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靖業望着調理有序的吩咐心中甚是安慰。聽到女兒後來專門吩咐的芙蓉花開更是讓劉靖業心裡暖暖的。這曾是自己最愛吃的一道菜,自從自己和二弟劉靖平因爲爭食這道菜被孃親訓斥了後自己就再也沒吃過了。所以這道菜除了自己孃親幾乎沒人知道,可能是孃親告訴清素的吧?齊氏去得早,自家孃親因着妹妹的原因對清素倒是多有看顧,自己也是知道的。所以這麼多年沒太搭理後院,卻也是放心的。
而現在看來自家的女兒也確實聰慧。就剛剛那一番話,一般閨閣婦人都不一定說得出來。大部分人都想着要奴才的忠心,想着奴才的絕對服從而一意孤行。
想到此,劉靖業說:“清素,剛剛父親進來倒是聽見了你的那一番說辭,你是在教訓輕青枝吧?奴才不得力不得心的就可以打發出去。”
劉清素聽完一愣,忙說:“不用,青枝做事仔細認真。”
劉靖業漫不經心的說:“我也就是一說。”
這下劉清素是真的愕然了。印象中父親一向不苟言笑。父親現在這是算開玩笑嗎?劉清素心中驚奇又疑惑,所以連帶着雙眼都滿是疑問。
劉靖業看見劉清素疑惑的雙眼有點不好意思,然後輕咳了聲。劉靖業自己也不知道今天怎麼說起玩笑話的,也可能是剛剛被七皇子刺激了。想到七皇子劉靖業不禁扶額皺了皺眉。
劉清素見狀:“父親可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劉靖業望着劉清素滿眼殷殷的看着她沒有作聲。
劉清素又說:“父親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可能父親的事女兒也幫不了什麼忙,但是若是需要女兒的,女兒自當爲父親解憂。”
劉清素想着父親今日突如其來的到了自己的院子。這會又似乎又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難道是父親煩心的事與自己有關?於是便說出剛纔的話來。
劉靖業覺得今兒自己頻頻失態,但聽着自家女兒的心裡熨帖無比。劉靖業正了正神色說:“沒什麼事。”
劉清素遂放下心。
接着劉靖業說:“剛剛聽你對青枝說奴才也要質疑主子,那主子有了什麼決定,奴才們都來指手畫腳,那豈不亂了套?”
劉清素笑着說:“那是我對青枝說的。”
劉靖業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女兒,他問的似乎是奴才質疑主子會不會亂了套?好像沒問是不是對青枝說的。難道是自己表述有誤?
劉清素見到父親的神情明白父親怕是一時沒能理會她的意思。於是劉清素說:“因爲是青枝,女兒纔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因爲女兒瞭解青枝,她是個聰明的人。”想到之前青枝說的只認自己一個主子的話又加了句:“她也很忠心。”
劉靖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劉清素又接着說道:“若是換做留紅,女兒也不會說這話。因爲留紅本身就是個直性子,平常有什麼事都會掛在臉上。不用多久即使有疑惑也會問出來。而且就因爲留紅這性子,足以看出留紅不是很聰明,所以同樣的話在她那就成了放縱。所以不需要女兒說,女兒也不會說。而青枝不同。青枝素來謹慎,心思重,又聰明,這樣的人是個得用的。但是主僕二人卻難以同心,做起事來容易事半功倍,有時還很容易南轅北轍好心辦壞事。最重要的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而且很多時候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所以一個聰明的身邊人可以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替自己看清前面的路。”
劉靖業聽完沉默半晌,然後對着劉清素說:“你戒心很重,在府裡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劉清素低下了頭。糟了,一時說太多了。可是自己對青枝的話父親聽到了。劉清素想了想對劉靖業說道:“女兒並沒有遇到什麼事。祖母疼愛,母親也是對我和哥哥關護有加,就是二嬸和三嬸也對我挺好的。只是哥哥此次出事,我很怕。。。。。。”
劉靖業瞬間瞭然。她們兄妹自幼感情是不錯的,長房也就元毅一個兒子,如今元毅中毒,生死難料,一年的時間對誰都是個煎熬。
“你哥哥的事我會想辦法的,我已經讓人告訴你外公,你外公說是鄭太醫明日到府裡再診治。”
劉清素聽到劉靖業如此說也是高興不已。只是劉清素不知該不該把自己讓青枝打探的消息告訴父親。
就在此時留紅回來了。
“回稟大老爺,上房回話,夫人有事還待處理便不過來了。還讓廚房添了兩個菜。現在是否用飯?”
劉清素看看父親,劉靖業點點頭。
一會兒飯菜就上齊了。餘氏命人做了豆花魚,以及劉清素愛吃的香酥雞。
劉靖業看到剛上來的飯菜,心下高興自是不提。
另一邊,老夫人那七皇子依然在那天南地北的說着,老夫人覺得雖說那七皇子外界傳言性子古怪,可今日看來倒也罷了,是有點灑脫不羈。就比如說說到有名的儒家大師鴻野。
他愣是說:“鴻野大師充其量是個老學究,不通俗務,不懂生活,說什麼‘君子善道食自來’就是謬論。即使君子也該懂稼穡之道。。。。。。”
本來老夫人以爲七皇子接下來定是要說懂得稼穡之事才能更好地體會民間疾苦之類的,因爲老夫人心裡也是覺得鴻野大師說的這句話有些不妥,但是鴻野大師一來素來備受推崇,就連當今聖上都把鴻野大師尊爲聖人,二來其實鴻野大師本身就有其過人之處,很多觀點都是值得人學習的。所以自己倒也不會如七皇子堂而皇之的就說鴻野大師的不是。所以此番七皇子的言論自己還是有些期待的,誰知七皇子接下來的話讓老夫人只想撫額長嘆。
“不懂稼穡之事,若是有人送的東西不知道真假,或者說不知道是何用處,那豈不白糟蹋了。”
老夫人頓時覺得自己對七皇子這樣的人抱有正常的期望是她有生之年最大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