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紅印兒……香水味兒?”康文淵凝眉苦想,終於想了起來,大笑了出來:“我真是比竇娥還冤,那天晚上陪客戶在KTV唱歌,我嫌悶,就出去轉轉,有個女人喝醉了,抱着我不停的哭,我拉她去了服務檯,肯定是她抱着我哭的時候留在我身上的。”
“騙人!”如果葉瀟瀟不給她看那些東西,她也許還會相信他,他明明就和那個女人翻雲覆雨了,還要騙她,真是讓人心寒,她也該好好的想想,要不要原諒他。
“沒騙你,真的沒騙你!”康文淵猛的把楚清妍拉起來:“走,跟我去KTV看監控!”
“不去,不去!”楚清妍纔不想去丟人,可康文淵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愣是把她拖了去。
KTV的監控證明康文淵所說非假。
監控顯示,那天晚上,康文淵兩點五十才離開KTV,三點十分到家,根本沒時間和那個女人去開房。
看完監控,楚清妍沒吱聲,拉着康文淵離開。
被康文淵狠狠的折騰了一晚上,第二天去公司的路上,就迫不及待的給葉瀟瀟打電話,事情說了一遍。
葉瀟瀟很吃驚,突然恍然大悟:“哎呀,我被那女人給騙了,難怪一直找不到她。”
“怎麼給騙了?”
“我說她能把康文淵勾上牀就給她一萬塊錢,勾不上牀就只有五千,開始還給了五千的定金呢,她肯定是騙我的錢,不知道去哪裡找些髒東西給我交差,清妍,對不起,對不起……”
葉瀟瀟不停的道歉,楚清妍忍不住笑了出來,也怪她不相信康文淵,被騙也是活該。
康文淵說,領帶是被那女人扯去的,要不回來,就沒要了。
經過這件事,楚清妍吸取了教訓,不再懷疑康文淵。
之前他神神秘秘打電話,原來是想給楚清妍一個驚喜,在金店定了條有她名字拼音的項鍊,是金店的師傅給他打的電話。
楚清妍帶上那條定製的項鍊沒過幾天,康文淵就飛去了美國,剛剛到美國,就迫不及待的給楚清妍打電話。
早上楚清妍起牀突然覺得很想吐,她以爲是慢性咽炎,結果中午吃飯的時候吐得更厲害了,這纔想起去買試紙測一測。
她忍着笑,輕言細語的說:“康文淵,我想告訴你一個消息。”
大洋彼岸,康文淵的心猛的被揪緊了:“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我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努力的憋着笑,愣是讓聲音聽起來平和。
“那你快說吧!”
吊足了康文淵的胃口,楚清妍才慢條斯理的說:“我懷孕了!”
康文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聲驚問:“你說什麼?”
“你聾子啊,我不說了!”楚清妍故意板起臉,雖然明知道他看不見:“好了,就這樣,再見!”
“呃呃呃,別掛,別掛……老婆……”
可楚清妍已經掛斷了電話,康文淵站在美國的肯尼迪機場,像傻瓜一樣,衝着電話大聲的喊:“老婆,老婆,清妍……”
他的聲音太大,馬上有保安上來制止他:“sir,pleasekeepquiet!”
康文淵抑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臉上洋溢着的,還有極度的喜悅。
“sorry,I'mveryexcited,mywifegotpregnant.”
他又要當爸爸了,這個消息,真是來得太突然,讓他,一時之間,不能適應。
鋪天蓋地的喜悅將他淹沒,只可惜,他不能抱着她,轉個圈,再說一聲:“老婆,謝謝!”
……
(番外)
夜風淺淺暮色空濛,冽冽寒風無聲襲來,一團團打在葉瀟瀟的身上,她單薄的身軀抖如篩糠,這是葉瀟瀟經歷過最冷的六月,寒意不斷的鑽進身體,將她整個人凍住。
“咚!”
在外力的作用下,房子抖得比她更厲害。
劇烈的摔門聲源自她深愛的男人,不無意外,他早歸的目的是興師問罪,恐怕只有他才能如此理直氣壯,毫不愧疚。
“咚咚咚”快節奏的腳步聲。
還未見人,沈東明的怒氣已經四散出去,將冷冰冰的房間填滿。
葉瀟瀟坐在梳妝檯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如墨青絲,她握着鬃毛梳的手在微微顫抖,長睫微垂,擋住眸底絕望的淚光。
“咚!”
虛掩的門被一腳踹開,葉瀟瀟自嘲的想,如果那一腳是踹在她的身上,恐怕她已經飛出去了。
身子顫了顫,終是穩住沒動。
沈東明帶着一身怒火衝到她的身後,質問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彷彿與他對話的人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仇人:“葉瀟瀟,是不是你?”
“你不都知道了嗎?”
葉瀟瀟微微擡眸,在明鏡中與沈東明深黑的瞳眸相對。
她看到的是不加掩飾的憤怒與仇恨,如一把屠刀宣判她的死刑。
“惡毒的女人,如果可蔚不攔着,這個家早已沒有了你的位置。”
盛怒的沈東明一把抓住葉瀟瀟的頭髮:“可蔚心底善良,處處爲你考慮,你卻狠心害她的孩子,葉瀟瀟,你甚至不配給可蔚提鞋!”
話音未落,一大塊頭皮被粗魯的扯起來,痛得葉瀟瀟倒抽一口冷氣。
眼中浸滿不知何時氤氳的淚花,她握緊手中的鬃毛梳,輕笑道:“這麼說來,我該感謝她咯?”
感謝那個不知廉恥的小三,把不愛她的男人帶走。
感謝那個叫可蔚的女人,讓她從自欺欺人中醒悟。
“葉瀟瀟,不管你多恨我,孩子是無辜的,殘害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你於心何忍?”
頭皮傳來的劇痛不及心痛之萬一,葉瀟瀟唯有冷笑:“一個下賤小.三肚子裡的野種罷了,不配來到這個世界……”
還未說完,已被沈東明的怒吼打斷:“葉瀟瀟,我看錯你了!”
這句話難道不應該她來說嗎?
“奸.夫.淫.婦……”打不過沈東明,她只能逞口舌之快。
“離婚,離婚,我要和你離婚!”宣佈最終結果的同時,沈東明的怒火燒到了巔峰。
他不願再看到葉瀟瀟脣畔噙着的那抹嘲笑,長臂狠狠一推,葉瀟瀟的頭撞上梳妝檯的鏡面。
“咚……噼噼啪啪……”
頃刻間,鏡子碎在了滿是護膚品的檯面上。
沈東明並未鬆手,死死壓着葉瀟瀟的頭,襯衫衣袖挽過手肘,露出一條條曲張的青筋,他對她的恨,不言而喻,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她早已死了千百次。
猩紅的血順着空了鏡面的花梨木梳妝檯淌下,落在一塊塊碎鏡上,紅得耀眼,腥得刺目,倒影出葉瀟瀟的臉,支離破碎。
“不如你殺了我爲你的孩子報仇。”
葉瀟瀟閉上眼睛,靜靜感受血流過皮膚的絕望。
“我不會那麼便宜你,葉瀟瀟,我要你生不如死。”
沈東明的眸底只有狠絕,夫妻之情,已成空談。
生不如死……她現在不就是生不如死嗎?
沈東明猛的鬆手,大步離開,不願與她多待片刻,急着去撫慰那個受傷的女人,那個女人才是他的心尖肉。
“咚!”
如來時一樣摔門離去,幸虧房子質量不錯,若是豆腐渣工程,葉瀟瀟定已埋身在此。
額上有三短一長四條猙獰的傷口,葉瀟瀟小心翼翼擦淨臉上的血跡,沾血的紙巾揉成團扔在木地板上,就算她的血流乾,他不會再有絲毫憐憫,更不會心疼。
男人,愛你的時候把你寵上天,不愛的時候踩進泥。
給傷口消毒之後貼上OK繃,然後自己剪了劉海遮擋。
葉瀟瀟小心翼翼的整理梳妝檯,當她拿起一塊三角形的碎鏡片竟鬼使神差的伸出了左手,鋒利的鏡沿輕輕滑過手腕,一條白色的劃痕很快變紅,她終究沒有勇氣結束生命,因爲她不知該以何面目去見九泉下的爸媽。
已經快一年沒有見面的婆婆在她的乖兒子離開之後衝到別墅興師問罪。
葉瀟瀟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她已成爲魏家的滔天罪人。
打開門,還未說話,迎面而來的除了凌冽的怒視便是火辣辣的耳光。
葉瀟瀟捱了兩下頓時頭暈目眩,臉痛得幾乎掉層皮。
她連連後退捂着臉求饒:“媽,別打……有話好好說……”
“別叫我媽,我沒你這樣狠毒的兒媳婦。”陳英寧發了狠,對葉瀟瀟又打又踢:“你是不是看到東明斷子絕孫你就開心了?”
“媽,我沒有……”
葉瀟瀟的腰部被陳英寧狠狠擰了一把,她痛得直掉眼淚。
“還說沒有,當初我就不同意東明娶你,喪門星,自己生不出孩子還整天給我們東明臉色看,要我說這婚早該離了,娶到你這喪門星真是家門不幸……”
嫁進魏家五年,這樣的辱罵已經司空見慣,但這是陳英寧第一次打葉瀟瀟,以前有沈東明護着她,陳英寧想打還得顧及自己乖兒子的感受,現如今理直氣壯,想必是得了沈東明的首肯,才如此氣焰囂張。
陳英寧打累了,罵疲了,拎着愛馬仕鉑金包憤然離去。
葉瀟瀟滿臉傷痕,跌坐在克什米爾羊毛地毯上,摸着自己的小腹,在心中爲自己辯白,她也曾經有過孩子,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她放棄學業,放棄夢想,二十歲踏入婚姻。
結婚五年,她的氣息已經滲透到別墅的每一寸空間,而真正的主人沈東明卻把這裡當酒店,來去匆匆,他總是忙,世界各地飛來飛去,就算不出差,也有推不掉的應酬喝不完的酒,凌晨回到葉瀟瀟的身邊,已經醉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