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篇_第五十五章 對詩

漢朝末年,天下大亂,正所謂“人相食啖,白骨盈積”“千里無煙,遺民困苦”,社會的巨大變動,也引起了社會思潮的急劇變化。

自漢武以來一直處於獨尊地位的儒學思想,也受到了嚴重的衝擊。人們的思想開始急於從儒學禮教的束縛中解放出來,從其它學派中尋找思想支柱。

所以名、法、道家思想都有新的發展,甚至外來的佛教,也在此時悄悄發展。也正因爲此,方纔乙大娘一番看似離經叛道,甚至直指儒學不在於爲孔孟立祠而在於明理治世的言論,聽起來纔不是那樣剌耳,甚至還得到了這些貴人們的默認。

而在詩文一道,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曹操本人就是一位傑出的文學家,即使在戎馬倥傯中,他也寫下了大量的詩篇,何況他還有兩個文學上同樣出色的兒子,曹丕和曹植。有大批文人學士集中在了曹氏父子身邊,正所謂“百川赴巨海,衆星環北辰”,也開創了新一代穩健質樸的詩風,也就是後世所稱的“建安文學”。

他們力求寫實,不飾花巧,即使是翻寫樂府舊詩,也是以舊題來寫新辭,作爲反映時代特徵的真實記錄。

方纔楊文修所言的“詩文一道,在於造懷指事,不求纖密之巧,也不刻意求工,能抒胸臆,真摯感人,方爲上佳之作”的觀點,正是代表了這一時期文人們的普通看法。

甚至是這一時期,賢士文客們的爲人處事,也多追求自在灑脫、真實誠摯,以至情至性來打動人心,隱然已經有了後世所稱的“魏晉風度”的影子。

所以楊文修的話語,何晏再也沒有辦法反駁。

啪啪!

只聽主位處傳來清脆的擊掌聲,卻是先前那個中年男人脫口讚道:“在於造懷指事,不求纖密之巧,文修這兩句話,說得真正是好!也罷,不如臨汾就與平原侯以詩互論,如何?”

“明公,”臨汾公主嬌嗔道:“妾生性愚鈍,所長者,唯衣飾妝扮而已。若論詩文一道,便連平原侯的一根頭髮絲,都是遠遠不及的。但若說到‘造懷指事’,妾倒也有所長,妾身爲一個女兒家,所謂的情懷就是描眉敷粉,以飾美色。恕妾自贊,妾於此道,遍觀整個鄴城,倒也爲他人多有不及呢。”

她聲音嫵媚,語氣嬌癡,說話間又帶有三分頑皮,渾似一個閨中少女,向父輩撒嬌弄癡一般,織成不禁想道:“若這公主再長有三分顏色,加上這樣的性子,便我是曹操,也必得寵愛她了。”

果然衆人轟然一笑,紛紛道:

“果然是各有所長,好一個描眉敷粉以飾美色,公主之美,何止是鄴城,只怕天下美人都是不及啊。”

“如此便設兩局如何?一局比詩,一局比妝!”

“平原侯敷粉之道,還需好好向公主討教呢!”

或許是生於亂世,朝不保夕的緣故,民間儘管困苦不堪,貴族對於生活品質的追求,卻達到了極爲苛刻的地步。時下男子也往往華衣美服,體薰名香,甚至敷粉弄脂,也不罕見。何晏的粉侯之名,便是因爲他皮膚過於白晰,時人認爲即使是別的男子敷粉,也多有不及,因此而得來的稱號。

曹操也朗聲一笑,顯然臨汾這種頑皮靈動的話語,頗讓他心悅,溫言道:“臨汾你不擅詩文,卻可請在座的文士爲你效力。方纔文修也說過,只要以真摯感人即可,並不比較才華,有蔡大家評點,你又何懼子建呢?”

他這番話語,對自家兒子十分了解,當然對其文學才華也是頗爲自豪的。

曹植只是挑眉一笑,對錦幛後的臨汾公主,卻是連瞥一眼也欠奉。

臨汾公主在錦幛後輕聲一笑,道:“如此,便多承明公之言。那臨汾便要大膽一次,出來親點一位賢士了?”

曹操含笑道:“允。”

織成忽然想起,不知是歷史還是語文課本上,曾經提到過赫赫有名的“建安七子”,指的便是以曹氏三父子爲中心的鄴下文人集團。據說孔融、陳琳、王粲、徐幹、阮瑀、應瑒、劉楨這七人開創建安之風,亦爲天下文人中最傑出的代表。

上一年的“敬神衣”之儀上,這些人第一次參加了聚會,並在曹操的帶領下吟詠了不少膾炙人口的詩文,才使得“敬神衣”的聲譽達到了新的高度,引起朝野上下對於織造業的新重視。

可見詩文名風,對輿論推動極大,甚至能夠在這個以農耕爲主的時代,影響到根基還相當薄弱的工商業。

她不由得在腦子裡把自己先前謀劃之事,又重新過了一遍。對於臨汾公主及接下來一男子的說話,就自動忽略了。正默默唸叨時,忽聽一個清柔的女聲響起來:

“既然公主認爲徐北海的詩文最合心意,便請與平原侯以文相會罷。妾有一題,請二位靜聽。”

織成只聽這女聲也來自主位,又聽她自稱要出題,自然猜出這女子就是這次宴會的主角蔡昭姬了。聽她說話舒緩有度,入耳平和,果然是知識女性的風格。

至於徐北海,織成對建安七子的資料早忘了十之七八,只依稀記得他們的姓氏,這個徐北海好象就是那個徐幹,北海不象是他的字,倒象是他的郡望。

她對建安七子的詩文,更是一頭霧水。但能名列其中,這位徐幹一定也是頗有真才實學的。

曹植與那年輕男子一齊出列,向主位行禮道:“喏。”

他們一爲貴族,一爲名士,但是在蔡昭姬前,還是要恭敬地執子侄禮。織成從這邊張望過去,只見曹植今天的錦袍倒是穿得整整齊齊,頭戴玉冠,髮絲也是光潔不亂,顯然是經過了一番認真整飭。只是那一雙漆黑的眸子,依然閃爍着不羈的光芒。

說起來,他與曹丕最爲相似的地方,也就是這雙眸子了。都是黑白分明,神采逼人。不同的是,曹丕的多了一層淡淡的潤光,而曹植的卻是直懾心魄,咄咄逼人。

而那年輕男子顯然就是徐幹了,此時只是安靜地立着,不見驕縱,亦不見畏縮。他比曹植的年歲或許要略大,面相也老成些,雙頰瘦削,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

只聽蔡昭姬緩緩道:“聞前朝元帝時,有宮人嬙,自請和親。二位高才,不若就以此爲題罷,格律不限。”

她似乎是惜字如金,只說了這幾句話後,又閉口不言。

曹植與那名爲徐幹的年輕男子面面相覷,甚至連整座殿中,也是一時陷入了沉默。

蔡昭姬所說的元帝宮人之事,就是後世傳奇故事中常見的主角王昭君。昭君本是南郡秭歸人,本名嬙,以良家子的身份被選入宮,但三年都沒有機會見到漢元帝,自然也得不到寵信。後來匈奴的呼韓邪單于來朝見漢天子,願以和親,爲漢家之甥。元帝選出五名宮中的良家子嫁給他,王嬙認爲自己在宮中無益,於是自請嫁給單于。

陛辭元帝的時候,君臣才發現王嬙是一個絕色女子,“豐容靚飾,光明漢宮,顧影瞻徊,竦動左右。”但是也只能惋惜地讓單于帶走了她,昭君便是她的封號,後來因爲避司馬昭諱,才改稱明君、明妃。

據說昭君出塞時,曾彈起琵琶,思念故鄉,其聲之悲,令關外的大雁都紛紛墜落。後人稱落雁之美,便是指的這個典故。

她嫁給單于後,終身沒有回到漢土,也生養了幾個子女。她的後人始終將漢認爲外家,與漢朝來往密切。

蔡昭姬的身世,與這位王昭君,不僅是名字中都有一個昭字,甚至身世經歷,都頗有相似之處。都是無奈之下流落異域,與蠻夷生兒育女,還要強忍那裡的荒涼不堪,受盡苦楚。所不同的,是蔡昭姬終於返回漢土,雖有曹操的垂憐,但無論被怎樣尊崇地對待,畢竟還要面對世人暗地裡異樣的目光。

而王昭君與之相比更是可憐,據說年過三旬,便逝於異域的碧草白沙之中。

所以蔡昭姬此時竟要求曹植與徐幹,以昭君爲詠,顯然是大有深意。往深處來說,或許她雖然被以榮耀的儀式迎歸,其實心中惴惴不安,想要知道在世人的心中,對自己這個曾失身異域、困頓不堪的女子,究竟有何看法;也想知道自己在漢地,是否真有容身之處吧?

沉寂之中,只聽曹操嘆了一口氣,道:“昭君出塞,也是千古的美談。以一弱女之身,換得兩國平安,可算是不讓鬚眉的巾幗丈夫了。只是箇中淒涼孤寂,畢竟難與人說。你二人以此爲題,很好、很好。”

他這一番話,相當於是定下了基調。首先當然是肯定王昭君出塞的重大意義,這在間接中也是安慰了蔡昭姬。其後表示,他對於昭君的心中情懷,其實是十分體諒的,暗示二人在詩文之中,最好也能貼切這樣的心境,以慰藉蔡昭姬的不安。

織成聽到此處,不禁暗暗點頭,想道:“這曹操身爲一個男子,卻能不拘女子所謂的節操貞德,說出這樣安慰蔡昭姬的話來,倒也是個心胸豁達的丈夫。不象三國演義上那樣,被說成個心胸狹窄之輩,果然野史是靠不得的。”

有了曹操定下的基調,曹植與徐幹便心中一鬆,雙雙應道:“喏。”

早有內侍在殿中設下兩張案几並錦褥之物,又在几上擺好兩副筆墨,鋪好帛書。

曹植和徐幹二人坐於案几前,略一沉思,便刷刷地在帛上寫了起來。

只是二人的神態,又有所不同。

曹植是飛腕而寫,且似乎已融入其中,一時皺眉,一時嘆惋,意態灑脫,渾然已忘卻了身在何處。

徐幹卻始終是拔直了身脊,俯首而書。細長的眉眼微微垂下,整個人便如在書齋中一般,平靜如亙。

不到一柱香功夫,曹植先長身而起,向着主位一揖,道:“子建已寫成雜詩一首,請誦。”

曹操的聲音傳來:“可。”

早有內侍躬身過來,取過曹植那張酣暢淋漓、滿是墨字的帛書,又小心地退到一邊,這才朗聲吟道:

“高臺多悲風,朝日照北林。

之子在萬里,江湖迥且深。

方舟安可極,離思故難任。

孤雁飛南遊,過庭長哀吟。

翹思慕遠人,願欲託遺音。

形景忽不見,翩翩傷我心。”

“好一個孤雁飛南遊,過庭長哀吟。”一個年輕男子喃喃道:“昭君遠離漢庭,萬里淒涼之情,大概也只能憑藉鴻雁才能傳遞罷,可惜她卻不知,那雁也正如她一般,乃是一隻孤雁,可憐、可憐!”

看他穿着雖不華貴,但頗具情致,顯然是賢客文士之流。而他這一番話,也頓時引得殿中一片嘆息,連曹植本人臉上都有了淒涼之色,似乎人人眼前都飛過一隻孤雁,哀鳴陣陣,飛往胡庭。

織成卻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非矣,昭君既已離漢,必有毅然之志,豈會有孤雁之情?曹子建雖有才,卻終是不明白女子情懷,非拘一家一室的道理。”

槿妍在她身邊,聽得最是清楚,不由得望了她一眼。

徐幹也緩緩起身,將寫滿字的帛書遞給另一個小內侍,又撣了撣袖,垂眼而立。與曹植的不羈相比,顯得十分低調而且安靜。

小內侍朗聲念道:

“浮雲何洋洋,飄搖不可寄。

枯枝時飛揚。身體忽遷移。

不悲身遷移。但惜歲月馳。

別來歷年歲,舊恩何可期。

重新而忘故,君子所尤譏。

既厚不爲薄,想君時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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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長此詩,可得感懷之三味也。”這次說話的卻是另一中年文士,頜下三縷長鬚,面露沉思之色,緩緩道:“別來歷年歲,舊恩何可期?昭君雖身在胡庭,心猶向着漢家,時刻都沒有忘懷舊時的恩德,最後的四句,更是思念之中,猶有憂患。只恨此身不得已,可嘆啊,可嘆。”

偉長是徐幹的字,這中年文士稱呼他如此親近,或許也是鄴下文人中的一員。槿妍聽到此處,不禁又望向織成,果然她只是微微一笑,笑意中卻頗有不屑。倒是明河在旁邊咕噥道:“那元帝狠下心將她一個弱女送往胡地,便是心向漢家,也複雜得很,什麼思念之中猶有憂患,憂何之,患何之?”

“聲音小些,莫叫人聽到了,還以爲你跟大名鼎鼎的徐北海打擂臺呢。”織成含笑制止道:“沒想到我們明河,倒是個爽利性子。這兩首詩皆有華採,所比的地方,無非立意罷了。我們且聽聽,蔡大家是個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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