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微微點頭，對方不僅謹慎，而且做事極其的謹小慎微。
離開別墅後，甚至連生活用品都沒有留下來任何一件。
目的何在？
對方明顯怕這些生活用品暴露出細節，讓楚雲推敲出意想不到的結果。
可對方這樣的處理手段，雖然無法讓楚雲通過實物來分析出細節。卻也從另外一個角度，分析出了不一樣的信息。
楚雲是認識對方的。
甚至瞭解對方的生活習性。
否則，對方何必如此謹慎？這豈不是畫蛇添足？
做毫無意義的事兒？
楚雲端起一杯白開水，喝了半杯道：“再幫我約一下波爾總裁。”
真田木子聞言，也沒有問原因，只是徑直問道：“您想約在什麼時候？”
“等兩天。”楚雲面露沉凝之色。“我想給他一些消化或者準備的時間。”
“消化時間？”真田木子匪夷所思地問道。“您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楚雲笑了笑。放下茶杯道：“你看我的樣子，是不是輕鬆了很多？”
真田木子若有所思地看了楚雲一眼：“您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暫時還不敢肯定。也不明白其中的緣由。”楚雲微微搖頭。說道。“但我應該知道了一些東西。”
真田木子見楚雲沒有明說。也就不好再追問。
可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楚雲的智慧遠在自己之上。否則，他豈能如此迅速地從今晚的事兒，分析出自己想不到的內幕？
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楚雲所知道的，或許比真田木子想象的還要多的多。
兩天時間眨眼便過去了。
這兩天，楚雲非常悠閒地欣賞了蘇黎世的風土人情。
不愧是全世界GDP最高，也是全球最宜居的國家。
瑞士的風土人情，實在是讓人感到輕鬆而愜意。
這裡不論是美食還是風景，都不是其他國家所能比擬的。
生活氣氛，更是達到了讓楚雲流連忘返的地步。
楚雲甚至很離譜地生出了將來在這兒養老的心思。
儘管他才三十歲，正是當打之年。
一棟依舊隱蔽而低調的別墅內。
楚紅葉正在喝紅茶。
當地的特產之一。
波爾總裁也非常恭敬地站在一旁。
他詳細彙報了楚雲這兩天的一舉一動：“楚先生似乎在享受生活。哪天晚上的事兒，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但他去過我之前住的那棟別墅。是嗎？”
這件事，波爾總裁沒有特意向楚紅葉彙報。
可楚紅葉卻對此瞭如指掌。
“是的。”波爾總裁點頭說道。“按照您的要求，我們清理了現場所有的東西。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這纔是讓波爾總裁最納悶的事兒。
楚雲明明已經跟過去了。
而且沒有查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那他爲什麼如此的輕鬆？甚至開始在蘇黎世享受生活起來了？
他究竟有沒有關心老闆的安危？
他又在打什麼算盤？
坦白說，他有點替老闆不值。
這些年，老闆爲楚家嘔心瀝血，爲楚雲的事兒，可謂是用盡了全部的心思。
可到頭來，楚雲甚至只是在意思了一下之後，就徹底放棄了？
這讓波爾總裁的內心，極其的不舒服。
“嗯。”楚紅葉淡淡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似乎在思考什麼。脣角竟是泛起一抹異色。
“老闆，我們應該繼續之前沒完成的工作嗎？”波爾總裁試探性地問道。
“你有不繼續執行的理由嗎？”楚紅葉反問道。
“畢竟楚雲的出現，讓我們的工作出現了變數。這兩天，我也明顯感覺到有地下勢力在蠢蠢欲動。或許，他們也是因爲楚雲的出現，而有所不安。”波爾總裁說道。
“不用關心他的存在。你該怎麼執行，還是按照之前的計劃去執行。”楚紅葉說道。
“明白。”波爾總裁點頭。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的私人手機響起。
是一通他看過來電顯示之後，就不想繼續接聽的號碼。
可當着楚紅葉的面，他又不太方便拒絕。
“喂。”
終於，波爾總裁還是接通了。
“波爾總裁，我的老闆想再見你一面。”電話那頭，響起了真田木子平靜且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嗓音。
“想談什麼？”波爾總裁皺眉問道。
“這要等到你見到我老闆之後，纔可以知道。”真田木子說道。
“如果我拒絕呢？”波爾總裁反問道。
“我相信你不會拒絕我的老闆。”真田木子說道。
“我提醒過你們。這裡是瑞士，不是你們華夏。更不是東京城。”波爾總裁沉聲說道。
很明顯，他早就對真田木子的身份來歷瞭如指掌。
這番話，也算是點明瞭對真田木子的身份解剖。
“不重要。”真田木子同樣強硬地說道。“當然，你可以拒絕我老闆的約見。但後果，需要你自己來承擔。”
咔嚓。
真田木子掛斷了電話。
甚至沒有給波爾總裁拒絕的理由。
吐出口濁氣。
波爾總裁收起手機，朝楚紅葉苦笑一聲，道：“老闆。您這個侄兒，的確是太過蠻橫霸道了。在我的地盤，他竟然一次又一次地對我恐嚇威脅。他難道真的不怕把我激怒了，和他撕破臉嗎？”
“你其實可以試試和他撕破臉。”楚紅葉淡淡說道。“我也想知道。他這幾年暗中積蓄的力量，能不能和你這個地頭蛇過兩招。”
波爾總裁哭笑不得。搖頭說道：“您希望我見他嗎？”
“看你自己的想法。我不干預你。”楚紅葉說道。
聽楚紅葉這般說。
波爾總裁哪裡還能有什麼想法？
老闆的侄兒要見自己，自己還能託大不見不成？
他微微點頭，說道：“我會妥善處理。”
內心，卻莫名有些複雜。
他不確定老闆爲什麼要瞞着楚雲。
僅僅只是出於保護？
不希望楚雲捲進來？
還是有着其他的理由和動機？
老闆不說，他也不敢問。
這是當小弟的，必須謹記的一點。
……
“波爾總裁沒有親口答應我。”
掛斷電話之後。真田木子微微皺眉地說道：“我不確定他是否會赴約。”
“時間和地點，你都說了吧？”楚雲隨口問道。
“嗯。提過了。”真田木子點頭。
“那就行。他會來的。”楚雲笑了笑。說道。
“您爲什麼這麼有把握？”真田木子好奇問道。
“因爲他不敢得罪我。”楚雲意味深長地說道。
“咱們雖然能拿出恐嚇他的東西。可真要把波爾總裁激怒了。他未必不敢和咱們撕破臉。”真田木子略顯擔憂地說道。
“他不敢。”楚雲搖頭。“就算整個瑞士和咱們撕破臉。他波爾總裁，也絕對不敢和我楚雲撕破臉。”
真田木子終於忍不住了。低聲問道：“爲什麼？”
“因爲他是我姑姑的人。”楚雲也是下意識地降低了音量。
真田木子睜大美眸，匪夷所思道：“這——”
這是真田木子無法想象的。
原本，波爾總裁在整件事中，極有可能與楚紅葉的失蹤有關。
甚至可能是楚雲的敵人。
可現在，楚雲卻得出這樣一個逆向思維的結論。
他波爾總裁非但不是仇人，還有可能是楚紅葉的心腹？
這邏輯轉換太快，真田木子一時間很難接受和消化。
如果這一切屬實，那他也算是徹底明白了，爲什麼楚雲會說，先給兩天時間讓波爾總裁消化。
原來，是消化這事兒呢？
“您是怎麼分析出來的？”真田木子乍舌問道。“波爾總裁，又怎麼會是楚老闆的人呢？”
“到目前來說，這也只是我的個人猜測。雖然在看我來，可能性很高。”楚雲微微一笑，說道。“等今晚見到了波爾總裁，一切都將真相大白。”
……
蘇黎世的夜景，美得驚豔。
也充滿了異域風情。
楚雲遊玩了兩天，對這座城市的好感急劇提升。
抓拍了一些美好景色傳送給頂樑。頂樑也很喜歡。並誇獎了楚雲的審美得到了史無前例的提高。
對此，楚雲深感得意。
這一次。
楚雲約見波爾總裁的地方，是一艘船上。
一艘遊湖船。
船很大，沿路的湖景，也是五光十色，讓人心曠神怡。
吹着湖風，看着那斑斕的湖中景色。
楚雲端起香檳抿了一口，微笑道：“波爾總裁。我們又見面了。”
“該說的，上次見面就已經說完了。”波爾總裁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們還有什麼見面的理由。”
“上一次，只是打個招呼，碰個頭而已。這一次，纔是我們談正題的時候。”楚雲放下香檳，好整以暇地說道。“除非波爾總裁打算一直瞞着我。打算一直欺騙我。”
“我有什麼可欺騙你的？欺騙你，對我而言又有什麼好處？”波爾總裁反問道。
“波爾總裁之前所提到的那筆神秘資金，我已經查清楚來龍去脈了。”楚雲微笑道。“那筆資金，是當年古堡輸送進瑞士銀行的。對不對？”
“什麼古堡？”波爾總裁皺眉。
可說完，他就後悔了。
他知道，自己鑽進了楚雲看似漫不經心佈下的局。
實則，一下子就曝光了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