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叔打發走艾薇兒之後,就聽到老太太這句話,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事隔多年,老太太一提起那個女人還是殺氣四溢。梅叔是當時的親身經歷者之一,就算現在想起來那時老太太的手段也是不寒而慄。
“梅叔……”
老太太的聲音讓梅叔從回憶之中清醒了過來,梅叔快步跟上了上去。
楊宗保被安排回自己的房間之後,沒想到餘家老爺子就等在裡面。
“怎麼弄成這樣?”餘家老爺子一見到被抱進屋裡的楊宗保,就急忙上前拉出楊宗保的手,把起脈:“纔多久沒見,就變成這樣了?”
“……”楊宗保只能無聲的笑笑。
把脈之後,老爺子嚴肅的表情漸漸的被驚奇所取代:“你見過誰了?”
“……?”楊宗保不理解。
“誰曾經救過你?”老爺子解釋了一下自己的問題:“原本消瘦成你這樣,內臟應該毫無生機。但是現在從你的脈相來看,內臟生機盎然,經脈皆通,活下去是不成問題的。我在想國內有誰能夠達到活死人肉白骨程度。”
“活死人肉白骨?”楊宗保發不出聲音,只能做口型。
“你不信?”餘家老爺子放下了楊宗保的胳膊,搞好被子。
“不信……”
“中國的中醫不是你能想象的地步……”餘家老爺子一邊說,一邊在紙上寫着什麼:“你的身體雖然內臟暫時有生機,但是不平穩,很明顯是由人強行提起來的。只能維持一時,過一段時間還是會漸漸喪失生機……”
“老爺子,有辦法?”楊宗保儘管只做口型但是還是很費力。
“別指望我,我沒那本事。就便是和把你救活的那個高人相比,我也是不如的。我只能儘量緩解你衰竭的時間,至於根治的人你還要去尋訪。”餘家老爺子打消楊宗保的念頭。
“時間不多嗎?”
老爺子看了一眼楊宗保,嘆了口氣:“一個月,是我的極限了。”
“那時間有點緊啊,保國,把花和尚找來。”楊宗保立刻吩咐保國:“去醫院給我找個醫生過來,不,把滿月找來。”滿月是楊宗保最得意的社員,所以讓滿月來是最好的方法。楊宗保自己現在的病不能讓外界知道,只能找自己最信任的人。
“你不能太操心了。”餘家老爺子不高興,看不慣楊宗保這麼不愛惜自己。
“把楊宅圍起來,一直蒼蠅都不能飛出去。”楊宗保眼眶深陷,如同非洲難民一樣,眼神令人害怕。
“好的。”保國很快就出去辦事了。
回過頭來,楊宗保瞧見老爺子一臉的不贊同,於是無所謂的笑笑:“鐵男如何了?”
“出國了。你乾的好事。”老爺子也順着楊宗保轉移話題。
“我?”楊宗保不理解。
“因爲受了你的刺激現在正在外面自己求學呢。你忘記了,還是你弄出去的。”餘家老爺子有些責怪楊宗保,都是這個臭小子把自己的寶貝孫子弄去了地球的另外一邊,現在害得自己都沒人可傳衣鉢:“多睡一會,多休息。”
“不睡了,都睡幾個月了,再休息就要進棺材了。”楊宗保這個時候已經被掛上點滴了。液體進入楊宗保的身體之後,楊宗保才提上了氣:“通知薔薇我還活着。”
“是。”日鬼出去了。
楊宗保對剩下的花麒麟說:“你放心吧,總歸這個月是會給你辦的。該算該結的咱們都一次性了結吧。”
“嗯……”花麒麟沒有矯情,這是自己爲楊宗保賣命時的條件,他自然心安理得的接受。
“你可以了吧,好好休息,否則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餘家老爺子怒了。
“呵呵……”楊宗保只能傻笑。
餘家老爺子在楊宗保閉上眼睛之後,從房間裡退了出去。
“如何?”老太太一聲不響的守在門口。
“不好辦啊。”老爺子對老太太還是比較尊敬的。
“說實話吧。”老太太手裡的念珠轉的飛快。
“老太太我這次真的力不從心,我最多拖上一個月。所以還是請您去找別人吧。”餘家老爺子一點也不誇張。在中醫的領域裡也有很多區別的,有人專攻推拿,有人善於施針,有人對藥劑很有研究,就和西醫分內外科一樣:“我的能力不夠。”
“老先生有心目中的人選沒有?”老太太難得有放下姿態懇求人的時刻。
“……”餘家老爺子猶豫再三還是在紙上寫下了名字遞給老太太。
老太太接過去看了一眼之後,馬上遞給梅叔:“不管用什麼方法,都給我請來。”
“是。”梅叔見到名字之後就知道難度很大,那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夠進去的。但是既然是老太太下了命令,梅叔就算拼死也要完成。
餘家老爺子有些擔心那人會不會來,不妨姑且一試,死馬當活馬醫。但是老太太的強硬作風令老爺子有些反感,如果不是楊宗保的話,餘家老爺子根本不會理會。
……
楊天明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氣憤難消。楊靜隨後趕到的時候,只見一地的花瓶碎片。
“你來幹什麼?”楊天明正在氣頭上,誰來都是出氣筒。
楊靜一言不發,突然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一地的瓷器碎片毫不留情的扎進了楊靜的膝蓋。楊靜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幹什麼?”楊天明有些不耐煩。
“爸,不要對付楊宗保。”楊靜早就看出來了楊天明這次氣得不輕。即便是自己兒子,被這麼頂撞,這口氣也是忍不下去的。何況楊宗保一回來就把楊碩和沈柔關起來了,一點面子都沒給楊天明留。楊天明是誰,那也是個漢子,流血不流淚的主。沈柔就算再不好,那也是楊天明的小老婆,楊宗保的後孃。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關就關,確實讓楊天明難以接受。楊靜是怕以楊宗保這麼虛弱的身子,禁不起楊天明的懲罰,所以跪在楊天明的面前請求原諒。
“你在威脅我?”楊天明更加生氣了。
“不,是請求。楊宗保不會對媽做出太過分的事情的。再說他的樣子您也看到了,現在人不人鬼不鬼。媽也該爲這樣的楊宗保負些責任。”楊靜平靜的說。
“你憑什麼?”楊天明眯起了虎目。
“您的身體裡有我的一顆腎臟,算是交換吧。”楊靜沉痛的說。
“好,好,好,你真是我的好女兒。”楊天明連說三個“好”字,然後摔門而出。
楊靜跌坐在地上,全身鬆懈下來。剛纔別看楊靜那麼平靜可是心裡卻差點被嚇死。楊宗保還沒見識到楊天明的可怕,希望楊宗保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見識到。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楊靜的膝蓋已經透出了點點的血跡,舉步維艱……
……
花和尚一聽到楊宗保回來了,立刻趕到了楊宅。
“老闆,你沒死呢?”
楊宗保笑了,花和尚的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辣。
睜開了雙眼,楊宗保幽幽的看着花和尚:“……”
花和尚喉頭一緊,差點窒息,心臟狂跳。
“你的紋身都到脖子上了?”楊宗保發現花和尚的紋身已經佈滿了裸露在外除了臉以外的每一寸肌膚,就連手指上都沒放過。
花和尚突然臉色蒼白:“沒事,玩呢。”
“我要那本日記。”楊宗保簡潔明瞭的錶帶自己的意思。
“你知道代價嗎?”花和尚不是很願意楊宗保走這一步。
“知道。”楊宗保很淡定,雖然最後一頁他看了。
“知道就好,我給你帶來了。”花和尚把猩紅的日記本從和服裡掏出來,放在了楊宗保的身上。
楊宗保在梅溫馨的幫助下坐了起來,因爲太瘦,胸前的一片排骨露了出來——胸壁很薄,都能看到隨着呼吸肺部的輪廓。
花和尚見狀瞳孔劇烈的收縮,眼睛赤紅一片:“誰幹的?”
“管那麼多幹什麼?”楊宗保沒有理會花和尚神經質般的敏感而是指着日記說:“這蝴蝶的紋身很有用。”
“嗯,很有用。你要用它換什麼?”花和尚氣息有些紊亂。
“換一個家族。”楊宗保笑笑:“你說換得到嗎?”
“難,但是也不是不可能,我會奔走的。”花和尚答應說:“順便幫你找個醫生。你這個樣子真醜。”
“又不讓你喜歡,我醜不醜關你什麼事?”楊宗保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然後驚喜的發現自己臉上的表情豐富了一些。這讓一直處殭屍狀態的楊宗保激動了一下。
“要吃什麼嗎?”花和尚沒話找話。
“……”
“喝酒嗎?”
“……”
“看不看歌舞表演。”花和尚面對衆人的無語還是堅持着的自己的冷幽默。
“滾……”
“啊……”
楊宗保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成功的讓花和尚閉上了嘴巴,灰溜溜的滾了。
“我給你熬了粥。”梅溫馨不失時機的趁楊宗保、精神好點給他勸食。
“辛苦你了。”楊宗保沒什麼胃口。
“不吃給我吃。”
梅溫馨手上的碗突然被一陣黑影劫走。
這纔有人注意到有個光頭小沙彌一直待在房間裡。
“她是誰?”楊鳳凰剛走進房就見到這一幕。女性的第六感馬上發現小沙彌是個女孩子,所以一瞬間就有些冒酸氣。
“救我的孩子。”楊宗保爲了消除楊鳳凰的醋意只能把孩子二字加重了。
楊鳳凰雖然還有問題,但是鑑於楊宗保的身體狀況還是強行忍了下去:“你一出去就不回,一回來就弄成這個樣子,你是成心給誰看呢?”
就在楊鳳凰數落楊宗保的時候,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等衆人都從房間裡出去之後,楊鳳凰卻反而沒話和楊宗保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