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白大可不必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語。
如這個年代的女人,丈夫在外面有個紅顏知己,即便是帶回家裡來,也算不上什麼大事。
可蘇月白不願意被這個時代同化,哪怕這注定是一條荊棘路,她也能走的坦然。這時,她便有幾分慶幸,自己的運氣倒也還算好,讓她遇到了陸彥墨。
這個男人長得是一副威武強壯的樣子,可也有幾分細膩心思。唯有一點,讓蘇月白感動。對於婚姻,他是認真的。
即便三妻四妾,是在律法上都有規定的。假如在現代,男人有了其他女人,是道德敗壞,被人罵種、馬。可在這個年代,這是一種普遍現象。這麼一對比,陸彥墨這個人就顯得太過奇怪了。
蘇月白很想聽一聽他究竟是怎麼有這種古怪的想法,倒是挺招人喜歡的。
陸彥墨奇怪的瞪着她,好像要出牆的人是她一樣。
“當初家裡窮成那樣,你都沒想着逃跑。當我不知道她們的心思?不過是看着咱家過好了,才惦記上。”
“男人不都貪戀美色……”
“屁。”
喲,難得呀,竟還罵了聲髒話。
“就是見人家的果子熟的好,想摘了吃!”
蘇月白從原身的記憶中,竟還真的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原身剛與陸彥墨在一起時,他因爲受了傷或是得了病,人瘦的都脫相了。身上穿的破破爛爛,連乞丐都不如。
既成了婚姻,原身也肯老老實實和陸彥墨過日子,後來便有了二驢。後來陸彥墨去山上打獵,又找了些雜活做,家裡也有了餘錢,日子才漸漸好起來。
等到原身快生產時,陸彥墨已經大變樣。不僅恢復了英俊的容貌,連體格也健壯了許多。
如此容貌,在青沙鎮這種地方自然是打眼的。蘇桃紅來她家裡打秋風,看了一眼便惦記上了。至於其他女人,也許並沒惦記陸彥墨之妻的位置,也想着能和這個英俊的男人發展些什麼。
不是男人好美色,女人也好、色呀。
蘇月白在心中嘀咕,面上半分情緒不露的問:“林霜霜那兒,你打算怎麼辦。”
陸彥墨睨了眼她,神情中帶着一絲小心:“流言這種東西,傳出去就變了樣子,也不好禁止。要是出來澄清,倒是真的有過什麼,像咱們心虛。”
陸彥墨說的倒也不錯。
有些事你急着澄清,有的則是澄清也沒什麼用處,倒不如順其發展。
蘇月白在意的是這流言中分明提到了陸彥墨的容貌,這可就不好辦了。
“那丫鬟已經被髮賣了,只要沒有新消息,這流言的熱度會慢慢褪去。我在乎的不是這個,而是你打算怎麼都對付林霜霜。”
一個小女子要用什麼方式對付她,都很簡單。無非是名聲與性命,或二者皆取。
蘇月白需要的是陸彥墨給一個肯定的答覆,不要讓這種煩心事再鬧到她的頭上來。她以前沒遇到過類似的事情,現在才發現,她是真的受不了有些不知所謂的人在她面前找存在感。
陸彥墨唯恐她發火,忙保證一定會盡快將林霜霜從青沙鎮趕走。
是夜。
經過了幾日的擔驚受怕,林霜霜因陸彥墨受到的驚嚇,也冷靜下來。
她轉念一想,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便是禁止又有什麼用?她畢竟是和他睡在同一張牀上,哪怕沒發生過什麼事,自己沒了清白。到時候她就去陸府門前鬧一次,不怕他不認。
雖然想到陸彥墨那雙黑黝黝的眸子,看着人時候尤其嚇人,但想到陸家的榮華富貴,林霜霜決定鋌而走險。
她也不圖正妻之位,不過是個妾位,難道他還不肯給她?
林霜霜的算盤打的響,甚至認爲這幾天陸彥墨沒有上門來找她,顯然也有放她一馬的想法。
但就在她即將睡下,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房裡。
林霜霜嚇得要尖叫,便聽那人說:“你敢叫一聲,我即刻就要了你的命。”
嚇得她屏住呼吸,顫抖着問:“我與壯士無冤無仇的,不敢聲張。但凡有壯士需要的東西,儘管拿去。”
那人嗤笑了聲,上前點亮燭火。出現在她眼前的,竟是一張年輕英俊的長相。不像個賊人,倒像個書生。而且看着,還隱約有幾分熟悉。
“我家老大今日沒空過來。哦,他是不想看到你這張臉,免得作嘔。”
林霜霜自長大,還沒被人這麼對待過,一張臉青白,羞憤欲死。
“何必羞辱人。”
龐文低低笑了聲,對她故作姿態全作不知。他今天只當個傳話人,可沒那心思看她演戲。
“我老大那日留下話來,讓你不要將此事宣揚。可沒曾想,如今是整個青沙鎮人盡皆知……”
林霜霜聽到此處,呼吸一頓。要說她先前是自視甚高,現在可不敢託大了。
這人沒驚動府中任何一人,便出現在她的房裡,顯然武功極高。這種高手,想要無知無覺的要她的命,也不是件難事。想到這裡,她的臉又白了幾分。
深更半夜,看着猶如鬼魅一般。
龐文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老大說的沒錯,這種女人多看一眼,眼睛都要瞎掉了。
“林小姐可想好了。”
“我,我不明白。”直到此時,林霜霜心裡還懷抱着幾分癡念。希望事情能有過轉圜。
然,龐文僅是擡了擡眼皮兒,喉間溢出一絲不客氣的嘲弄。
“林小姐如何不明白?不過是揣着明白裝糊塗,自欺欺人罷了。我也懶得與你多說,你是如何想,我也不在意。便與林小姐說一句,立刻帶人離開青沙鎮,否則性命不保。”
“你……”她瞠大眼睛:“你如何就要趕我走!”
“林小姐自己的做的事兒,難道還不清楚?老大心善,不願意要你這毒婦性命。至於對我而言,殺個人,與殺只雞沒有任何區別。你還是想清楚了,否則的話……”
林霜霜呼吸一頓,那人已如來時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重重的嚥了口唾沫,忽然喊道:“紅菊!快進來!人呢,都死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