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冷水煮青蛙
衆人看着郝奇忽然竟然猛然使出這個動作,自然非常驚訝。他們這些玩球的人也許誰都想過用腦袋碰碰檯球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是一直沒有人敢嘗試,直到今天他們終於見到真人表演了。
周圍的這些人中只有兇手經歷過郝奇在黑牛會的那一夜,而且他很榮幸的還是郝奇的對手。他看見郝奇這個用頭去撞檯球的動作,在他的眼睛中,在他的心裡都並不感到意外,因爲他已經見過郝奇那六道熱熱的血流是多麼的駭人。他也知道也只有郝奇能夠想出來這麼特別的動作。他現在甚至覺得郝奇在黑牛會戰勝自己是絕對應該的,自己輸給了郝奇更應該覺得光榮纔是。
吳澈和何夢君看到這個動作,吳澈是根本就沒想擋,何夢君則是想擋也老不及了。
郝奇的頭如同一隻下山的猛虎拼命往下撞,其實在他作出這個動作之前,他根本就沒想自己的這下究竟會有什麼後果。他知道,他想的越多,就越會害怕,自己也就越不可能實施這個動作。
所以,郝奇沒有多想便使出了這個動作,但他仍舊睜着自己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那顆拳頭大的檯球越變越大。
身在帕羅裡面的人此時看着郝奇眼睜睜的,將自己的額頭撞向白色的母球,都不由得發出一陣驚呼。他們甚至懷疑,這個年輕人會不容置疑的血濺當場。
但是,就在郝奇的額頭要撞到那顆白色的母球的時候,他正睜開的雙眼看到一隻球杆忽然擋在自己的額頭和那顆白球中間。
郝奇不知道爲何會多出那根球杆,但是他眼睛還是很迅速的將面前的情景傳回自己的大腦。而後他的頭停住了。停在球杆的不遠處仔細的看着那隻球杆,看着那隻球杆通體的金黃色,看着那隻球杆上細細的紋理彎曲盤桓,聞着那根球杆散出來的木頭的香味殺入自己的腦袋,還有樂浩剛剛撫摸過這根球杆的手留下的味道。
郝奇確定這根球杆是樂浩**來的,他不失時機的將這根球杆**自己的額頭和白色的母球間,形成一道圓柱體的阻擋障礙。
郝奇轉頭,眼神迷離的看着身旁的樂浩,心想難道他知道用頭撞檯球太過危險,所以伸出他的球杆來救自己?他不認爲樂浩此時會這樣做。
樂浩見郝奇的頭停住,左手拿起球桌上的山楂汁,淺淺的喝了一口。而後盯着郝奇說道:“郝奇,你這樣做雖然有匹夫之勇,但實在是顯得太低級了。再說,縱然你使出了這個手段,但你自己的身體竟沒有我控制的球杆快,豈不是很丟人。”
郝奇現在才知道樂浩是一個謙謙公子,他說出來的話絕對不正面嘲諷你,但卻在深入你的身體之後爆炸折磨得你體無完膚。
郝奇對樂浩笑了,說道:“你錯了!”
樂浩將透明的水杯邊沿貼到自己的脣邊,眼睛怒視着郝奇,並且對他的話有點不解。郝奇笑笑,笑得也很特別。就在這笑還沒有結束的時候,他的頭再次向着球桌上那顆白色母球撞去,這回速度更快。
在一旁的樂浩察覺了,所以他的右手應激的一抖,那根球杆便將白色的母球挪離了一點位置。
“咔嚓!”
郝奇的額頭正砸在樂浩的那根球杆上,樂浩的球杆被郝奇的額頭砸成兩截。樂浩貌看着被郝奇撞爲兩截的球杆,臉上露出許多無奈。他不是沒想到郝奇會這樣做,而是沒想到他在自己阻擋之後,仍舊會這麼做。
郝奇擡起自己的頭,看着那根球杆,用手摸着自己的額頭,自己的額頭上面稍稍有些疼。但是疼的並不厲害。
周圍的人剛纔看到郝奇用額頭去撞白色的母球,都是吃驚不小。但是現在卻看見郝奇用自己的額頭將樂浩的球杆砸斷,都覺得有些好笑,甚至有些人真的笑出聲來。
樂浩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散漫的對郝奇說道:“你小子什麼樣的。明明看見我的球杆放在了那裡,你還要往上面撞。這下可好,你把我的球杆撞壞了你可得賠償吧。”
郝奇撫摸着自己的額頭,看着球桌上面斷掉的球杆,淡淡的質問樂浩道:“是你把球杆放在我和這顆白球之間的,你爲何還要我賠償你的球杆?”
樂浩笑道:“若不是我將球杆阻擋在你們中間,你現在豈不是頭破血流了嗎?你還不感謝我,賠償一根球杆倒是輕的。”
郝奇聽到樂浩的話,心想,我縱然是頭破血流也是我自己願意,你憑空出手來管什麼?便答道:“你管不着!”
樂浩只是看着球杆笑笑,不可置否。
吳澈在一旁聽到是錢的事,他的心中對待錢簡直如同糞土一樣,他便對樂浩說道:“不就是錢嗎?郝奇你就答應他賠償怎麼的?錢是身外之物,還和他費那麼多的口舌做甚,樂浩你說多少?”
樂浩聽罷,淡淡的說道:“一千!”
何夢君在一旁聽到這個數目忽然大笑起來笑完後對樂浩說:“我當是多少,不就是一千嗎?這次我給。”
樂浩不動聲色的說道:“我說的是一千歐元。”
吳澈在一旁也笑道:“不就是歐元嗎,那也不多啊。我給你一萬人民幣,只多不少。”
樂浩將那半根球杆扔在球桌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果汁,對吳澈說道:“沒想到,都是有錢的主。”
吳澈淡淡的笑笑,心道,樂浩,你做郝奇的對手,你們的勢力還真有得一拼。
樂浩用手指指吳澈和何夢君,說道:“你們兩個什麼智商?你聽明白我的意思了沒有。我是讓郝奇給我一千歐元,而不是讓你們兩個給我。喝酒吃飯都是你們替他,如今給錢也是你們替他,那和陳瑛的事,是不是也要你們替他?”
樂浩說的這句話很是尖酸刻薄,一句話便將吳澈和何夢君的嘴封住了。
此時何夢君來了自己的脾氣,說道:“什麼和什麼?什麼也別說了,打吧!”
吳澈的嘴角卻如同失去水分的泥塊一樣,僵硬住了。他知道樂浩的這招將軍甚是厲害。郝奇來找陳瑛他必須要面對樂浩,就是說郝奇和樂浩纔是一對真正的對手。自己和何夢君擺在兩人當中,實在是不符合規矩,雖然這個年代並不講究一對一的單挑,但是樂浩首先表達出了自己的姿態,那自己怎麼能破壞?自己若是破壞這個定下來的規矩,必定要遭人唾棄。看來樂浩的這手冷水煮青蛙用的還真是老道,現在正是給水加熱的關鍵時刻,也正是考驗郝奇這隻青蛙到底是不是井底之蛙,他能不能用自己的辦法逃出這是非的冷水潭中。
郝奇知道自己現在是一個窮光蛋,其實他一直以來就是一個窮光蛋,他現在身上只有一千塊,而且還是從何夢蘭那裡借來的。他沒有顯赫的出身,也沒有雄厚的背景,他的家世和吳澈,樂浩這些人比較起來,如果說他們的家世是洗手間的話,那麼自己的家世就是茅坑。也許,樂浩早就已經將自己的這點身世研究的十分透徹,所以,他現在才能靠着這個來要挾自己,自己真是小看了這個謙謙君子了。
吳澈已經答應了賠償樂浩的球杆,現在事情正在當口,要怎麼辦?自己先拿出這一千塊錢賠償樂浩?是不是太少了?自己更不能說自己欠樂浩的,否則自己豈不是心裡更虧?已經敗下樂浩一招。那樣,自己還怎麼理直氣壯的衝樂浩要陳瑛?
郝奇迷離的眼神中現在全無指望,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躲避樂浩的刁難?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到一旁有人叫道:“哥,你們玩什麼呢,帶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