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雨

於是大皇子檢查堤壩,二皇子檢查京裡的山坡,大臣各自令命,將自己管轄地都讓人查了一遍,當然,當中總會發現一些問題的,於是就有了整改,也就有人下馬了!

討厭林睿的更多了。那個不想讓安安入宮的聲音更大了,怕林睿的勢更大,他們沒有好果子吃!

轉眼五月了!

安安收到信,關徹成親,請子奕,安安他們去吃喜酒!於是一家都往村子裡去了!

擺酒的地方在關徹的老家,也就是方家村旁邊的村子上了!

喜酒還沒有得吃,安安天天往田裡跑,地開始出現旱情了,鎮上村裡的土地天天都讓牛隻抽水,以保着作物的水份!

看着情況,安安讓人加高了田邊,也加深了田溝,只要封好,可以保存更多的水。

情況實在不是很好!

不容樂觀!

“丫頭,排水口也得整理好!”叔公柱着杖子,也站到了田頭,對於豐收,他是很高興,但是卻不大放心上,對於失收,他卻是很擔心,特別是天災,天天都往田頭跑,往田裡看!不看過不安心!

安安看着那深深的田溝,“還準備排水?都沒雨!”

“丫頭,你常常說,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不是嗎?”叔公柱了柱杖子。

“列叔,讓人將排水口也好好整理!”

陳列應了,帶着人向下面巡去!

“什麼時候纔會下雨?”安安看着無雲的天!

“快了!”

“什麼,快了?”

“唔,看天,應該快下雨了,這雨應該很大,很大!”叔公嚷嚷的道。

“叔公,由那裡看出來的?”安安順着叔公的目光,卻看不出一絲變化。

叔公拍了拍自己的膝蓋。“這裡告訴我的!”

“哦?”安安笑了,常常聽老人家說,老了,風溼關節什麼的到下雨天就會痛,下了就會沒事,這一會就有一個擺在眼前了,準不準,很快就知道了!

“準麼?”

“這麼多年了。沒有一次不準的,酸得越入,軟得越久,雨越大,下得越久!次次靈!”

“下雨了,大家就不用那麼辛苦了!”安安笑着!

“就怕這雨太大了!”

“沒事,我讓大家多做準備,一切都會好的!”安安心情很放鬆!

“望就這樣吧!”

因爲聽到叔公這樣說,安安多了個心眼,寫了信給林言。告訴他有老人家說這幾天會下雨,還是大雨。讓他準備準備!

————

關徹成親,安安沒有給他將羅,只是送了厚禮,放了方東假,讓方東爲他這舅子好好的忙活一翻而已!

喜慶,熱鬧了一翻!

喜慶過後,安安一行人回到了方家村的家中了!

天色開始黑。空氣中很是悶熱!

感覺到這悶熱,安安已經認定叔公那風溼腳很靈了,一般悶熱了之後一定會下雨的。拿了個籃子,裝了些叔公愛喝的小酒,還有下酒菜,安安讓小玉帶着傘,到叔公家找叔公聊天了!

到了叔公家,見叔公坐地屋檐下,正拍着腳,看着天。

“叔公爺爺!”安安叫着人就往屋裡去了!

“丫頭,來了!”嘴是應着了,眼卻看着天。

“怎麼了,腳很酸?”放下東西,安安蹲了下去,給叔公敲着小腿!

“老囉,不中用!”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那來的話!”安安讓小玉給叔公滿上一杯,送到叔公面前,“喝點小酒,心情就好了!”

“好,好,有丫頭就是好!香啊,什麼酒?”叔公接了酒聞着。

“虎骨酒,對風溼好!那裡還有一瓶,感覺不好就喝一點,平時嘛,喝一點點好了!”安安交待!

“行,平時喝一點點,喝完了找丫頭拿!”叔公笑眯眯的,挖着坑給安安踏。

“不用找我拿,我算過了,一天一小杯,一瓶你得喝一個月,我已經交待酒娘了,一個月給你送一瓶!所以你得分着喝,不能喝多,喝多了我可不會多給的!”

“好,好!叔公會分着喝的!”說着抿了一下,“好酒!”說着盛了勺豆腐,慢慢的吃了起來!

給叔公捏了一會,空中好像多了一點水氣!

“好像下雨了!”小竹伸着手到屋檐下感受着。

程掛看着那暗暗的天,沒有說話,神色卻不太好!

叔公也看着天,“終於下了!”

“要開始了!”

……

常說春雨潤物細無聲,但是五月的雨應該是算夏雨的,卻一樣無聲,雨粉粉,在雨中走上一段時間身也不會溼!

雨已經下了一夜了,地面多了一點潤溼感而已,乾旱的地面還是很乾,只是樹上的葉子多了一點溼意!

沒雷,沒風,外面死氣沉沉的,偶爾在田間,路上會看到一個個帶着斗笠,或摟着蓑衣的人,正往田上去察看,或是察看完回來,臉色拉得緊緊的,一點也不寬容!

坐在屋裡,看着外面,雨灑塵,餓死人?

一個在林睿收集回來的諺語出現在安安的心頭,不會吧?

看着天,心裡不由得喊着,大點,下大點,這樣下去會餓死人的!

不知道是老天爺聽了安安的禱告,還是真的憐惜百姓,到了傍晚竟然淅淅瀝瀝的慢慢地下大了!

看着雨慢慢的變大,安安心情很好的睡覺去了!

第二天起來,外面的雨還在下,那線條子像是不要錢一樣,拼命的向下掉!

看着那陰暗的天色,想起了叔公的話,這雨可能不少!

心情莫名的變差了!

看着天,心裡也不知道應該向天祈求繼教,還是應該停下!

“小姐,少爺一早巡田去了!你要不要也去看看!”小玉知道安安一向很緊張田的,見安安沒有精神。就提起了田,想讓安安打起精神!

安安搖了搖頭,“現在還不需要!”以這個量,是淹不了田的,至於夠不夠解決乾旱,那看不看結果還是一樣的!其他工作,子奕與陳列都會處理,自己去不去問題不大!

“小玉。到廚裡準備些薑茶,還要備好乾衣,讓巡田裡來的人都喝上一碗,讓他們回來就換衣!這天氣可不能病了!”安安順口交待!

“是!”見安安沒有剛纔那麼呆,小玉連忙向外交待!

沒多久,子奕回來了。

一邊擦着臉,“田的旱解了,今年應該不會失收!”子奕的臉上帶着笑意,心情很好!

安安沒有答話,只是送上薑茶!

“怎麼了?”子奕見安安不說話。

“如果雨在今天或者明早就停了。那今年的收成也許還不錯,……!”

“不會吧。已經下了這麼久了,應該要停了吧!”子奕的語氣裡也充滿了疑問,看着門前一遍天!

兩人心靜都有點沉!

子奕換過衣服,看了會天,拿出了棋子,要與安安下棋!

見着沒事,於是兩人懷着心事。你一子,我一子慢慢地停着時間過!

天黑了,雨還在下。一點變小的趨勢也沒有!

當晚,安安睡不着,在牀上輾轉了很久,聽着外面的雨聲,心裡開始祈禱,老天爺,下夠了,應該停了!請你停雨吧,百姓今年失收會餓死的……

禱告着,不知不覺間,安安迷迷糊糊的睡了,第二天起來,雨還在繼續!

“小玉,準備一下,我們下田!”

“小姐,外面溼轆轆的,我們還是不要下了吧,你到了田上也做不了什麼的!”小玉這會聽到安安要下田卻怕她出事了!

“得去看看了,坐在家裡,我心不安!”

小玉開始爲安安準備了,安安換過男裝,站在銅鏡前打量着自己的一身男裝,已經有很久沒有穿着了,十三歲,快十四歲,就是換上男裝也掩蓋不了是女兒家的身份了!

告別江何氏,帶上斗笠,穿上蓑衣,撐起傘,安安站在家丁護衛,丫環中間,巡田去了。一路上,見着了很多的村民,每一個都披着蓑衣正在往田裡,或站在田邊看着,想着法子爲田排水!

小坡那裡是不怕浸的,東田呢?養了魚,最怕就是水滿,所以安安第一個看的就是東田!

田溝裡已經積滿了水,還好聽了叔公的話,田溝口子都是暢通的,水積了不少但是還能流去!田邊的小溪水滿滿的,眼看就快溢出。安安定住了腳步,如果小溪的水再高一點,那自己的東田也就不保了!放眼望去,水滿滿的,沒有一點法子!

田裡,路面,水灘子一窪接一窪!站在田埂,向着低地望去,好一遍汪樣,水面只有一些苗葉子尖子伸出水面!

“那邊的水口出不了水麼?”安安問着剛到身邊的陳列,陳列已經在田裡巡了很久了,他也是最着緊東田,水太多了,魚得跑光了!

“這一片都是我們家的,再出就是小溪,水去不了,我已經安排人在各個能排水的地方抽水,這魚,怕得走掉不少!”陳列心痛的說!沒水怕魚死,現在有水了,怕魚跑,這天,還真是沒法過了,陳列嘆了一口氣!

“多看着吧,低窪有時候就這個不好!”安安也無奈!

“其他田,小人都看過了,水排還可以,就這東田這一片,沒法啊!”陳列這是盼着安安出法子解決了!

旁邊的都浸了,還能有什麼法子不浸?安安搖了搖頭!

陳列眼裡有着濃烈的失望!

“找人看過下游麼?是不是開始浸起來了?”

“看了,看地段兒吧,淺的,地勢低的已經天始浸了!”

“列叔,我們還有人手是閒着吧?你組織一些人,識水性的更好,到下游看看,小心些,看看那些水浸的地方,看看有沒有辦法疏通一下,再這樣下去,這一大片都不能要了!”

“好的!”陳列應了,招呼了一些人向着遠處而去,子奕也領着一些人正走向安安。

“你不在家裡出來幹什麼?”子奕見安安竟然出來了,心痛的道!

“出來看看,求個心安吧!看得怎樣?”

“小坡那裡沒有什麼,新田地勢還可以,就這東田最差,四果園子也浸了,不過這一邊浸着那一邊就排水,得看水過後,果樹死不死才知情況!”子奕看關前面一片,“魚跑了不少,苗子浸過了一半,我怕就是水退也得死不少!”

“浸了水,這苗一定會死去一部分,今年的收成一定會少,就看水退之後了!”安安手握着傘,“之前想下雨,現在卻想停雨了!”

子奕停了一會,“下游已經開始水浸了,這災是少不了的!”

“確定已經浸了?”

“唔,我們這裡的水都涌到那邊,我們這裡也已經開始浸了,那邊還能不浸?”

安安沉默了,最怕的事出現了!

看着天,雲還很厚,天色還很沉,看着子雨還有得下,“交待下去,讓人去買多一點石灰之類殺蟲滅蟻的東西!怕水退也有其他麻煩!”

“交待了,很早就存了!回去吧!我巡着就好,別淋雨了!”子奕給安安整了整蓑衣。

安安點了點頭。

正要領着人往回走。

“山神怒了!”遠處傳來一個驚恐的聲音,在雨中聽不清楚,但是卻讓全部人停了腳步,看着那一方向,等着。

“山神怒了,隔村的山倒了,淹了整個村!”這一次很清楚,很清晰。安安看着四周,低矮的山不少,就是自己家後面也有一個小山,會不會?在這一瞬間,安安覺得這天大地大,自己卻太渺小了!

一個家丁快步上前攔了那人,問了個清楚,“小姐,隔村沒了!”

“那個村子!”這附近的村子不少。

“關家村!”

“關徹?”安安一手拉着子奕的手。那人才剛成親,前兩天才剛見過,怎麼會……

“上關村還是下關村?”子奕問家丁。

家丁搖頭,表示不知道!

“沒事,可能不是關徹那裡!”子奕挑着安心的說。“你去探聽清楚,小心些!”子奕交待一家丁。

家丁得了吩咐應了令,快着向關家村方向而去。

“回去吧!沒事的!”

……

雨還在繼續,家丁回來了,是下關村,與關徹無關。

雖然鬆了一口氣,但是看着天,不由得問着,這雨什麼時候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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