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君,你來看看,你看看這些布怎麼樣!”
忙着和李老闆在前臺挑布的安氏,突然抱着好幾匹大紅色的布衝了進來,樂滋滋地一股腦全部都堆放在孟可君和王竹君中間的桌子上。
“我告訴你啊!這些可都是李老闆珍藏的好布啊!”
對面前這些紅布愛不釋手的安氏,從進屋開始,一眼正眼都沒有瞧過王竹君。
這讓王竹君的心裡很不爽,自己好歹也是她男人的東家,可是她現在分明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大娘,這裡還有幾匹呢!”
抱着好幾匹紅布的李老闆跟在安氏的後面,追了進來。
孟可君看了一眼桌上擺在自己面前的十多匹大紅布,這些布料可比剛纔安氏和那個馬臉婦人搶的那匹布不知道要強多少。
她伸手摸了一下,布料不僅柔軟,奇特的是,這些布料摸在手上,大冷的天裡,竟然是暖的。
不用說,她也知道這些布都是上乘的好布。
“這麼好的布,李老闆你竟然私藏不拿出來,你這樣做生意可不公道啊!”
王竹君也看出了眼前這些布料是極好的,她嫁進姚家這麼多年,什麼絲綢錦緞她都穿過,但是像今天李老闆拿出來的這幾匹好布,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些大紅色的布,她從第一眼就看上了。
“姚夫人,可是天大的冤枉啊!這些布雖然都是我私藏的,但我可不是故意不拿出來的。”
李老闆連忙擺手向王竹君解釋,王竹君現在也是他的大客戶,每次出手買的都是撿他店裡最好的布買,他不能讓她誤會是自己故意藏着不拿出來。
“這些布,攏共就只有這麼幾匹,當初我從杭州拿回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打算賣的。”
這些布從拿回來到現在,他一直都小心珍藏在倉庫裡,平時還讓店裡的夥計特意照看着,從來就沒有再櫃檯上擺過,他知道,這麼好又難得的布,一擺上櫃檯,肯定會全部搶購一空。
“李大哥,既然你都不打算賣了,那你現在拿出來做什麼?”
孟可君對眼前的布也是愛不釋手,可是李老闆都說他不賣的,那自己就是再喜歡,也不能爲難他賣給自己。
聽到孟可君這麼說,李老闆笑了,他也能從孟可君盯着布的眼睛裡看出,她是真的喜歡這些布。
“哎呀!你不賣啊!”
一聽到李老闆說這些布不買,安氏的臉上立刻佈滿失望,摸着布的手,更是捨不得撒開了。
“李老闆,你就說個價錢唄,貴一些都沒關係的,你就賣給我們吧!”
安氏不甘願拿到手的東西還買不下來,她也看得出孟可君是喜歡這些布的,這次爲了給孟可君置辦嫁妝,她可是都和自個的老頭子都商量好了,不管是什麼東西只要可君喜歡,不管多貴,這些錢他們都掏得高興。
看到孟可君和安氏都這麼喜歡,李老闆的心裡更高興了,覺得自己當初的這個想法沒有錯。
“大娘,可君妹子,這布雖說我不賣,可沒說我不送啊!”
“什麼?送人的?那是送給誰的?”
聽到李老闆說這布是送人的,安氏突然對要送的這個人好奇了。
這麼好的布,李老闆自己買來肯定也是花了不少錢的,他還花這麼多的心思去保存,那這個人對他肯定很重要。
“大娘,我布都拿出來給你們了,怎麼還問我送給誰呢?”
李老闆笑了,這些布他小心翼翼的保管,爲的可就是今天。
“什麼?”
李老闆的話,安氏一時都還沒反應過來,倒是旁邊的孟可君和王竹君都聽明白了。
“李大哥,你說這布是送給我的?”
孟可君指着手中的紅布不可思議的看着李老闆,她還以爲他是要送去給什麼重要的客人呢,沒想到竟然是送給自己的。
“當然是給你的!你不知道我拿這些布回來的時候,有多盼着這一天的到來。”
每次去倉庫拿貨,只要瞧見這些布,他都要忍不住在心裡盤算一番,究竟這些布什麼時候能送到她的手裡。
“可是,這麼好的布,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怎麼還意思收呢?”
聽到真的是送給自己的,孟可君的情緒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這哪裡是什麼貴重的東西,相對而言,你送我的東西纔是最珍貴的!當初要不是你給我出謀劃策,幫我想計策應付了李家兩位夫人的刁難,我哪裡能有今天,哪裡會有現在的七彩坊。”
對於孟可君幫自己做的這些,李老闆的感激之情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我想過給可君妹子你送錢的,但是你的性子她知道,這錢要是就這麼白花花的送給你,你是肯定不會要的。但要是不給,我的心裡又是過意不去的。”
“最後我想來想去,實在是沒轍了,那天正好就讓我看見了這些上等的紅絲綢,我聽朱三說你們好事近了,想着你們的喜服,喜被和喜帳拿這些做最好不過。”
他前幾天和夥計做了一次盤點,把店裡裡裡外外所有的帳全部算了一遍,這不算不知道,一算他心裡就樂開花了,就今年半年的盈利,都足以抵他往前三年賺的要多。
“啊呀!沒想到,還是特意買給我們可君和青峰成親用的,李老闆,還是你有心啊!”
聽到李老闆說是他特意買來送給孟可君和董青峰成親用的,安氏的臉上樂開了花,抓着紅布的手更是捨不得撒開了。
隨後,她眼角的餘光相當不滿的瞥了一旁的王竹君一眼,心裡對她更是不滿了。
孟可君對李老闆沒有那麼盡心盡力,他都知道這麼感恩圖報,相反眼前這個王竹君,不但不知道感恩圖報,還淨做過河拆橋的事,實在是讓人噁心。
安氏的目光,王竹君根本就沒空去在意,現在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這些紅布上。
這些紅布,全部都是董青峰成親用的,喜服,喜被,喜帳。
大紅的喜服穿在他的身上,一定非常好看,一定顯得他更器宇不凡。
可是,穿着大紅喜服和他拜堂成親的人,卻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最恨,最討厭的孟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