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戶人家的大生意,咱們自然是要搶的,但是小戶人家的生意,咱們也不能漏了,我們不想着法子搶,孟家樓會不搶嗎?”
“現今不同以往了,孟家樓就開在對面,他們是事先就有了批文,事先就做足了準備來的,他們爲了想要在這裡站穩腳跟,肯定是早就已經做了很多準備和對策的。”
“所以咱們得做兩手準備,只要是上岸的,只要是想要花錢吃飯的,咱們都要想法子請進我們祥和樓來!”
聽到孟可君這樣說,章師傅和老王頭立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仔細想想,孟可君說的對,現在不同以往,鎮上不是就他們一家大酒樓,孟家樓來勢洶洶又野心勃勃,如果自己這邊要是再一直墨守陳規,要想鬥贏他們,還真是懸。
章師傅和老王頭低着頭,眉頭緊鎖的樣子,孟可君知道他們這會子肯定是在做心裡鬥爭,要他們這些祥和樓的老夥計,接受自己的這些新改變,肯定是一下兩下接受不過來的。
“那趁現在還有時間,你們也都在心裡好好想想,看看能不能有別的什麼好建議,我說的這些,也都只是一些建議而已,質疑成不成,還得由小少奶奶和少東家來決定。”
孟可君這樣說,是想在大夥的面前,再次立一立王竹君和姚慶澤的威。她自己也只是來幫忙的,凡事都做不得主,還是得有他們自己來決定。
但是她的最後這句話,讓在門口聽見的姚慶祥只覺得噁心。
更覺得孟可君在這個時候,在後廚與大夥說這些話,就已經暴露出了她的野心。
她就不該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場合與大家說這些。她應該去與自己商量,看自己是什麼意思,而不是在這裡,率先說出來,得到了大傢伙的認同以後,才假惺惺的說什麼這只是她的建議而已。
更何況,她都已經自作紙張派人去了河岸,這說明她心裡早就有預謀了,說不定還原先就沒有打算要告訴自己。
這就更篤定了姚慶祥心裡的想法,認爲海棠說的那些話全部都是對的。
“好了!大夥現在都別想了,等回去好好的,慢慢想!現在咱們都把手上的功夫做了,早些做生意!”
說完,孟可君率先動手忙了起來。
宰殺好的蛇,在沸水裡汆燙了以後,必須儘快撈出來,剝皮剔肉,不然蛇肉老了,口感就不行了。
剛把手裡裝着蛇的大筲箕放進鍋裡,姚慶祥就氣沖沖的走了過來。
姚慶祥是不想生氣的,是想要按捺住心中怒火的,但是一想到海棠昨晚說的那些話,想到孟可君做的所有的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他心中的怒火就不可抑制的燃燒得更厲害。
因爲走得急再加上心不在焉,腦子裡想到的全部都是昨晚海棠說的那些話,姚慶祥根本就沒有注意溼滑的腳下。
就在他要靠近孟可君的時候,腳下一滑,直接往孟可君衝了過去。
“小心——”
正好朝這邊看了過來的陳煥章,他剛開口說出這兩個字,姚慶祥的身子就已經撞到站在竈臺邊,正把汆燙好的蛇撈出來的孟可君身上。
剛出鍋還沒瀝乾水的一大筲箕蛇,全部都倒在了身子滑倒,躺在地上的孟可君臉上。
“啊——”
直接摔躺在地上的孟可君,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臉上就被滾燙的蛇和開水給蓋住了。
一旁的安振岐和章師傅慌了,立刻伸手把掉在孟可君臉上的蛇扒拉開。
陳煥章正要衝過去,卻被姚慶祥臉上的笑給嚇住了。
手扶在案板上,沒有摔跤的姚慶祥,此刻他的臉上不但沒有一絲的驚慌和着急,在他的嘴角上,竟然還掛着一絲不易察覺,幸災樂禍的笑。
以爲是自己眼花看錯了,陳煥章甩了甩自己的頭,而等他再次往姚慶祥那裡看去時,他正在彎腰,想要把摔躺在地上的孟可君扶起來。
“啊——”躺在地上的孟可君,捂着自己的臉直打滾,那鑽心的刺痛,就好像把她臉上一層皮給生生剝了下來一樣。
姚慶祥擡頭,正好看到陳煥章呆呆地看着他這邊“你還愣着做什麼!快去把大夫請來!”
“哦!哦!”
見姚慶祥擡頭衝自己開口了,陳煥章才反應了過來,連忙衝大門跑了去。
陳煥章不僅把白老大夫請了過來,還把董青峰也喊了來。
原本王竹君出了那件事後,董青峰是忌諱來祥和樓的,但是聽到陳煥章說孟可君出了事,他就顧不得什麼忌諱不忌諱了,直接率先衝了祥和樓。
還在樓下,董青峰就聽到了孟可君痛苦的哭聲。
他的拳頭立刻攥了起來,臉色也立刻沉了下來。
不敢再耽誤,董青峰幾乎是連跑帶跳的直接奔上了二樓,把陳煥章和白老大夫甩在了門口。
二樓帳房裡,原本是有了身子的王竹君用來躺着休憩的太妃椅上,孟可君正痛苦的蜷縮在那裡痛苦着,但因爲眼淚裡面有鹽分,眼淚一流,刺激的紅腫的傷口更疼痛了。
安振岐見不得孟可君受這樣的罪,根本就不敢往孟可君這邊看。
剛跨進房的董青峰,立刻一個箭步衝到了她的身邊。
“可君,我來了!我來了!”
董青峰只聽到陳煥章說孟可君受傷了,卻不知道她傷在那裡,所以就算現在自己站在她的身邊,手卻不知道該去放在哪裡。
一聽到董青峰的聲音,孟可君立刻擡頭,然後雙手緊緊抓住他的手。
她這一擡頭,董青峰的心一緊,差點直接窒息。
只見她原本白皙的臉龐,此刻變得紅腫,要不是他認得眼前的這身衣裳,認得眼前的這雙手,不然此刻紅腫到臉部幾乎變形的臉,他根本就認不出來會是孟可君。
孟可君的身子因爲極致的疼痛,而不由自主劇烈地顫抖着,她緊緊抓着自己的手,好像在拼勁全力,想要抑制自己因爲疼痛哭出來的聲音。
“沒事的!沒事的!”
董青峰連忙蹲在太妃椅旁,伸手輕拍着她的身子,可是越拍他越心疼越害怕,他根本就不敢去想象孟可君現在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