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姨娘抿了抿脣,垂首站在顧雲箏面前,“前些日子,我兄長命人送來了今年給夫人的分紅,是先送到了我手上,我還沒給夫人。”說着取出一個厚厚的牛皮信封,“我私自做主,要他又多給了兩倍。”
天哪……顧雲箏在心裡嘆息着,多給兩倍?那是多大一筆銀兩啊?但是面上不動聲色,接過信封問道:“只爲這件事?”
“自然不是。”安姨娘垂頭看着腳尖,“我又是哄又是騙,讓我兄長投靠蕭言,不遺餘力地支持蕭言和雲笛。我兄長也答應了。”
顧雲箏心頭一震,靜靜凝視着面前人,有個念頭飛快地閃過腦海。她只是不能確定安姨娘要幫的到底是蕭讓還是雲笛。“你……”饒是她算得機敏,此刻也是結舌。
安姨娘則是繼續道:“我用了怎樣的手段也就不需說了,到底是上不得檯面,不想污了夫人的耳朵。我只是想跟您說,安家現在的財力,屬於蕭言、雲笛。以往隱約覺着夫人也是有心幫助他們的,這才自作主張做了這件事。若是我揣摩錯了,夫人儘管處置我,我不會有一句怨言。只是安家如今已是蕭言的人,再無回頭路。夫人要怪,只怪我就好。”
顧雲箏看了安姨娘多時,才輕聲道:“我以前曾想問你,是不是有了意中人。如今能否告訴我,你的意中人是哪個?是蕭言還是雲笛?”
安姨娘平靜地對上顧雲箏的視線,綻出的笑容讓人心酸,“是蕭言,是濟寧侯蕭讓。”又解釋自己因何得知蕭讓的真實身份,“這些是雲笛委婉地告訴我的,他也是好意,讓我知曉那個人到底是誰,也能有個選擇。我也不在乎他是誰,我只要知道他是我願意追隨的人就足夠了。即便是再無相見的可能,我也想爲他盡一點力。”說到這裡,自嘲地笑了,“我曉得,他有很多人投靠他幫助他,我這點力道,當真是微不足道。可我不這樣做心裡就不踏實,即便是將整個家族拖累進去,我也無怨無悔。”
“蕭讓。”又是蕭讓,又是他,使得一個女子爲他傾其所有。顧雲箏到此時也不知蕭讓究竟有多少好處,不可否認的是,他就是那種男人,入了一個女子的眼,就能讓女子終生不忘,爲他甘之如飴。
蕭讓,即便是諸多女子爲你心甘情願的付出,即便是她們不要回報,你也欠下了情債。
如何償還?
她替他稍稍設想都覺得累。
那個妖孽,怎麼走到哪兒都要惹下桃花債?她真不知該喜該悲。
顧雲箏沒有詢問安姨娘與蕭讓是如何相識的,卻也不難想見。南疆與漠北、西域民風相仿,男女做派比之京城、江南女子,沒有那麼多的束縛,相識生情也非難事。
顧雲箏定一定神,起身攜了安姨娘的手,讓她落座,這才溫聲道:“這番話我先當做沒聽到。此事若成真,日後我會不遺餘力的保你安穩,讓你好端端離開霍府,爲你另作打算。我不會辜負你的家族,更不會辜負你的苦心。便是事態不能依你心願成真,也無妨,我還是會盡力保全你。”
安姨娘眼中閃過驚喜的光芒,隨即有淚光閃現,“夫人放心,哥哥即然允諾了,便不會食言。”
“嗯,我信你。”顧雲箏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笑容,輕柔地撫了撫她的頭髮,“眼下可心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