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心心仰起小臉,使勁點頭:“我最喜歡葉阿姨了。”
葉瀟瀟樂呵呵的問:“葉阿姨和媽媽,心心更喜歡誰呢?”
“喜歡葉阿姨,媽媽總是對我說,這不準,那不準,我不喜歡。”小孩子不會撒謊,真實的表達自己的感受。
“看來是葉阿姨太慣你了,以後葉阿姨也要像媽媽一樣管着你。”葉瀟瀟捏了捏心心的小鼻子,又親親她的小臉,滿心歡喜。
“我喜歡葉阿姨管我,不喜歡媽媽管我。”心心猛的站起來,小手叉腰,模仿姜芯柔對她的訓斥:“心心,你又把水灑地上了,快去拿拖把拖乾淨,心心,說了多少遍,髒衣服不能到處亂扔……”
心心模仿得惟妙惟肖,葉瀟瀟忍俊不禁:“媽媽是爲了你好,小朋友不能慣,容易慣壞。”
“葉阿姨,我希望媽媽在京城多玩幾天,我要你陪我。”心心圈着葉瀟瀟的脖子,小臉貼上去:“我想叫你媽媽。”
蹭着心心的小臉,葉瀟瀟爲之動容:“好,但是隻能現在叫,以後不許叫。”
心心歡快的喊了一聲:“媽媽。”
“寶寶,寶寶……”
葉瀟瀟不由自主的想起她的孩子,曾經,她撫摸着肚子,滿心歡喜的感受孩子的胎動,熱切的呼喚:“寶寶,寶寶,乖乖的聽話哦,不要調皮……”
熱淚浸溼了眼眶,心心彷彿就是她的孩子的化身,讓她心疼到碎。
圈着心心的手臂慢慢收緊,似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
“葉阿姨,不哭,不哭哦……”心心乖巧的拭去葉瀟瀟臉上的熱淚,然後親親她的臉:“心心不惹葉阿姨生氣。”
“心心乖,你沒有惹葉阿姨生氣,葉阿姨只是想,如果你是我的寶寶,我是你的媽媽多好。”
這樣便可以一輩子不分離。
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葉瀟瀟抱着心心去拿電話,看了來電之後對心心說:“是爸爸哦!”
“爸爸,爸爸……”
葉瀟瀟接通電話,並按下免提。
“齊律師,有事嗎?”
“心心睡了嗎?”齊振楠低沉的嗓音帶着些許疲憊。
“還沒有。”葉瀟瀟將手機放到心心的嘴邊,提醒道:“心心,叫爸爸。”
心心熱切的說:“爸爸,我和葉阿姨在看動畫片,是《熊出沒》,很搞笑哦,你也來我們一起看吧!”
齊振楠狠下心拒絕:“我不過去了,你早點兒睡,聽葉阿姨的話。”
“我不,我想你了,你不過來我睡不着。”
雖然和齊振楠接觸得不多,但心心特別喜歡齊振楠。
連齊振楠自己也覺得很奇怪,不得不承認,血緣是很奇妙的東西。
雖然他表現得很淡漠,但心心已經慢慢走入他的心,比姜芯柔更讓他牽掛。
“如果不忙你就過來陪心心吧,她平時肯定很想你。”葉瀟瀟站到心心那一邊,給她當起了說客。
齊振楠看了看時間,他的公寓已經遙遙在望,最終他轉了方向,朝心心駛去。
“過來了。”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葉瀟瀟沒想到齊振楠來得這麼快,她把溼漉漉的地板拖乾淨,齊振楠就已經在門口了。
“爸爸。”心心在牀上跳啊跳,小手揮舞,要齊振楠抱抱。
“怎麼還不睡,小朋友不睡覺長不高。”齊振楠將心心納入懷中,雖然是嚴厲的訓斥,但音調卻帶出了寵溺的關愛。
“我想爸爸陪我睡。”心心抱緊齊振楠,小手碰到他的肩,痛得齊振楠倒抽了一口冷氣。
痛死了,老頭子下手還真夠狠,存心打死他,想嚐嚐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滋味兒嗎?
葉瀟瀟在旁邊羨慕的看着父女倆親暱,將齊振楠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關切的問:“你肩膀怎麼了?”
“沒事。”齊振楠輕描淡寫的敷衍過去。
葉瀟瀟眼尖,看到短袖下面有若隱若現的紫色紋路,將他的袖子往上一拉:“還說沒事,都成這樣了,誰打的你,下手這麼狠。”
“說了沒事就沒事,不用你管。”齊振楠抱着心心退了半步,甩開了葉瀟瀟的手。
“你這人,怎麼把好心當驢肝肺呢,我是關心你。”葉瀟瀟板着臉,噘着嘴不滿的控訴:“麻煩你不要擺出一副全世界都欠你的樣子,看着讓人很心煩,我花錢請你當我的辯護律師,不是來看你臉色的!”
齊振楠斜睨葉瀟瀟一眼。
葉瀟瀟頓覺陰風陣陣:“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本來就是這樣,還怕人說啊,我欠你多少錢你說就行了,別總是給人臉色看,煩不煩?”
“閉嘴,別吵到心心。”齊振楠冷聲低斥,他懷中的心心已經眼皮子打架,快睡着了。
葉瀟瀟不再說話,將牀鋪平,讓齊振楠把心心放在牀中央。
“爸爸,不要走。”剛一着牀,心心就睜開眼睛,抱住齊振楠的脖子不撒手。
“好,不走,爸爸在這裡陪你。”齊振楠只能躺在心心的身側,抱着她,手臂給她當枕頭。
葉瀟瀟坐在牀的另一邊,將電視聲音關最小,調了一個美食節目打發時間。
房間裡靜得只有呼吸聲,葉瀟瀟時不時看一眼身側的父女倆。
心心已經睡着了,齊振楠閉着眼睛,但不知道有沒有睡着。
齊振楠的襯衫釦子被心心扯開了兩顆,露出結實的胸膛,以及大片瘀傷。
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就分開幾個小時,齊振楠怎麼就被打這麼慘?
葉瀟瀟左思右想,最終將齊振楠身上的傷和他的母親聯繫了起來。
思及此,葉瀟瀟暗自好笑,一向臭屁的齊振楠也有吃癟的時候,活該!
齊振楠突然睜開眼,看到葉瀟瀟在偷笑,劍眉一蹙,瞪她。
呃,橫什麼橫,還不是被人打得那麼慘!
葉瀟瀟不甘示弱,狠狠的瞪回去,得意洋洋的表情似乎在說,我就笑話你怎麼着,有本事就打我啊,我纔不怕你呢!
早上洗臉的時候齊振楠想起葉瀟瀟頭天晚上說的話。
他總是給人臉色看……
似乎好象確實是這樣,他並不常笑,就算高興也只是脣角微微上揚,給人嚴肅古板的感覺。
對着鏡子,齊振楠試着咧開嘴,脣角上揚,但是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
皮笑肉不笑,比不笑更讓人難受。
試了好幾次,最終以失敗告終,也許他的臉型和五官不適合笑吧,以前葉瀟瀟說他笑起來很帥絕對是在諷刺他。
奇了怪了,他怎麼記得葉瀟瀟說過什麼話。
她說過什麼重要嗎?
齊振楠洗涮完葉瀟瀟的早餐也做好了,一大早她就去樓下的超市買食材,忙碌了近一個小時。
昨夜心心一直拉着齊振楠,結果他也跟着睡着了,半夜醒了一次,見葉瀟瀟蜷縮在牀的另一頭並不會影響到他,便沒有離開。
心心睡得香,不想起牀,葉瀟瀟便邀請齊振楠一起吃早餐。
她熬了雜糧稀飯,買了饅頭,再炒兩個小菜,豐富的早餐便成了。
葉瀟瀟對自己的廚藝很有信心,曾經爲了討好沈東明,她很下了一番功夫,沈東明不能回家吃飯,她便做愛心便當送到他公司去,堅持送了一個月,直到有一天,她發現沈東明並沒有吃她做的便當,而是直接扔進垃圾筒,她便不再送去,心灰意冷沒興趣下廚。
葉瀟瀟做的早餐似乎很和齊振楠的胃口,他雖然沒讚一句,但連喝兩碗稀飯,吃兩個饅頭已經說明了問題。
看他吃得歡,葉瀟瀟特有滿足感,手撐着下巴,杏眼迷離,又開始不切實際的幻想:“以後我天天給你做早餐。”
聞言,齊振楠嚥下嘴裡的饅頭,冷冷的說:“我不需要保姆!”
他想到的只是保姆……
算了,他的眼裡只有姜芯柔,已經看不見她了。
說要開始新生活,但是新戀情似乎還沒開始便已經結束。
葉瀟瀟只能悲傷的轉移話題:“我和沈東明什麼時候上庭?”
“下週。”齊振楠喝了口雜糧粥說:“另一方面的證據不足,現在只能告他重婚,我會盡量幫你爭取贍養費,而他用你的證件註冊的公司現在已經調查完畢,非法募集的資金絕大部分追回,對你影響不會太大。”
“太好了,我一直擔心呢!”葉瀟瀟如釋重負:“齊律師,謝謝你。”
“嗯。”齊振楠不習慣說客氣話,更不會安慰人,抿抿嘴,半天愣是沒擠出一個字,他只能放棄,使用嘴除說話外的另一個功能,就是吃飯。
飯後齊振楠接到了姜芯柔的電話,她在京城給心心辦去德國的簽證順便去音樂學院看望她的恩師,預計後天能回濱城。
“你一個人帶心心能行嗎?”電話裡,姜芯柔不放心的問。
“沒問題。”不行就找葉瀟瀟幫忙,別人他信不過。
“振楠,我不在你可要乖乖的,和葉瀟瀟除了工作接觸之外平時不許見面,不然我會吃醋。”
“嗯……”
雖然姜芯柔不願意,但齊振楠太忙,只能將心心交給葉瀟瀟照顧,晚上才能抽出時間陪心心。
躲在齊振楠爲她安排的房子裡,葉瀟瀟儘量避免出門,買東西就去樓下超市,不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