嘻哈哈的模樣像是回到以前,他還是那個崇拜自己外公的邵璟,也一天到晚把劉老氣得直跳腳,那冷戰互不搭理的七年好像根本就不存在過。
劉老的眼眶也有些溼了,到底是親外孫,自己那個女兒唯一的血脈了,哪裡會真的恨,“唉,老了,都給你們這些小崽子欺負到頭上了。”
邵璟也紅了眼眶,“外公,您不老,您看您比我們都抗凍,像是冬天裡的一株老白菜。”
“嘿小崽子,真的是欠收拾了!”
邵璟立馬賠着笑臉,揉着肚子可憐兮兮地開口,“外公我早飯沒吃就過來了。”
劉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屋裡逗谷谷的葉海伊,“谷谷還是給你媳婦帶吧,我怕你把她帶地和你一樣不要臉。”
這話要是給葉海伊聽到了,她一定會勸劉老放寬心的,因爲谷谷不要臉的程度快趕上邵璟了。
“我這是歪竹出好筍,谷谷精明可愛着呢!”
爺孫兩個邊說話邊往那邊的小洋樓走,邵璟依舊喜歡勾着劉老的肩膀,說幾句大逆不道的話,氣得劉老吹鬍子瞪眼,一個勁地罵小畜生……微涼的風吹到臉上,夾雜着說不上來的香味,他們的影子都成了一個點,就像褪卻光環後真正的他們,劉老不是玉雕界的鬼手,只是一個普通的垂暮老人,邵璟不是名聲赫赫的邵少,只是一個普通的青年。
“嫂嫂。”邵汐不知什麼時候出來的,難得面對她時有些拘謹。
這畢竟是邵璟外公的地方,而劉老一直看邵家的人不順眼,她在這裡拘謹也情有可原,“沒事的,劉老還不至於針對你一個小姑娘,別人怎麼樣你就怎麼樣,別擔心。”
邵汐比葉海伊還要大點,她對葉海伊一直沒什麼想法,不逢迎也不敵對,邵璟對葉海伊的態度決定了她對葉海伊的態度,可是這一刻,她突然很佩服這個嫂嫂。
“嗯,我知道了。”
“你喜歡帶谷谷,還是去採摘?”見她沒明白,葉海伊只好笑着繼續解釋,“我們來得人不少,讓劉老一個人做飯不好,這裡只有我會做飯,我得去幫忙,但是谷谷……”
“嫂嫂我還是帶谷谷吧。”雖然十月份了,可外面還有點曬,她寧願帶孩子。
“那我把谷谷交給你了,她現在長牙,會咬人,你小心點。”
葉海伊說走就走了,邵汐掰開谷谷的小嘴,見到只是兩個小白點,就沒把葉海伊的話放心上,這麼小的牙齒,這麼小的娃娃,就是咬人能有多痛。
然後谷谷用親身經歷告訴她,到底有多痛!
“活該。”顧允放了一杯果汁到她面前,“誰讓你把手指頭放進去的,告訴邵璟也沒用。”
邵汐的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真的好痛,這孩子力氣怎麼這麼大,她餵了谷谷喝了一小口的果汁,“谷谷你這麼可愛,怎麼可以對姑姑如此狠心呢?姑姑都要哭了……”
“咿呀~~”谷谷咧着嘴,一臉無辜看着她,臉上好像在寫着“人家明明什麼都沒做好嘛”。
顧允直接笑出聲,伸手把她抱了過來,放到自己腿上,“谷谷笑一個。”
谷谷其實讓她笑就笑的,“呸”一聲,對着顧允的臉吐了一口口水,撅着個小嘴,麻麻告訴人家要矜持,不隨便笑的。
顧允:“……”他現在的心裡面積有這麼————大。
“哈哈哈,顧允哈哈哈……”
顧允白了她一眼,溫柔地給谷谷擦口水,“谷谷要乖,怎麼可以對蜀黍吐口水呢?”
“噗噗噗呸!”谷谷吐口水吐上癮了,根本停不下來。
“哈哈哈……”邵汐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顧允:“……”再也不要和谷谷玩耍了o(%3E﹏%26lt%3B)o
白白和呂灝負責收拾殺魚殺雞,雖然有些血腥,但白晴幹得可起勁了。葉海伊也給劉開陽和侯卿卿指派了任務,怕他們什麼都幹不來,只是讓他們在院子裡洗菜,至於張琛安和佑木,不是葉海伊不讓他們幹活,而是這兩人一到農場就沒影了。
“張琛安吃這麼多,竟然不過來幹活,我看他這是在自尋死路,等下就讓他站一邊看着。”白晴啪一聲把草魚給砸暈了,憤憤地開口。
呂灝雖然拿過手術刀,但殺雞是真的不會,站在一邊看着都怕。
白晴嫌棄地推開他,挽着袖子開口,“我來。”
“你會嗎?”
“怎麼不會了?我家裡過年殺雞殺魚的事都是我乾的,知道爲什麼嗎?”她的鼻子上覆了一層薄薄的汗,兩縷碎髮垂在耳邊,和平時一絲不苟的妝容相比,多了幾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