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曉風有些意外, “平方,你怎麼來了這裡?”頓了頓,明白過來了, “肯定是工作!”
平方樂呵呵點頭:“曉風姐, 你猜得太準了。”
謝曉風彈了彈她的腦袋:“看髮型啊。你只有上鏡的時候頭髮梳得最規矩。你到這裡幹什麼來了?”
“哦, 剛去了一個新劇發佈會。結束之後, 順道來展覽中心這邊的職工食堂吃點東西, 餓死我了。告訴你哦,他們這邊的飯菜特難吃。還有啊,我終於見到大明星龔……”
四周紛亂的嘈雜聲中, 趙良帥高音喇叭似的插話進來:“謝瘋子,你要挑書趕緊的啊。這裡可不是大街!”
平方朝她身後定睛一瞧, 這才發現一旁站着的趙良帥, 她看看謝曉風, 又很不友好地瞅了一眼趙良帥:“曉風姐,你該不會和他, 一起來的吧?”
謝曉風怕她多想,忙接過話,“不是啊,他陪莫教授一塊來的。”
趙良帥冷哼一聲:“郝小姐,你好像對我有偏見啊?”
“原來你不瞎呀?”平方面帶譏笑, “我就是有點看不慣你。”
趙良帥聳聳肩。“好吧, 那你說說, 我怎麼招你惹你了?還是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或者傷天害理的事情, 你這個大記者要討伐我?”
平方連珠炮似的:“你自己做的事情不知道嗎?我可是對你人肉搜索過, 你、你這個自私自大無禮傲慢濫情花心的大蘿蔔!”
趙良帥頓時睜大眼睛,很驚訝似的:“你個子不大, 脾氣倒是不小啊!你怎麼這麼激動?我花心大蘿蔔跟你有毛關係啊……”
“當然跟我有關係。你當初說看不上曉風姐,現在,你不是應該保持距離嗎?”郝平方的眼睛幸災樂禍地瞅着趙良帥,“喂,姓趙的,你是不是喜歡上我曉風姐了?”
“我喜歡誰跟你有幾毛關係?”趙良帥挑眉。
郝平方哈哈一笑:“我就是好心給你提個醒。你就算喜歡上我曉風姐,也已經晚了撒。這年頭,回頭草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
趙良帥不爲所動,笑得桃花般燦爛,“郝記者,你是不是對我有點兒意思,看到我們在一起,所以……醋意難耐了?”
平方十分無奈:“趙大帥哥,我真是跟不上你這人的奇葩思維了。你是不是認爲,是個女的都該愛上你?”
見兩人脣槍舌劍的,謝曉風趕緊打起圓場:“趙良帥,我朋友說話就這樣,憨憨傻傻的,你別跟她一般見識。你先回去陪莫教授吧。她要是不想逛了,你們就先回家吧,我和朋友還要再待會兒。”
趙良帥朝平方警告性地哼了一聲,頓了頓,這才抄着兜大步流星地走開。
“真拽!”平方吐槽了一句。
對於這種情形,謝曉風有些感慨:“記得幾個月前,你還是很迷戀他的。”
平方嘆了口氣:“我現在對他沒有好感了,趙良帥太渣了,他配不上我的女神。”
謝曉風想了想,問:“龔心潔?”
平方點點頭,掏出手機,打出幾個關鍵字。
新聞頁面,標題十分醒目:純情女星龔心潔地下戀情曝光,男方系永盛集團海龜二少。往下拉,都是類似的八卦消息。
謝曉風看了眼,網頁上顯示的已經是半月前的報道了。最近幾條新的,有一條是龔心潔的經紀人發表的微博聲明,承認兩人戀情並暗示兩人已經同居。還有一條也是撲朔迷離:龔心潔小腹微凸疑有孕,或疑好事將近入。
評論端有不少人留言預測,或說龔心潔將要母憑子貴,或說她將要嫁入豪門做二少奶奶,或說她馬上要離開娛樂圈。
但是,自始至終,趙良帥的設計室並未作出任何迴應。
平方真是看小說看多了,評價說:“這種情況下,不應該是男方先出頭承認嗎,趙良帥縮着頭是什麼意思?”
謝曉風忍不住陪她嘆氣,“你以爲女明星進豪門是件很容易的事啊?在你眼裡明星是女神男神,說不定在別人眼裡就成了灰。”
這事沒那麼樂觀。莫教授曾表示,她是不允許娛樂圈的女人進趙家門的。孫老頭也曾告訴她,莫教授年輕時,與趙維明先生差點遭遇婚姻危機,原因就是女星插足小三想上位。莫教授很反感這個圈子,偏偏兒子和她對着幹。
龔心潔的事,真不好說。
平方的失落情緒並沒有持續太久。得知一位知名言情小說家蒞臨書展,馬上興沖沖地拉着她去買新書、要簽名。誰知那裡的人實在太多了,兩人排隊等了好久,戴着耳機看完一部電視劇,才終於得見大師尊容。
平方夾着書,雙手合十,喃喃說:“我是此生無憾了。”
謝曉風把她的書拿過來看了一眼。包裝精美的封皮上,是愛情小說一貫的煽情宣言:
我愛上你,不過是一場空歡喜;你說你愛我,無非也是身不由己。
書名也很雷人:《霸道總裁追前妻》
她忍不住白了平方一眼:“還在看這種言情小說,你什麼時候能成熟一點?”
“我不要成熟,我還是一枚少女心。”平方扮可愛狀。
晚上又轉了很多地方,兩人肚子都有些餓了,平方拿出錢包,說:“曉風姐,咱們去老地方搓一頓吧,順便慶祝你告別單身!”
今天出門沒有讓老魏跟來,謝曉風覺得挺明智的。兩人七拐八拐,東遊西逛,抄近路去了那家老夫妻菜館。這個時間菜館快要打烊了,但老闆還是很熱情地招待了她們。
謝曉風剛夾了一筷子菜,放在嘴裡還未咀嚼,包裡的手機就響起來了。她邊吃邊伸出手去掏手機,放在耳邊,含糊不清地:“喂!”
廖介川大約在一個飯局上,因爲她聽到裡面傳來行酒令和勸酒的聲音,隱約還有女人的嬌笑。他大概在陽臺上站着,說話言簡意賅:“你在哪兒?”
謝曉風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去,誠實作答:“跟平方吃飯呢。”
電話那頭低低地“嗯”了一聲,然後便交代她不要逗留太久,早點回家。
謝曉風應付地回了句:“知道了。沒什麼事我先掛了。”
掛掉電話的時候,謝曉風還聽到裡面有人調笑:“廖總是不是養了個可人的小情啊,出門還這麼惦記着。”
“就是就是,瞧那一臉淫.笑的猥.瑣樣子哈哈哈!”
謝曉風把手機放回去,平方就湊上了腦袋,一臉調侃地笑:“嘿嘿,你家男的是不是獅子座啊,佔有慾還挺強的,這就開始查崗了?”
謝曉風哼一聲,廖介川哪裡是佔有慾強,是控制慾強還差不多。
她現在是把自己抵押給他了,對方心情好的時候,就像逗弄雪球雪團一樣逗逗她,心情不好時,就指示她做這做那。
記得前幾天她正在睡覺,廖介川氣沖沖回來了,一把把她撈起來,深更半夜的逼着她給他做蛋糕,後來問了冬姨才知道那天是他的生日。
其實,他們中間隔了七年,她再也不是歡歡喜喜提前給男友準備驚喜的小女生了。她記得最清楚的,是爺爺的忌日,還有安安的生日。
掛了電話,她繼續吃東西。
平方捧着自己的圓臉,哀嘆着自己又肥了好幾斤,馬上成了大號的安安。謝曉風讓她開展減肥大計,平方不願意,又開始唏噓:“曉風姐,你肯定沒有肥胖基因,你怎麼都吃不胖。”
謝曉風搖頭:“我可能沒跟你說過,我小時候被人叫胖妞,高宸還幫我教訓別人。”
平方眨了眨眼,神秘兮兮地湊上來:“胖妞,躺在男朋友的懷裡,你還失眠嗎?”又朝她擠擠眼,“他有沒有……嗯,讓你滿意?”
謝曉風不由臉一紅,狠狠鑿了平方腦門一下,“不害臊。”
回到七號的時候,大宅裡已是一片通明。
謝曉風剛走到二樓的螺旋樓梯,突然有人從拐角處走出來,她一頭撞到那人身上,肩膀被撞得生疼。這時,一隻手扣住她的手腕。是廖介川。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他的聲音又冷又硬,不帶一絲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