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爺已經恢復了淡然,挑了挑眉,“你可以繼續猜下去啊,我聽故事也聽得挺帶勁的。”
“你爸爸爲什麼要幫我二叔對付我爸呢?”
波爺沒有回答,一臉閒適地轉着手裡的文玩核桃,軲轆軲轆的聲音在寂靜的車廂裡異常的情緒,車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葉海伊正要轉頭看窗外,視線突然對上他手裡的文玩核桃,脖頸立馬僵住,臉色大變。
波爺倒是很滿意自己看到的結果,把東西往她面前一送,“怎麼樣,認識嗎?”
“這是我爸爸的東西。”她十分肯定,雖然只在A市看張爸爸把玩過一回,但她絕對不會認錯,此時也忘記了害怕,聲音冷冽,“怎麼在你這?”
“你怎麼這麼肯定?核桃這東西不好認吧?”真有意思,波爺覺得自己渾身的細胞都活了過來,“雖然這種呃……叫什麼來着的很值錢,不過肯定不止一對吧?”
葉海伊懶得廢話,好像那次在A市設宴之後,她就再沒見過這對核桃了,“我再問一遍,這個怎麼在你這?”
“這就是答案。”
葉海伊還在想波爺怎麼拿到這個的,總不會是偷的吧?至於嗎?甫一聽到這毫無關聯的話,她愣愣地擡頭,“什麼?”
“你猜啊。”
答案,這是答案,難道是……就是因爲這對核桃?
“我爸和爸都看上了這對核桃,最後落到我爸的手裡,然後你爸就看我爸不順眼,就幫我二叔對付我爸?”越說道後面越激動,這個匪夷所思的答案,別說她的,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沒辦法接受的,這度量,連睚眥必報都沒辦法形容!
波爺卻呵呵地笑了,在她的注視下點頭,然後無比親暱地颳了下她小巧的鼻子,聲音裡帶了抹他自己都未曾覺察的寵溺,“什麼你爸我爸的,是咱爸。”
“神經病啊!”葉海伊立馬推開他,恨不得把被他碰到的鼻子都給剜了,一家的神經病,難怪全是智障,這樣的人不是智障就是人渣,妥妥地社會害蟲,“就爲了兩個核桃,要一個人的命,哦我倒是忘了,還是一個小孩子的命,簡直不可理喻!”
她氣得渾身發抖,是個正常人都是沒辦法理解他們的思維,葉海伊大口地喘着氣,一臉戒備地看着對面的男人。
一點小事就能要人命的,那麼她剛纔那麼放肆,現在他不會在思考怎麼弄死自己吧!
“我說了,不會要你的命,那樣就沒意思了。”波爺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倒也不惱,容光滿面的模樣只叫人惡寒,“下車吧,我們到了。”
“放了我。”她死死地抓着車門,怎麼都不肯下。
波爺回頭特地瞅了她一眼,“你在和我講笑話嗎?我說了,你是我的。”
“你究竟想怎樣?”
“還沒想好,先養着你吧。”說完斜睨着下巴掃了她一眼,臉上寫着“你看我對你好吧,還不趕快謝恩”。
葉海伊嘔地要死,偏偏敵強我弱,想不妥協都不行。如果說波爺是真的看上她了,她還能借此作一作,讓他放了自己。笑話,瘋子懂愛嗎?他們只懂得怎麼發神經!
“明天早上,把我送回去,我媽媽出差,我要去送送她。”她配合地下車,既然試探和威脅都沒有,她就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意圖,“這是我的願望。”
波爺拄着跟柺杖都在前面,聞言也只是勾了勾脣角,“你怎麼知道我會答應?”
“我不知道,但有一線機會我都會試一試。”這個地方她從沒來過,和上次地方不同,這裡要荒涼許多,說不定都到郊區了,零星地坐落着幾棟屋舍,從外面看,就一棟破舊的兩層半屋子,黑乎乎的一片,也只能看個輪廓。
路燈很暗,再加上今天看不到月亮星星,房子周圍除了農田就是樹林,一陣風吹過,沙沙作響。
她縮了縮脖子,脊背發涼,恨不得把波爺祖宗八代都問候一遍,大晚上的帶她到這麼恐怖的地方,自己抽風也就算了,還要拉上她,她真的是……
“你在背後說我壞話嗎?”
波爺突然轉過頭,葉海伊被嚇了一大跳,差點扭頭就跑,緩了一陣子,整個人就像從冰窖裡剛出來,又冷又寒。她出了不少的冷汗,被風一吹,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下,身子突然一暖,葉海伊腿一軟,差點給跪了。
“膽子真小,不過我喜歡。”
葉海伊哆哆嗦嗦地看着自己身上多出來的外套,真的想給他跪下磕頭,求您別喜歡我了,你喜歡我什麼,我改還不成嗎?
“快到了,裡面裝修地還是不錯的,其實你不用害怕的,這世上人比鬼恐怖。”
葉海伊深以爲然,她面前就站了一個比十八層地獄爬出來的惡鬼還要恐怖的人。
“我說這話,不是讓你來罵我的。”
葉海伊一抖,衣服就從肩上滑下來,她立馬借住,一擡眼就對上波爺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立刻嚇得白了臉。
她真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但從波爺對她講了那些亂七八糟的話,還有路上知道他神經病爸爸,再加上這種陰森詭譎的氛圍,葉海伊都要佩服自己的膽子了,沒被嚇暈就是英雄!
波爺收回了視線,輕輕鬆鬆地打開大門,葉海伊卻仍然僵硬在原地,兩條腿抖個不停,根本使不上力。
“你是要我抱你進來嗎?”裡面突然亮起了等,波爺解着襯衣的扣子,一臉戲謔地瞅着她。
葉海伊無意識地吞了下口水,艱難地挪了下步子,然後撲騰,給波爺跪下了!
這絕對不是她的本意!而是她的腿根本不受控制!
“行這麼大的禮啊!”波爺的生意從頭頂傳來,聽不出絲毫的情緒,葉海伊愣在原地不敢說話,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她都以爲自己足夠堅強了,結果遇到這樣的人渣,爸爸剛走,媽媽和琛安已經夠難受了,要是自己再出現意外,他們能接受嗎?還有谷谷,她才七個月不到,沒有媽媽怎麼辦?還有……還有邵璟,如果她死了,邵璟也會難受嗎?
她就保持這樣的動作想了好多好多情況,眼淚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恨不得把所有的委屈都給哭出來,太屈辱了,太憋屈了!
“喂,葉海伊……你哭了?!”
波爺一把架起她,看着她淚流滿面,哭得一抽一抽的,他似乎……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