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篇_第九十三章 責難

陳玄之這一阻攔,他身後的幾名方士便隨之跪拜在地,呼道:“望大祭酒三思!”

先前還在鼓譟的綵衣方士陣中,也有部分停止下來,頗帶疑惑、甚至有幾分好奇地向陸焉看了過來。竊竊私語道:

“陳祭酒如此鄭重,難道那美丈夫當真是我們的師君?”

“嗣君仙逝後,夫人攜師君不知所蹤,但怎會來到陸府之中?”

“可是那金水訣與天師劍,豈是常人能習能佩?必有天師之血脈,絕非外人。”

“說起來,看他那舉止做派,當真有幾分嗣君的模樣。”

“其骨清神秀,與陽平觀中天師畫像也頗爲相似呢……”

張修內力深厚,耳力精遠,那些議論之聲,都傳入耳中。頓時臉上籠罩一層黑氣,電般的目光一掃陳玄之,喝道:“陳玄之!你也要夥同這權門小兒,顛覆我道門正統不成?”

“不敢!”

陳玄之似是不敢直攖張修鋒芒,不禁縮了縮脖子,但看向陸焉時,不知怎的多了幾分膽氣,強自挺直了脊背,大聲道:

“我天師道中,以天師血脈能書符錄、上達天庭之故,只有張天師嫡傳後人,方能爲道中之主。所以纔有非教主不能御金水訣、催天師劍之說!”

他轉向那些綵衣方士陣中,高聲道:“玄之昔日曾蒙嗣君大恩,多年來一直不曾忘記尋找夫人與師君。今見到這位少君,能御金水訣,又佩天師劍,豈能不問個明白?否則將來至黃泉之下,有何面目參見天師、嗣君?若當真這位少君便是我們師君,我天師道十餘年來重獲明主道君,難道不是喜事一樁麼?大祭酒又爲何不允?”

頓了頓,他心一橫,喝道:

“難道大祭酒代攝門事久了,竟忘了自己並非師君麼?”

這幾句話實在誅心,張修頓時臉漲得通紅,手上青筋暴綻,幾度方纔忍住沒有一刀砍過來。

只是一雙眼睛死死瞪住陳玄之,若眼中能飛出刀子,早就將這忽然膽大包天的祭酒割得七零八落。

他雖自重身份,未出口反駁,方士陣中,自有他的親信方士叫出來道:“大祭酒心繫道門,十餘年殫精竭慮,我道門上下誰人不曉?豈容爾胡言污衊!”

“正是!便是當真有什麼師君,這十餘年來他不知躲在何處逍遙快活,渾不管我道門信民死活,這亂世之中,若不是有大祭酒苦苦支撐,誰知道天師道如今又是什麼情形?”

“十餘年前,嗣君纔剛仙逝,我道門之中便有宿敵來犯。倉猝之中,夫人攜嗣君之子,帶天師之劍,在衆祭酒拼死保護下,自陽平後山奔走,從此杳無音訊。後來我們只得知夫人與嗣君之子下山後遭到追殺,早已母子分離,而夫人也於數年前已經離世,嗣君之子卻失去了消息。”一直沒有說話的,跟隨陳玄之前來的一名方士,忽然揚聲說道。

他氣息悠長,語音清亮,頓時蓋住了那些燥雜叫囂:“那時嗣君之子才只是五歲的*,便先後與父母仳離,獨自飄泊亂世之中,十餘年來,不知經歷多少人情冷暖、顛沛流離,才僥倖活到了今天。”

他話語中帶上了幾分慨嘆:“不知我天師道中,有誰人肯這樣逍遙快活?”

衆人不禁一窒,同時望向白馬上那素衣身影。陸焉勒馬而立,懷中仍半靠着那死活不知的絳衣女子,靜靜不發一言。風吹衣衫,如玉樹臨風而動。不知爲何,那清逸出塵的風儀之中,竟無端地多出了幾分蒼涼之意。

便是叫囂得最厲害的幾名方士,都不覺垂下頭去。

織成只覺頭腦越發昏沉起來,想必是陸焉喂她服下的藥丸起了效用。勉力擡眼去看陸焉,只見他輕輕抿了抿脣角,眼神微微一黯。

心中模模糊糊地想道:“原來你和我……竟是一樣的。”

張修冷笑一聲,道:“吳可貞,你要弄清楚,即使是顛沛流離,那只是嗣君之子,又不是你眼前這位高權重的陸府少君!”

“大祭酒,可是那金水之訣……”

陳玄之話頭剛起,便被張修無情截斷:

“天師之劍,人人皆可執之,難道人人都是師君?至於那金水訣麼,既然只有天師嫡傳之人才能修煉,那麼是真是假,外人何從得之?天下之大,金水訣未必是最厲害的功夫;所謂至死後身有薔薇色枝椏狀花紋,也未必只有金水訣才能辦得到!”

織成早知這個張修看樣子就並非良善之輩,他代師君之職,攝道門事長達十餘年,若不是礙於天師道的教主只有天師血脈可傳這一條鐵規矩,只怕早就自己做了師君。又如何肯讓一個忽然出現的陸焉輕易坐了這個位置?

他這樣強詞奪理,自己朋黨又遍佈道門之內,立刻有許多親信鼓譟起來道:

“大祭酒言之有理!”“需還要再證此人身份,否則天師之後的名頭,豈不是輕易被冒領了去?”

陳玄之還待要說,卻被那吳可貞暗中拉了拉衣袖,示意他靜觀其變。

吳可貞是教中老一輩的祭酒,向來穩沉持重,即使是張修把持教務十餘年,也未曾動得他一根毫毛。陳玄之雖然對他信賴,但心中着急,低聲道:“吳兄你見識廣博,難道不知眼前這陸少君所用的,十足十的是金水訣?當初天師正是藉此訣縱橫天下,若還有這樣厲害的功夫,又怎會有我天師道?張修胡言亂語,分明就是將天師道看作他囊中之物!”

吳可貞微不可覺地搖了搖頭,也低聲道:“可你我心中都明白,若是那物件不在,便是嗣師之子,也無可奈何。這陸少君竟肯拋下榮華,來爭這師君之位,想必自有對策,若他連這個能耐都沒有,縱然你我拼了老命,迎他回教,他又如何應對張修那幫牛鬼蛇神?迎了也是枉然!”

陳玄之略一猶豫,但心中不得不認可吳可貞的話,嘆了口氣,站在了一旁。

陸焉自然也早對張修的反應有所預料,見吳陳二人都沉默不語,心中隱約猜到了七八分。

是那在洛水之中,就已失去的陽平治都功印!

不禁暗歎一聲,忖道:“此時我身上全無玉印氣息,教中祭酒以上之人的功力都能察覺得到。所以張修勢必馬上向我發難,而陳吳二人即使想迎我回教,也因玉印之事,有諸多顧忌。”

低頭看了看懷中絳衣女子,只見她眼簾闔下,半醒半沉。暮靄光影,恰好篩落在她拂亂的鬢髮間,臉頰邊還有未拭盡的血污。

她來這個人間已經許久,他也漸漸忘了她或許是神女的身份。即使……即使洛水中發生的那些事,每一點一滴,他即使在半夜的夢中醒來,都能清晰地全部記起。

有時覺得她是極頑強的人,無論放在怎樣惡劣的環境中,無論遇上什麼樣的人,都不肯屈服。

有時覺得她鐵血心腸,不管誰擋在她的前面,她都無絲毫猶豫,如農夫剷草一般,務必要將對方除得一乾二淨。

這倒沒什麼,這世間許多男子也是如此。

原以爲她幾乎算得上丈夫之志了,可她偏還有着婦人之仁。不僅是對一個元仲,還有對她綾錦院的那些織奴內侍。

明明是那樣珍惜性命的人,卻一再豁出性命,只爲了去護着那些她在意的人。

玉印就在她那裡。

他若用心去查,她再厲害,也比不上他的勢力。又或者,直接抓起她,嚴刑拷打,未必就不會沒有收穫。

可是他不願意。

他相信她並不是那樣貪心的人,她救了他,如何還會要他的玉印?她只需當時將他獨自留在洛水底,他的龜息功散去後,無法避水,自然會溺斃在那裡。

她不肯歸還,是真的有苦衷?

所以他一直留意着她,甚至派了槿妍去。她猜得不錯,槿妍前去幫她,並不僅是他的好意,他其實還是爲了那玉印。

當初他託辭說那玉印是曹植所借,是爲了掩飾自己身份。而那枚玉印,對他的身份來說,是等同性命般珍貴的東西。

然而此時,凝視着懷中那張因了疲憊而顯得格外軟弱的面孔,那即使在半夢半醒時仍然倔強蹙起的遠山眉,他想,也許到了後來,他留意她,並不是爲了陽平治都功印。事實上,他早就忘了這個。

只到此時,都是如此。

他寧可面對張修的責難,亦不願強她所難。

果然,他聽見張修陰測測的話語,在微涼的風中響了起來:

“我天師道歷代教主,以太上老君爲教主,以老子五千文爲經典,以三官手書勸道民悔過,以符錄法咒驅使鬼神上奏天庭。道,乃本教根基。劍法武功,倒在其次。君既自承爲嗣君後人,卻不知那陽平治都功印,可在君的手中?”

“果然是繞不開這陽平治都功印!”陸焉心中一沉,又想:“那玉印去處,委實太費夷所思,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但又着實繞不過去。說不得,只好以強勢壓之了。”

當下微微一笑,道:“陽平治都功印,並不在我的手中,但我想我一定可以找到它。”

此言一出,衆方士頓時譁然。甚至連陳玄之和吳可貞這些早已察覺他身上並無玉印氣息的祭酒們,聽他直承此事,也不禁愕然相顧。

要知道陽平治都功印在天師道的位置,就等同傳國玉璽之於皇帝。皇帝若是丟了玉璽,如何制誥發敕?

天師道的教主若是沒有陽平治都功印,又如何能做教主?

“但我確爲嗣君之子,天師劍與金水訣可以爲證。誰若質疑此事,不如就以身試之!”

夜色漸重,陸焉的語聲涼如碎冰。彷彿感知到了主人心意,冰絜劍頓時光芒大起。

“小兒妄言!”

張修得意之極,仰天大笑道:“自天師到嗣君,向來是印不離身,你既無印,卻自承師君身份,誰知道包藏的是什麼禍心?衆鬼卒!”

方士們齊聲應喏:“在!”

張修長刀在空中一揮,面容剎那間變得猙獰:

“與我殺了這小兒,衝入銅雀臺去!美人珠玉,任予所取!”

陳玄之大驚失色,顧不得許多,再次攔在了陸焉馬前,向張修大聲呼道:“大祭酒!少君必是張氏子,慎行啊!”

其實陸焉身畔親衛林立,但陳玄之驚愕之下,不管不顧,竟還是以身擋避陸焉,顯見得其內心深處,的確是認定了他即爲嗣君張衡之子。

張修回頭瞪來,眼中兇光畢現!

轟!黃芒閃出,刀光漫空,已雄橫無比地襲向陳玄之!

劍光閃現,卻是陳玄之早料到張修會出手,腕底長劍遞出,反攻向張修胸頸。

張修冷笑一聲,竟然不避不閃,刀光如瀑般,凌空席捲而至,撞上了陳玄之的劍身!

真氣激盪,陳玄之悚然舉劍,勉強接了一擊!剎時只覺無數氣勁穿臂而入,經脈幾欲暴裂!

耳邊只聽到吳可貞呼叱之聲,杖影橫空,卻是他也衝了過來。

張修身後早搶出數名親信方士,攔住了吳可貞。

陳玄之再難承受那蛇蠍般鑽動的氣勁,暗道:“張修果然魔功大成!我一時輕敵,此命休矣!”

錚!錚!

又是兩聲金鐵交擊之聲,遽然在空中響起。

寒光一閃,如冷虹跨空,斬斷了那數縷氣勁。陳玄之只覺身形一輕,已被人凌空帶起,輕輕放在一邊。

他背後發冷,知道自己方纔險些喪命。驀地回過頭去,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角素衣。

陸焉不知何時,已經躍下馬背,手中長劍寒光閃閃。

張修臉上神情變幻不定,他手中刀身如金,樣式奇特,方纔對上了陸焉那柄冰絜,竟沒有當中斷裂,而只是崩了一個指甲大小的缺口,顯然也是一件寶刃。

吳可貞此時鐵杖已經逼開那幾名方士,厲聲道:“張修!你利慾薰心,爲攔阻師君繼位,竟不惜要同門操戈麼?”

此時陸焉將手中繮繩往後一丟,自有親衛接住。

陳玄之站穩身形,往馬上看去,只見那絳衣女子不知是否傷勢過重,此時一動不動伏於馬背上,似乎已經沉沉睡去。

在某一瞬間,他看見那絳衣女子身上,似乎籠有一團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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