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所有人都能聞到一股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王竹君的情緒很快就穩定了下來,臉色也恢復了紅潤,她只是驚訝於孟可君突然的出現,但是她也清楚,孟可君是遲早都會回來的,她們之間也是遲早都會有這一天的。
王竹君的臉上,也開始浮現出了一絲冷冷的笑意。
她先是冷冷的看着和自己對望的孟可君,然後視線順着她的身子往她的身後看了過去。
陳煥章,巧慧,王滿倉,麥穗,董敬業孟可君所有的親人都在這裡,除了已經死掉了的董青峰,她所有的親人都在,包括她肚子裡的孩子。
最後的最後,她猶如蛇毒般的眸光落在了孟可君的微微凸起的小腹上。
她有辦法讓孟可君失去董青峰,那她也就有辦法讓她沒了肚子裡的孩子。
誰都看得出,這兩個對視的女人,眼裡都帶着徹骨的恨意和寒意。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孟可君和王竹君的身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突然火急火燎跑了過來的幾個男人。
這幾個人神色焦急的直奔王竹君和姚慶祥而去。
“不好了,出事了!”
走在最前頭的那個男人,鎮上的人都認得,是鎮上地頭蛇徐三的手下小九。
“什麼事?”
王竹君急忙問,徐三是他們祥和樓花了大價錢請來在河岸幫他們攔着客人的,就是因爲這樣,先前陳煥章重開孟家樓的時候,纔會一個客人都沒有。
現在孟家樓重開,他們更是下了重本,把徐三所有的手下都請了過來,讓他們全部都守在河岸,把客人都拉到祥和樓去。
地頭蛇都是毫不講理拿拳頭說話的,上岸的外地頭瞧見他們一個個凶神惡煞的,自然都會乖乖的跟着來祥和樓掏錢吃飯了。
“三哥被抓了!”
小九是急的滿頭大汗,又被嚇得臉色煞白。
“怎麼回事?咱們鎮上還有誰敢抓他?”
姚慶祥也連忙追問,當初花錢要請人的時候,他們是想得很清楚的,徐三在鎮上和縣官有些交情,也可以算得上是黑白兩道通吃的,而且他們先前讓徐三這麼做的時候,也在祥和樓擺酒請了鎮上所有的能和此事扯上關係的大人物,是知道了這麼做不會有事,纔敢這麼大膽的。
聽到王竹君和姚慶祥的追問,再看到他們着急的表情,孟可君笑得更厲害了。
“不知道啊,就是來了一夥氣勢洶洶的人,各個都穿着衙門的衣服,就只說了一句擾亂公共秩序,就把所有的人押上船給帶走了,我這還是和他們回去上茅房才躲過了這一劫呢。”
說着小九用手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根本就不敢想自己要是沒有去上茅房會怎麼樣。
“許德彪!許德彪!”姚慶祥趕忙把走到豐裕園門口挑釁的許德彪給叫了回去“你趕緊去打聽打聽是怎麼回事!”
許德彪不敢怠慢,連忙轉身拉着小九和其他兩個人就要跑。
這個時候,孟可君突然不緊不慢的開口了“不用去別處打聽了,還是抓緊時間直接拿錢去隔壁縣的衙門領人吧!不然去晚了,那幫人可是免不有好一頓皮肉之苦的。”
孟可君的話,立刻讓王竹君和姚慶祥朝她看了過去,原來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你”
王竹君衝的立刻衝孟可君跑了過去,葉蓉蓉和巧慧幾個人見王竹君突然衝了過來,生怕會有個什麼閃失,立刻都一個箭步衝到了孟可君的面前,伸手把王竹君給擋住了,不讓她和孟可君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
當初王竹君是怎麼沒了肚子裡的孩子,她們可是都記得清清楚楚的,所以她們幾個女人的任務就是保護孟可君,不讓王竹君有任何可乘的機會。
“孟可君,你好卑鄙!”
王竹君恨恨的說,
“王竹君,卑鄙的人是你纔對,是你和徐三勾結在一起,攔着河岸上所有上岸的人不光顧我們的!你纔是那個最卑鄙的人。”
王竹君的話纔剛說完,巧慧就立刻搭腔了,她當初和陳煥章開孟家樓的時候,就是因爲她的這個卑鄙的手段,纔會開不下去的。
“王竹君,你不但卑鄙,你還沒有腦子!”
孟可君走到巧慧的身邊,笑着衝王竹君說,而且說的聲音還很大。
聽得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雖然都知道孟可君和王竹君現在是死對頭,但是這樣當着對方的面罵對方沒有腦子,他們可都是頭一次見。
這要沒有十足的底氣是萬萬不敢隨便說出這句話的。
“咱們這裡雖然是縣令最大,但是你要知道,河岸的批文當初縣令連張嘴過問的資格都沒有,你現在竟然公然官商和地痞勾結在一起做攔路虎,這麼大的事情,管河岸批文的高官會坐視不理讓你們如此胡作非爲嗎?”
孟可君的這些話,讓站在王竹君身後的姚慶祥如湖灌頂,他自認想的已經很周全了,卻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一步。
“現在還是趕緊拿錢去衙門領人吧!記住,一個人是五十兩,老大徐三一個人是兩百兩,少一個子,人都取不出來。”
孟可君邊說邊隨便掰着手指頭算了一下,王竹君他們要想領這些人出來,要花的銀子可不少。隨隨便便七八百兩就已經搭進去了。
王竹君盯着孟可君的眼神更幽冷毒辣了。
“孟可君,這件事我不會如此輕易罷休的,我和你之間,我也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直到王竹君當衆說出了這句話,孟可君臉上的笑意才慢慢凝結收斂,最後更是看着王竹君的眼神也變得同樣的幽冷狠厲。
“王竹君,罷休這兩個字你沒有資格說,現在的這一切都是由我說開始的,也只能是由我說結束。”
“祥和樓到今天還能在,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心裡比誰都清楚,我現在就把話放在這裡了,我是怎麼讓它起來的,我就能讓它怎麼垮!你們就慢慢等着吧!今天才是剛剛開始,後面,還有你受的!”
說完,孟可君直接轉身就走了。
其他的人,也都跟着一道進去了。
只留王竹君呆呆的站在人羣裡。
太陽已經升上了正當空,她身上的衣裳也已經穿的夠多,可是這個時候她卻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板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