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他,”張瑤還是希望能說服老太太的,老太太專制,不順着她的意思來,以後在張家都不會太好過,“奶奶,我爸媽就我一個孩子,我們家也不需要我來聯姻對嗎?找一個我喜歡的人過一輩子,我也不是好吃懶做的,這樣不好嗎?”
“你喜歡的,呵呵,是那個許墨熙嗎?”
張瑤一怔,臉上唰地白了,咬着脣沒有立馬反駁。一擡頭對上老太太那精明的眸子,她就知道自己那點小心思瞞不住了。
“張瑤,別人也就算了,許墨熙絕對不行!”二叔一直沒說話的,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姑娘家家的小打小鬧,但現在牽扯到許墨熙,他是絕不同意,他的女兒撿大哥女兒不要的人,他丟不起這個臉!
張瑤咬了咬脣,“我並沒說非他不可,我還年輕,不想早早定下來。”
老太太今天被氣得不輕,一個孫女已經不聽話了,剩下的這個還是不聽話的。二嬸一看她陰沉的臉,暗道一個不好,連忙扶着老太太的胳膊開口,“媽,我先扶您去休息,瑤瑤就讓她爸教育,您彆氣壞了身子。”
老太太冷冷地斜了她一眼,哼了一聲沒有反對。
客廳就剩父女兩人了,張磊示意張瑤坐下,桌上半溫不熱的菜餚已經沒有任何吸引力了,他給自己倒了杯酒,拿在手裡卻沒有喝,“張瑤,你覺得邵璟這人怎麼樣?”
“爸,那是我姐夫,他們連孩子都有了。”
張磊瞪了她一眼。“整天亂七八糟的想法,誰讓你去招惹他了,我只問你他這人能力怎麼樣?”
張瑤不悅的扁扁嘴,轉着眼珠子想了會兒,“年輕有爲,儀表堂堂,家世也好,很寵堂姐,絕對配得上她。”
“那你覺得像邵璟這樣的男人有幾個?”
張瑤秀眉緊蹙,不知道張磊問這些幹什麼,“沒幾個,至少我沒遇到。許教授條件也不錯,但在家世上還是輸了他一大截。邵雋啓不在了,整個邵家都是他的,就連劉老的事業以後都會是他的。”
“恩,那他和波爺比呢?”
張瑤真的思索了好一會兒,最後搖搖頭,“我不知道,不過邵璟比波爺帥。”
“帥能當飯吃嗎?!”
張瑤攤攤手,無辜地看他,“爸,您到底想說什麼,直接說不成嗎?”
“我們家和你大伯他們是正式對上了,璧髓和璧毓總得爭個高低,他們現在有邵璟這股助力,我就你一個孩子,不求你嫁得比張瑜好,但總不能差太多吧?”張磊說這話時一臉的嚴肅,根本不像說笑。
而張瑤卻直接愣住了,嘴巴微微張着,等確定他這是認真的後,立馬笑了出來。她性子清冷,笑起來就像冰雪消融,可眼底滿是諷刺,“連這個都要比,爸,您把我當成和大伯計較的物品了嗎?堂姐嫁得好,我就得嫁得比她還好,您怎麼不看看她長什麼樣我長什麼樣?長得醜怪我咯?”
張磊真的要被她這陰陽怪調給氣死,忍了忍纔沒破口大罵,“我是你爸,總希望你過得好的。”
“可惜我一點都不好,從小到大一點都不好。堂姐沒回來,你讓我和琛安比,他幾歲上大學你就要我幾歲上大學,他幾歲進公司你就要我幾歲進公司,可他是我弟弟啊,我幹嘛要和他比?我沒有什麼親近的兄弟姐妹,您還不讓我和他親近,您看看,我這麼大了,有幾個朋友?”
“我這是爲你好!朋友有什麼用,遇到麻煩哪個朋友能幫你?!”
這就是她的父親,被她媽媽幾句話哄得功利又現實,本事一般,野心極大。
“話不投機半句多,隨您怎麼想,我回房間了。”
“站住!”
張瑤並未轉身,而是直接說道,“爸,算我求您了,別和璧髓作對了行嗎?您的所作所爲已經對不起亡故的大伯了,我們做自己的生意就好,不要再搶璧髓的單子了,都是至親,這樣的道理我都看明白了……”
“你給我閉嘴!”二嬸從樓上下來,就聽到她的好女兒這麼跟她爸說話,氣得什麼也顧不上了,“你倒是說得輕巧,沒有我們和你爸,你吃什麼穿什麼?哈,什麼叫搶璧髓的生意,生意場上向來都是能者居上,我們怎麼了?我們又沒偷又沒搶的,就讓你這麼看不上了?”
張瑤翻了個白眼,就知道和他們說不通,不吃一回大虧他們永遠都不會明白,鯽魚着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是有多麼的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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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谷谷,給外婆唱首歌,讓外婆消消氣。”
就是上了車,白女士還陰沉着臉,那精緻的面容都氣得猙獰。
谷谷歪着小腦袋東瞅瞅西瞅瞅,被葉海伊一舉,也從善如流地伸出手,摸了摸白女士的臉,“婆~~”
白女士一怔,隨即狂喜,抱着谷谷親了好幾口,“哎呦,真是外婆的貼心小棉襖。”
她就知道,谷谷出馬,肯定能哄地好白女士的。不過除了白女士還有一個,張琛安最後纔出來,她也不知道後面還發生了什麼,可自從上車後他就沒說話,不管誰問他都不搭理,除了手裡拿着個木盒,還是她從未見過的。
“怎麼了寶貝弟?”
葉海伊挺想揪揪他的臉逗他笑的,可又怕被他給揍了,只能小心地盯着他,軟聲軟語地勸道,“沒什麼的,別放心上,你說你大過年的板着張臉,你就是再帥也不能這麼任性是吧?呵呵呵。”
結果人家鳥都沒鳥她……
“要不要吃糖?我發現一種我以前沒吃過的糖,你嚐嚐?”
“這個盒子裡裝的是什麼,給我看看好不好?”
“……你剛纔不是說想去泡溫泉嗎?我們一起去吧,人多才熱鬧——”
身子突然一緊,張琛安抱着她的脖子,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不動也不說話。
“不難過了,奶奶年紀大了,我們不要把她的話放心上,她不是故意的……”葉海伊嘆了口氣,輕輕的撫着他的腦袋,終於摸到琛安的頭了,結果是在這樣一個場合。
張琛安悶悶地不說話,這種時候,和邵璟說好的泡溫泉只能泡湯了,白女士時不時朝他們這裡看一眼,張琛安把頭都埋到葉海伊外套的帽子裡了,她也看不到張琛安的表情。她是知道琛安很好面子,這時候說什麼都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