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楊宗保一開口就有口水混着血液流出了嘴角。
“放開他。”
老軍官終於大發慈悲,讓人鬆開了套在楊宗保脖子上皮帶。
楊宗保的脖子這才得以扭動一下脖子,下巴底下估計已經被勒出了印子。
“這些都是你做的?”老軍長不知道爲什麼對資料上的東西特別的糾結。
楊宗保示意了一下自己被綁着的手,意思是他的手被綁着,不方便看東西。
老軍官無奈,只能爲他解開了手。
楊宗保活動了下手腕,讓充血的手部,血液通暢起來,接着翻開了資料:“這是誰給你的?”
“你們鍾局長。”老軍官在觀察楊宗保的表情,一絲細節都不放過。
“都是真的。”畢竟是楊宗保親身經歷的事情,所以只要看了開頭,看個結尾就知道了。
“爲什麼不公開?”老軍官問。
“還是那句話公開的話會引起恐慌。”楊宗保覺得自己已經很厭倦說這個話題了。況且舌頭被牙齒磨破了,每說一句話都會嘶嘶的疼。
“其他人出去。”突然老軍官對房間裡其他人說。
儘管不知道老軍官的意圖,但是其他人還是出去了。
“……”楊宗保一直沒開口,面前這個老軍官接近60了吧,既然還需要親自來提自己,肯定其中有什麼怪異。
“其實這件事情,就算是證據確鑿,也沒辦法脫身知道嗎?”老軍官壓低聲音說。
“涉及的人的身份太過於秘密?”楊宗保問。
“不錯。你已經錯過了求得生機的最後的時刻。那就是在事情一開始發生的時候,尋求大衆的幫忙。現在你自己解決了這件事,並且選擇隱瞞下來,你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還真是很嚴重。”楊宗保一點都沒懷疑對方在恐嚇自己。
“你這娃娃還真是淡定。”老軍官笑了:“真有意思。死到臨頭了,還這麼沉得住氣。我爲你爭取條活路如何?”
“……?”
“你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事了,但是看在你以往沒犯什麼大錯的情況下,我讓你去個地方。如果你有命回來,既往不咎,如何?”
楊宗保怎麼看怎麼覺得對方不懷好意:“你有這麼大權力嗎?”
“你覺得我沒有?”老軍官反問。
楊宗保從腫脹的眼皮底下仔細打量老軍官,衣服有些舊,但是很整齊,一絲不苟,看得出來平時很愛惜,但是年紀和軍裝不配。本來這麼大年紀早就退居二線了,可是這次還親自上陣,這明顯的就有問題。所以楊宗保也不敢確定對方的身份。
“很危險的地方?找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有什麼用?”楊宗保當然不會那麼快答應,身上還疼着呢。
“你去了就知道,暫時無可奉告。”老軍官不願意多談。
“如果我不答應呢?”楊宗保試探了一下。
“那就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你本身也沒犯什麼錯,就是不小心成爲了一顆博弈的棋子而已。”老軍官說這話的時候也是深深的無奈,這次要不是那小子求自己,這趟渾水他根本不會趟。可是到地方纔知道自己要對付的人竟然是這樣的,頓時有了惻隱之心,加上……
“您老還說了句實話。”楊宗保知道老軍官這些話一說出來自己就沒有了退路只能在現有的基礎上爲自己爭取有利條件:“我去,但是有條件。”
“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老軍官不樂意了。
“剛纔揍我的人,讓我揍一頓。”楊宗保不管對方愛不愛聽,直接說出了條件。
“啊……”老軍官沒想到楊宗保是這麼記仇的一個人,所以當場無語了。
當天晚上楊宗保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只是那兩個審訊的士兵貌似被人狠狠的揍了頓,半月沒下牀。
……
楊宗保連夜就和老軍官出發了,因爲他的方向感不是很好,暈暈乎乎轉了幾次飛機、幾趟車之後,就徹底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了。只知道第三天的時候前方已經無路可走了,一片戈壁。
“從這以後,要步行了。”老軍官和楊宗保同行。
“到底是去哪裡?這麼偏遠?”楊宗保發現同行的除了自己和老軍官以外,還有7個扛槍的。他們的臉頰上面有兩坨紅色,應該是長期生活在海拔2000米以上的地方纔會形成的。楊宗保不難猜測接下來他們應該爬山了。
“你去了就知道。”老軍官一點都沒有頹廢的感覺,這麼多天的旅途勞累,絲毫沒有影響他的精神。
“那我現在猜猜?您這麼老遠的把我弄來是因爲上面出了什麼疾病吧。我看隨行的士兵揹包裡都是藥物吧。”楊宗保背起自己一份東西,說。
“你怎麼知道?”老軍官問。
“這麼大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您老當我鼻子是廢的?”楊宗保乾咳了一聲。
老軍官沉默了幾分鐘,然後才緩慢的開口:“上面發生了不知名瘟疫。”
果然如此,楊宗保心想,要不然把他弄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沒點屁用。儘管心裡明白,但是楊宗保嘴巴上還是要說:“那找我這種小醫生幹什麼?”
“你是小醫生?”老軍官發出不知名的笑聲:“幾年前全世界流行的**型性肺炎是你首先研發出治療方法吧?還有米國鼠疫也是因爲你才得以控制吧?你暗地裡還做了些小動作讓威利斯家族的地下交易斷了途徑。你還說你是小醫生?”
楊宗保越聽越覺得脊背發涼,前面的事情他知道楊宗保不怕,但是後面的事情那是非常秘密的……
可能是見到了楊宗保的猶豫,老軍官出言解釋:“這個世界很小,有些事情只要你找對了路子就不怕不知道。”
“您到底是誰?”楊宗保這次準備正式老軍官的身份了。
“我?一個快退休老頭而已。不過你這次要感謝穆言那丫頭,否則我才管你呢。”
楊宗保啞然,這事還和穆言扯上關係了。
“那哪個特種兵怎麼說?”楊宗保還是很介意。
“他?一個小卒子而已,沒事找事。”老軍官說起那個特種兵好像非常不肖一樣:“你不用理會。”
“怪不得我動手的時候,沒看到您阻止呢。”楊宗保這才心裡有些明白,原來人家是客串的臨時演員。
“阻止幹嘛?又不是我的兵。”老軍官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了眼楊宗保。
“啊……”
“啊什麼啊?要不是我把你撈出來,你以爲你現在還能全身零件整齊的站在我面前?”老軍官瞧不起的說。
“上面的情況您老了解嗎?”楊宗保把話題扯到自己關心的上面去,走了幾個小時,胸部已經開始疼了,這證明他已經爬到了一定海拔的地方了。
老軍官瞟了一眼臉色蒼白楊宗保沒做聲,而是說起了上面的情況:“上面有2000多居民被隔離起來。也有幾批醫生先後進入那裡,裡面的標本也送到了全國最好的醫院和科研單位,但是沒人知道怎麼回事。並且感染成擴散狀態。看到前面不遠處沒?”
楊宗保順着老軍官手指的方向一看,很多臨時搭建的帳篷:“那裡是什麼地方?”
“那是我們的營地。”
老軍官說完加快了步子。
楊宗保也只能閉上嘴巴跟上,一路上走來怪石嶙峋,確實不是任何車輛能夠輕易進來的。
走進營地,只見從裡面匆匆跑出了兩個士兵搶着從老軍官的身上把揹包接過去。
“楊宗保,你過來。”老軍官把楊宗保召到自己面前,讓警衛員也把他的揹包接了過去:“跟我來。”
老軍官直接帶着楊宗保走進了一頂帳篷。
裡面有人正在開會,一見到老軍官,所有人立刻起敬禮:“首長好!”
“坐。”老軍官直接坐在了別人急忙讓出的座位上坐下:“情況如何了?”
“非常不好,我們不得不封鎖全境。”一人報告說。
“我們進去的人呢?”老軍官臉色非常嚴肅。
“沒有能夠出來的。現在讓他們在裡面維持秩序。”
“你怎麼看?”老軍官突然問楊宗保。
本來待在一邊的楊宗保突然成爲衆人的焦點,沒反應過來。那麼多雙眼睛齊刷刷的看着他,讓他倍感負擔:“什麼怎麼看?”
“我們剛纔所討論的話題!”老軍官重複了一遍。
“我沒到現場,所以不知道。你們也沒給我任何的資料,暫時我不能給出答案。”楊宗保冷靜的說,眼角瞄到了現場還有幾個穿白大褂的人。
“這位是?”果然有人對楊宗保的身份提出了質疑。
“精誠醫院的院長。”
“哦,幸會。”
業界提起精誠醫院,沒人不知道的。
老軍官見到自己這裡的剛纔提問的軍醫在聽到精誠醫院的名號的時候,竟然收斂起來,這才相信穆言那丫頭沒有撒謊。自己這裡的軍醫他是知道,每一個都是心高氣傲的主,能讓他們低頭的真心不多。
“楊院長這次來配合我們的工作,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你們下去把資料交流一下。”老軍官把衆人遣散,自己獨自一人留在了帳篷內。
其實本來這次負責人不是老軍官而是他的兒子張雷。事情發生的時候,張雷跟着第一批救援人員進入了疫區,可是沒想到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不知道爲什麼一個月前封鎖線裡突然出現了疫情,開始沒有注意,所以感染範圍就越來越廣,直到引起了上面高度注意。事關自己的兒子,老人家當然是自動請纓。這件事情本來也是在偷偷進行之中,不知道穆言哪裡得到的消息,在老軍官出發的前一夜打電話,說要解決必須找座頭市的精誠醫院院長楊宗保……開始老軍官也是抱着試試的態度,也是病急亂投醫,橫插一竿子,強行把楊宗保帶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