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面桃腮,高鼻鳳眼,以相貌而論,馬氏的容貌之美與冷飛霜竟是可以一較短長,劉五兒、朱秀嫦等絕色佳人,比起她卻都要遜色幾分。由於喝酒的演員,兩頰已經飛起了兩團酡紅,不過更顯的醉態可掬。很難想象,這樣的姿色,爲什麼在豹房,反而不如劉五兒得寵。
她以往不怎麼愛說話,在楊家也沒什麼存在感,除了推薦許泰那次以外,很少聽到她張口。今天大概是酒的作用,她也一反常態的,用手拍着桌子,手指着劉五兒的鼻子“你當初在豹房贏我,是因爲你跟先帝相識於未遇,而我,不過是他所獵取的女人中的一個,論地位自然比不上你。我又不喜歡不要臉的纏着他,所以就讓你以爲自己很了不起。這回,我豁出去了,這個男人,我們比比看,看他更喜歡誰。”
劉五兒挑釁似的看了她一眼“哦?這麼說,你的相好,也是我的承祖弟弟?別開玩笑了,你見他還舉弓箭呢,這還叫相好?我看啊,八成你是屬意那個許泰吧,當初可是你向承祖推薦的他。也別說,許泰那模樣,多生點鬍子,就能冒充大樹成精,配你,倒是合適的很。可惜啊,他現在找了個小媳婦,比你年輕多了,估計對你沒什麼興趣了。說說,你們睡過幾次了,是不是先帝活着時,就好上了?”
“住口!我跟許泰什麼都沒有,連這個名字,也只是因爲他是武狀元才記得。我舉弓箭,只是不想太容易被他追到,如果那樣,他又怎麼會記得我。他身邊有無數佳麗,我縱然生的美一些,也不過是幾日恩寵,之後還是被他忘的乾淨,和在豹房又有什麼區別?我只有冷言冷語,惡形惡狀,才能指望他多看我幾眼……”
馬氏直盯着楊承祖“你!你說你是不是大混蛋!你討好女人的時候,可以放棄尊嚴,放棄尊卑,可是爲什麼就沒想過討好我?那些女人跟我學番語時,說你對她們怎麼好,你知道我聽了之後心裡有多難過?你每次來我房裡問安時,連看都不敢多看我幾眼,如果你仔細看的話,就會看到,我房間的書架上,擺的都是你寫的東西!看到這個,難道不懂我的心意?非要我向杜氏她們那樣,抱着你的胳膊不讓你走,主動脫衣服,你才肯對我動手?若是你得手的那麼容易,又怎麼會記得我?”
“娘娘,這不能怪臣啊,每次去的時候,你都是舉着弓箭,一副要殺人的樣子,我哪還敢亂看。”楊承祖苦笑着解釋,卻沒想到,這個外表最冷的馬氏,內心竟然如此奔放,想了這些小花樣來引逗自己。當然,這也是他沒在馬氏身上用太多腦筋,否則這些細節,也確實該早就發現了。
馬氏毫不買帳,如同雌虎一般緊盯着他,手指頭幾乎戳到了楊承祖的鼻子“弓箭?男人想要女人的話,一副弓箭也能擋住人麼?下藥,用強,總之你只要是想,有一百種方法得到我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個晚上盼着你像強盜一樣闖進我的房裡,騎在我的身上,蠻不講理的來欺負我。哪怕是狠狠地打我,然後用強,也好過對我不理不睬。然後我就可以找到一個理由,像劉氏這樣沒廉恥的掛在你身上。我保舉許泰,不過是爲了讓你吃醋,讓你想起我是個女人,可是你居然真的起用他了,你說你是不是大笨蛋。”
“他不但是大笨蛋,還是大混蛋,大過年的,居然把我們的馬美人弄哭了。這可要罰,就罰他今天晚上不許睡覺,把我們的馬美人伺候的舒舒服服,如果不能讓佳人滿意,咱們就不饒他。”劉五兒媚笑着,貼在楊承祖耳邊小聲道:
“姐姐送你這新年禮物,你喜歡不喜歡?我給她的酒裡下了藥,她現在是真的想男人了,你若再是僵持下去,就要傷了馬氏的心了。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也是你最後的機會,不可錯過了。”
楊承祖也知,馬氏摘下面紗,又借酒說出這番話,實際也是絕了自己的後路。如果自己不接受她,那她在家裡,怕也是住不久。
他一早知道馬氏的心裡,有着自己執念,與杜氏那乾女人大不相同。想的原本是文火煎魚,用足了水磨功夫再說,暫時不是觸碰的時候。但事已至此,他若再無行動,對好不容易豁出去的馬氏恐怕就傷到了骨頭裡。
燈花搖曳,楊承祖猛的起身,以公主抱的方式托起馬氏的身子,不管不顧的將她扔到牙牀上,然後自己撲了上去。劉五兒在旁說了一句“這是我的房子……”結果馬氏惡狠狠道:“我就是要在你的房裡,跟你的相好的睡,你要是看不過去,就去我房裡睡。”邊說邊腰眼使力,竟是反騎在楊承祖身上,奪取了主動。 щшш⊕ Tтká n⊕ ℃o
劉五兒見一件件衣服飛出來,馬氏更是將小衣丟到了自己臉上,微微一笑,退到了房間外,輕聲嘀咕了一句“等過了今晚,看你還能不能在我面前裝樣。將來啊,我要你和我一起陪承祖弟弟,殺了你的相公,再佔了你的人,你不也是無可奈何?”
馬氏的手段遠不及劉五兒高明,但勝在姿色動人,絕美的容顏,無可挑剔的身材,足以彌補這些問題。何況一想到她的丈夫畢春是自己殺的,現在自己又得到了畢春的妻子,楊承祖就覺得身上更有力氣。
在藥力的催動下,這個有些靦腆的婦人,現在已經徹底放開,不顧一切的索取。她出身將門,精通騎射,長年鍛鍊,身上沒有贅肉,腰腿也異常有力,騎在楊承祖身上如同一位女騎士肆意馳騁。直到將幾年來積蓄的玉望與藥力徹底釋放,她才長出了一口氣,趴在楊承祖身上嘀咕起來。
“我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時,還是在先帝那裡,聽說你爲了身邊一個出身清樓的妾室,卻不惜得罪張家的公子張嗣宗。他是皇親國戚,萬歲的表弟,你那個妾,不過是個過氣的昌紀,早被人梳籠過。如果換個人,肯定是把妾室獻出去,就像……就像畢春和我兄長做的一樣
。你卻肯爲了那麼一個妾,跟皇親拼命,從那一刻開始我的心裡就在想,如果當初我嫁的是你,或許就不用進豹房,也不至於再也做不成母親。”
她雖然談不到多喜歡畢春,但畢竟是原配夫妻,如果有的選,於她而言更願意做畢春的娘子而非豹房女人。對於這種獻妻的,是心中最大的傷疤,楊承祖的行爲,正德只當了個笑話說,卻讓她對楊承祖動了念想。
直到後來,看了那些話本,她的心也就一路沉淪下去。彼時她在豹房已經不受寵,就更讓自己沉溺於那些話本里的情愛故事中。跟着劉五兒一頭衝到楊承祖府裡,其實也是一種飛蛾投火的心態,想要與心中的偶像雙宿雙棲,過神仙眷屬的日子。
“我對你冷言冷語,只是希望你能多關心我,多在我身上用點心思。在豹房時我就知道了,讓男人得手的太容易,很快就會被忘掉。我不讓你追到,就是爲了讓你多記得我一些,可是……可是我等不了了。”
外表冰冷的馬氏,內心裡裝的卻是一團火,當冰冷的外殼敲碎後,噴發而出的火焰幾乎將兩人完全吞噬。
楊承祖也知,她這樣的大膽的告白,是承擔了多大的壓力,吃幹抹淨後也不能大而化之。一邊用出手段逗弄着這美人,一邊又軟語溫存,直到天明時,馬氏的藥性終於散去,可是看着睡在身邊的男人,知道一切已經回不去了。或許,這樣也挺好的,她現在神智已經清醒,但還是將頭向楊承祖身上靠了靠,只覺得他身上,是那麼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