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管賬?”馮潤月有些意外的說,“那你相公呢?”
紀蓮子的釀酒生意,週三伯與許驚風家都有入股,如今的賬務是周景琅在管,這些馮潤月是知道的。
讓她管賬,那周景琅做什麼?
“景琅教書啊。”紀蓮子道,“姐姐不是知道了嗎?我大伯在村裡建好了私塾,景琅要去管私塾了,哪裡還能讓他再操心生意?”
“是啊。”韋氏微笑着說,“景琅有私塾管着,這生意上的記賬就由妹妹管着,這不是剛好的事嗎?”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紀蓮子笑着拍板,“姐姐的月銀先定爲五兩,等咱們的生意做大了,再給姐姐漲月銀!”
“這,這樣好嗎?”馮潤月一下子激動起來,滿眼的驚喜,秀美的臉頰都有些泛紅。
她還以爲自己從此要以刺繡度日,艱難的還債,哪知紀蓮子會讓她跟着做生意。
別的她不行,管賬她行啊!
出嫁前在家裡學習庶務,出嫁後在婆家料理庶務,她對管賬可是一點都不陌生呢!
“這樣很好!”紀蓮子笑說,“等景琅的私塾開始授課了,就讓彤兒跟着蕊兒和小虎海子去私塾上課,不上課的時候就一起練武。平日裡有靈芝姐幫着咱們照看孩子,咱們可以專心忙生意!”
靈芝是韋氏的閨名,兩家人如今越發親近,紀蓮子便改了口,不再叫韋氏嫂子,變成了靈芝姐了。
“是啊,我來照看幾個孩子就好。”韋靈芝柔柔的笑着說,“我習慣了做家務帶孩子,別的我也不會。再說我家與蓮子家住對門,方便的很呢。”
馮潤月感動的熱淚盈眶,失態的一手一個拉住韋靈芝與紀蓮子的手道:“謝謝姐姐!謝謝妹妹!遇上你們,真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跟着紀蓮子做生意,一開始就月銀五兩,她在婆婆家的時候,月例也就五兩銀子。
紀蓮子釀的酒她跟着嘗過了,心知這樣的好酒定然能賣火,生意會越做越大。
這樣下去,她很快就能還上欠債了!
“呵呵,都說人倒黴到了底就會時來運轉,姐姐是黴運已經到頭了,如今可不是時來運轉了?”紀蓮子打趣道。
“可不是,妹妹此後憑自己的雙手吃飯,來日再找個如意郎君,好日子指日可待啊。”韋靈芝笑着說。
一聽韋靈芝說出“如意郎君”四個字,激動中的馮潤月仿若被澆了一頭涼水,滿心火熱降下溫度。
跟隨紀蓮子的這幾日,她看在眼裡,羨慕在心裡。
許驚風與周景琅都對自己的媳婦溫柔體貼,日子過得蜜裡調油,孩子也聰明可愛無憂無慮。
這樣的好日子,她是一日都沒過過。
若不是親眼看見,她都不敢相信,這樣尋常的農家,日子竟然過得這般舒心快樂。
夜裡她每每感嘆,自己這二十年真是白活了。
除了孃親還在世時她過了幾年舒心日子,孃親一去,她的日子便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就算嫁了人,日子也沒有變好過。
韋靈芝見自己一句話就說的馮潤月沒了喜色,心虛的看向紀蓮子。
紀蓮子搖頭微笑,拍拍馮潤月的手道:“姐姐,以前的不如意就別想了,以後咱們好好過日子就是。靈芝姐也沒說錯,將來姐姐遇到真心人,還是要再嫁的,總不能孤身到老不是?這女子啊,一次遇不到如意郎君,還能一輩子都遇不到?”
“是啊妹妹,那種負心人你就別想他了。”韋靈芝也跟着勸。
“娘,那個爹不好,娘再給我找個好爹!”彤兒站起身樓主孃親的脖子脆生生的說。
彤兒一句話,把三個大人都逗樂了,連馮潤月都忍不住笑出來,捏捏寶貝女兒的臉蛋道:“淨胡說!”
“我纔沒胡說呢!那個爹是不好嘛!”彤兒撅起嘴撒嬌,直往馮潤月懷裡鑽。
三個媳婦笑成一團,一片烏雲散盡。
正說笑的時候,窗外傳來週三貴的聲音,說他要回家了,問紀蓮子還有什麼事吩咐沒有。
紀蓮子忙打開窗子,
告訴週三貴,讓他明兒吃了早飯去釀酒作坊,她要去看看。
週三貴答應一聲,面色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紀蓮子,見紀蓮子沒有別的話說了,才神色有些不寧的走了。
韋靈芝看着週三貴好像有話想說的樣子,對紀蓮子道:“蓮子,我看着三貴好像有什麼事?”
“還能有什麼事,寶芸的事唄。”紀蓮子道,“今兒我可沒精神跟他說寶芸的事,讓他忍一晚上吧!”
韋靈芝點點頭,又道:“既然決定讓潤月管賬,那是不是去跟景琅打個招呼?”
“對,是得告訴他們一聲,走,咱們去堂屋。”紀蓮子下了炕道。
三女帶着彤兒出了廂房去了堂屋,許驚風與周景琅正在說私塾的事。
見她們進來,二人便停住說話招呼她們坐下。
紀蓮子說了讓馮潤月管着釀酒生意的賬務,周景琅與許驚風都覺得這樣挺好。
馮潤月算是自己人,自己人管賬最放心。
又商量了一會釀酒生意的安排,等着蕊兒小虎他們扎馬練功夠了半個時辰,周景琅便帶着媳婦孩子狄漾豹,與馮潤月母女和小慧告辭回家歇息。
海子就留在許驚風家住下了,他如今是許驚風的徒弟,算是許家的人了。
反正許驚風家與周景琅家住對門,海子也沒啥捨不得的。
終於回了家,紀蓮子安排馮潤月母女住廂房,她帶着蕊兒小慧一起擠西臥房,讓周景琅一個人住東臥房。
周景琅不滿,拉着媳婦進了裡屋小聲道:“你我是夫妻,不該同牀共枕嗎?你與蕊兒小慧擠在一張炕上睡,都不覺得難受?”
紀蓮子撅撅嘴,不自在的別開臉道:“西臥房是小慧的奶奶去世的屋子,我不是怕小慧傷心難過嘛。”
“藉口!”周景琅板着臉道,“你若是怕小慧難過,那讓她和蕊兒睡東臥房!咱倆睡西臥房!”
紀蓮子撅着嘴還想反抗一下,周景琅卻強硬的說:“就這麼定了!我去跟她們說!”
說罷,周景琅便氣勢洶洶的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