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康文淵是死是活,相信這也是他一直想做的。
“康文淵什麼也沒做!”黎敬御沒受傷的那隻手緊握成拳,狠狠的砸在桌上,以發泄他心中的怒火!
楚清妍大惑不解,納悶的看着黎敬御:“既然他什麼也沒做,又怎麼會害死你最愛的人?”
黎敬御咬牙啓齒,狠狠的說:“他見死不救!”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詳細點兒行不行?”她快急死了,黎敬御就像擠牙膏,她問一句他說一句,聽得她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詳細?要怎麼詳細?”黎敬御猛的站了起來:“我不想再說了!”
“黎敬御,你告訴我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康文淵他怎麼見死不救了,我覺得他不是那種人,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黎敬御轉身就走,楚清妍急急忙忙的跟上去。
聖誕節快到了,城市各處開始張燈結綵,原本是西方的節日,沒有信仰的國人也當個節日來過。
“黎敬御,你別走這麼快,把話說清楚好不好?”
人高腿長,楚清妍一路小跑,追着他到了市中心的廣場。
廣場上有不少的人在晨練,還有不少上班族,匆匆忙忙的走過。
他在廣場的中心駐足,擡頭望着面前高大的城市標誌---藝術化了的“川”字,三條線糾纏在一起,呈火箭發射狀,指着天空!
黎敬御緩緩的回頭,專注的看着楚清妍:“清妍,對不起,你能原諒我麼?”
“黎敬御,有些傷害不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忘記的,雖然我很想原諒你,可我真的做不到,你對我來說,就是個噩夢。”
“雖然你以前對我很好,可只要想到那些統統是虛情假意,你爲報復康文淵設的陷進,我就不能允許自己原諒你。”
“現在康文淵失蹤了,生死未卜,我希望你能放棄仇恨,活回你本來的面目,我想,本來的你,應該也是不錯的人,沒必要讓自己這樣痛苦下去,更沒必要讓別人也跟着痛苦!”
楚清妍不知道黎敬御能不能把她的話聽進去,但這些話堵在喉嚨裡,不吐不快,說出來,胸口就沒堵得那麼慌了,呼吸也能順暢些。
“要我不恨康文淵其實也不難……”黎敬御很真誠的笑着說:“只要你原諒我,留在我的身邊,成爲我最愛的人,所有的問題,就很容易解決了!”
黎敬御的話,真的是信不得,撒謊也不眨眼的人,心機不是一般的深厚。
即便是他說得再情真意切,楚清妍也不心動,冷冷的看着他,直搖頭:“別開玩笑了,你是想利用我引康文淵出來吧,找這麼多冠冕堂皇的藉口做什麼,我不是小女孩兒,甜言蜜語的哄騙,根本起不了作用。”
“呵,我沒騙你,也沒哄你,我說的也不是甜言蜜語,是我的心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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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敬御鬆了鬆襯衫的鈕釦,望着天,長長的嘆了口氣:“你和小宇不在的這一個月,我真的很想你們,少了你們,家裡空蕩蕩的,很冷清。”
“我一直想來接你們,可又怕你還在生我的氣,就一直猶豫,不容易下定了決心,就過來了,看到你和小宇,心情真的會好很多,你不原諒我,也在我的預料之中,之前那麼對你,確實不應該,我會盡量彌補!”
“你能意識到自己錯了就好,以後不要再想仇不仇,怨不怨的事了,放下包袱,好好的生活!”
楚清妍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你就放過我和小宇吧,以後各過各的日子,你不干涉我們,我們也不干涉你……你有那麼多的女人,她們都可以再給你生孩子……”
“我不要別的女人,我就要你!”黎敬御猛的抱住楚清妍,寡薄的脣堵住了她的嘴,喉嚨裡的驚呼被他吞入了腹中。
“唔……”楚清妍奮力掙扎,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把他推開。
“黎敬御,你別得寸進尺!”她又氣又惱,不過好好和他說了幾句話,他竟然就在大庭廣衆的做這種事,太無恥了!
他終究還是想用她來報復康文淵,他眼中的恨意從未消褪過。
攤牌之後,他就沒必要在她的面前僞裝,哪怕他在她的母親和繼父面前裝得再像,她也能一眼看出,他虛僞的內心。
“你還在等康文淵回來?”黎敬御抿了抿脣,笑得很詭異:“他或許永遠不會再回來,你還是打算一直等他?”
“是,我是在等康文淵回來,他肯定會回來。”楚清妍摸出紙巾擦了擦嘴:“你不是也在等康文淵嗎,你和他之間的仇怨,也該有個了斷。”
“嗯哼,你說得很對,是該有個了斷,可惜,那一下沒撞死他,不然我現在也沒這麼煩!”
黎敬御的右手很自然的搭在楚清妍的肩上,被她狠狠的推開:“別碰我!”
“如果沒有康文淵,我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快快樂樂的在一起!”黎敬御的神情略有些落寞,好像真的很遺憾似的。
康文淵的存在,對黎敬御來說,就是芒刺,讓他永遠不能舒坦。
被仇恨矇蔽眼睛的人,真是可憐,可恨又可悲。
“黎敬御,做這些損人不利己的事,你覺得快活嗎,爲什麼就不能放下仇恨,爲自己活一回?”
人生本來就不長,無休止的紛爭,無休止的算計,究竟怎麼樣才能得到心的滿足,是爭贏,算贏還是……爲自己活?
“呵,你不是我,當然不會懂我,讓康文淵痛苦,我就很高興,他越痛苦,我就越高興,把他打得無力翻身,我覺得很有成就感!”
黎敬御退坐到廣場邊的長椅上,看着自己受傷的手,問道:“你知道貓捉了老鼠爲什麼不馬上吃掉嗎?”
楚清妍想了想,不確定的說:“因爲貓要戲弄老鼠,增加成就感?”
“沒錯,就是這個原因,要康文淵死,易如反掌,但如果他死了,我豈不是沒得玩兒了,就要他活着,慢慢的折磨他,把我的恨,一點一點的加諸在他的身上。”
黎敬御咬牙切齒,眼底寒光熠熠,他就是這麼的變態,以折磨人爲樂,還在楚清妍的面前炫耀,就怕她不知道,他是個變態。
“說得還挺輕鬆,你現在不也找不到康文淵嗎,如果他真的有那麼容易被打到,就不是我認識的康文淵了!”
很多時候,康文淵都很淡薄,他總是抱着一種謙和的態度來對待人和事,金錢地位,似乎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以內,只一心一意,把工作做好。
楚清妍始終不相信康文淵是見死不救的人,雖然他性格內斂,但絕對不是冷血的人。
畢竟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兩年,或多或少,還是瞭解他的。
如果路邊有老人家摔倒,他一定會去扶,只是不知,黎敬御說的見死不救,該從何說起。
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如果能把康文淵拉出來和黎敬御對質就好了,解開誤會,皆大歡喜!
“現在找不到,並不代表以後找不到,只要他出來,我就一定會找到他!”
黎敬御突然擺擺手:“不說他了,說起來就煩,只說我和你,你難道不希望小宇有個完整的家,有爸爸媽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長大。”
“我以前確實是這麼想,但現在,我不這麼想了,你根本不配當小宇的爸爸,你的所作所爲,只會對小宇產生不好的影響,要小宇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長大,只能遠離你!”
楚清妍坐在黎敬御旁邊的長椅上,苦口婆心的勸解他:“爲了小宇好,你就不要再來攙和了,我求求你,放過我們吧,就當你從來沒有這個兒子,你還會有很多的兒子女兒,他們都會很可愛。”
黎敬御淒涼的笑笑:“我誠心悔過,你也不接受,不給我機會?”
“抱歉,我不能同意自己再接受你,給你機會!”
楚清妍搖了搖頭:“你太可怕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現在也許沒事,誰能保證過段時間,你會怎麼對待我,我怕了你的,真的,你不要再來找我們。”
有時候晚上做惡夢,還會夢到黎敬御虐待她和小宇,他撕開了僞善的面具,就像惡魔一般,露出猙獰的獠牙。
“我曾經說過,輕易放棄,不是我黎敬御的性格,你現在不接受我沒關係,我總會有辦法讓你接受我,一年兩年,我都可以等!”
黎敬御專注的看着楚清妍,讓她的頭皮一陣陣發麻。
他太可怕了,心懷執念,總是不肯放棄,她和小宇的未來,果真是一片黑暗。
太陽沒有升起,天空中飄起了南方城市少見的雪。
雪花飄落,看着很白很美,掉到地上,頃刻間就變成了一灘水。
楚清妍踩在一片片的水窪上緩慢的朝公交車站走,黎敬御就跟在她的身後,不疾不徐。
楚清妍和黎敬御進門,柳月娥特別的開心。
她以爲楚清妍和黎敬御已經冰釋前嫌,言歸於好了。
很抱歉,又要讓母親失望了。
她終究還是那個任性的丫頭,不懂黎敬御的好,更不懂長輩關切的心,心裡想的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