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胡東也注意到了情況不同尋常。
“如何？”楊宗保用手點了一下面前的屏幕。屏幕上的一個小屏幕被放大。被放大的畫面是個學生埋頭做試卷的樣子。學生在考試這一點一點都不奇怪，奇怪的是學生答題的速度——幾乎是在看到題的一瞬間就下筆了。
“比你強。”胡東也覺得有些奇怪，那個學生的速度十分的恐怖。
“我們學校什麼時候有這麼優秀的學生了？”楊宗保只是懷疑沒有下結論。接下來的幾分鐘時間裡，楊宗保頻繁的切換屏幕畫面。
“據我所知沒有。”胡東很肯定，要是有這麼優秀的學生他早就知道了，不用等到現在，但是也不能排除……他的心裡還是有點希望的：“或許正好對題了吧！”
胡東的語氣太不確定了，就連他自己都不能說服，更何況是楊宗保。
“……”楊宗保沒有說什麼，繼續看了一會兒，然後說：“別看了，暫停考試，題目泄露了。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不許離開考場。”
“什麼？”胡東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的。
“泄題了，快點被裝瘋賣傻！”
聽楊宗保說得認真，胡東也嚴肅對待起來。但是沒有驚動正在考試的同學們，只是把監考的老師全部悄悄集中在舞臺後方的休息室裡。
“試題泄露了，大家重新出卷子。”楊宗保十分的平靜，絲毫沒有露出一點疲憊。他知道現在他不能有一絲不耐煩。如果他不耐煩的話，那麼手底下的那些教授們，更不可能專注於接下來枯燥的出卷子的過程。
“您怎麼認定題目外泄了？”果然有人不滿。不過這都是情有可原的，誰都不願意見到自己一個晚上的辛苦白費。
“具體情況，事後再解釋。現在先出題吧。”楊宗保的決定不容置疑。難得表現出強悍的立場。讓那些仗着他好說話的樣子提出異議的教授們立刻閉上了嘴巴。
“重新開始吧。”楊宗保端正姿態，讓人感覺十分的堅毅。
保國抓住時機在把一臺筆記本放到了楊宗保的面前。
“從現在開始我出題。你們留下幾人負責翻譯，然後隨機發放。這次沒有答案，所有的試卷我一人批改。批改完全後，學生們才能離開。”楊宗保一語定音。
所有的教授們開始同時動作。
楊宗保迅速的回憶了一邊腦子裡合適的資料，開始出題了。
禮堂裡的學生們見到監考的導師們突然撤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時之間紛紛騷、動，但是很快就看到導師們重新回到了他們中間，並且得知要重新考試。
“爲什麼？好不容易快做完了。”張磊氣憤的站起來，大聲抗議。
“重新考試，要不然你就離開，這次考試算不及格。”胡東拿着話筒居高臨下對張磊說。
“這不尊重我們！”張磊頂着胡東的壓力想要抗爭到底。
“大家打開各自面前桌子上的電腦開始答題。”胡東沒有再搭理張磊，而是提醒臺下的同學們開始做題。
叮咚……
很快第一道題出現了。
鬧情緒的同學們開始紛紛把注意力回到了考試上。
張磊無奈，也只能坐下，做題。但是一看題目，頓時冒出了一身冷汗。
胡東看着張磊窘迫的樣子，冷笑了一下。
答題時間只有2分鐘。
2分鐘之後，答題系統關閉了。隨後立刻給出了題目的正確答案。
看着底下一家歡喜一家愁，胡東開始佩服楊宗保的手段了。雖然很多人不滿突然重新開始考試，但是這樣一邊出題，一邊迅速給出答案的形式，足以調動絕大部分學生的熱情。
隨着叮咚聲音的不斷響起……考試結束了。
“現在大家可以回去了。”胡東放下話筒，立刻走向後臺。
嘩啦嘩啦……
學生們陸續退場。
等他們走出禮堂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黑了。不知不覺這場考試經過了8個小時了。
“怎麼樣？”胡東有些興奮的問。
“500道題。通過率不足百分之五十。胡東，你的教學質量……”楊宗保話沒說完，但是胡東也已經認識到了。
“對不起。”胡東真心道歉。楊宗保把學校交給他，可是他卻……
“好了，把導師們叫進來吧。當然還有輔導員。我們要開會。”楊宗保見胡東不好意思，也不想爲難，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樣不太好吧。老師們都已經兩天一夜沒睡覺了，是不是讓他們回去休息……”胡東在見到楊宗保的神色之後立刻放棄了自己的訴求，出去通知導師們進來開會。
楊宗保一邊在自己的位置上閉目養神，一邊等待着人到齊。
導師們有天朝人也有外國人，可是他們都知道自己的老闆是誰，所以即便是高強度的工作也沒有人有怨言。
很快整個醫學院的老師和輔導員們全數到齊了。
“人都到了。”胡東對着閉着眼睛的楊宗保說。
楊宗保在胡東說完，睜開了眼睛，環視了一下在座和在站的教職員，開口了：“這次考題泄露了，我希望你們有關人員自動辭職。”
一句話引起了地下衆人的譁然。
“您爲什麼認爲泄題了？”
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是人云亦云的傻子，當然需要證據。
楊宗保在面前的電腦上面按下了一連串的按鍵。個人電腦上的屏幕畫面不停的切換，最後停留在了4個學生試卷上面：“這是開始那次考試的試卷，你們覺得如何？”
“這個，似乎和你的答案是一致的。”胡東雖然感覺不對勁，但是還是沒有意識到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所以也很好奇楊宗保是否能夠給出合理的解釋。
“對和我的答案一模一樣纔是最奇怪的。”楊宗保突然說。
“爲什麼？您給的是正確答案啊，即便是和您一模一樣的答案，也不能證明試題答案泄露了啊！”一位教授激烈的反駁。
“不錯。”楊宗保看了一下表現的很激動的教授，解釋說：“本來無可厚非，但是如果我出的題目是錯題的話呢？”
“什麼錯題？”衆人沒搞明白。
“開始的卷子裡面，每一套題我都故意安置了4道錯題。你們看看這四位同學的試卷，答案竟然就連錯題都和我一模一樣……現在你們認爲如何？”楊宗保說完仔細的看着在座的各位導師，見到衆人的各異的表情之後繼續說：“正確的一模一樣不足爲奇，可是就連錯誤的一模一樣就有問題了。我現在希望與這起泄題時間有關的交職人員自動辭職。”
“怎麼會？”
“就是啊……”
“是不是偶然的？”
“……”
底下衆人議論紛紛。
“是不是偶然我們可以做正太分佈開看。”楊宗保隨後在電腦上演練起來。
衆人都知道楊宗保寫下的每一個數字代表了什麼……最後一個正太圖形被製作出來了。楊宗保說：“看到了，符合正態分佈，所以是人爲泄題。”
“……”
底下的衆人沉默了。他們都是科研者，知道符合正態分佈意味着什麼，所以都選擇不做聲。
“好了，如果現在提出辭職的，我會給與一年的工資作爲補償。”楊宗保表現得十分的大度。
很明顯的感覺到，在楊宗保的刺激下，有個別人開始猶豫了。
“對不起，我要辭職。”一位金髮碧眼的醫生站了起來。
“不錯，你選擇十分的正確。胡東給解聘合同。”楊宗保吩咐胡東道。
胡東一腦袋的惡寒，什麼解聘合同，他以前什麼都不知道的。可是老闆發話，還是得裝一下的，領着金髮碧眼的醫生走了出去……
“還有嗎？”。楊宗保壓根不相信只有一人就能辦成泄露考題的事情：“既然沒有人承認那麼這件事就到此爲止，所有人扣半個月工資。”楊宗保打破了天朝幾千年來罪不罰衆的普遍真理，既然沒人承認，那好辦，一起扣錢：“現在大家回去休息吧。有些該值班的就回去值班吧……我可不想醫院那邊癱瘓了。”
“你這是要累死我們啊！”
“錯，不是累死你們。而是本來就該這麼做。醫生這份職業本身就沒有多少休息，我想大家已經習慣了這一點。再說我給的工資極高，難道你們認爲都是應該的？難道一般的工作量能拿到這麼豐厚的報酬？”楊宗保越說越露骨，到最後幾乎是赤裸裸的擺明僱傭關係了：“我僱了你們，你們就得履行職責。但是爲什麼現在還有這麼多問題呢？醫生加班不是常有的事情嗎？爲什麼你們會如此的憤憤不平？我給了錢，難道不該給我幹活嗎？如果是天朝的土生土長的醫生我還不怎麼奇怪……我奇怪的是你們當中也有不少非本國國籍的……你們再來天朝之前的工作也是這麼懶散？你們應該很清楚的，在來天朝之前的工作狀態是怎樣一種情況……如果你們當中有人對我不滿可以提出離職……”
“……”
楊宗保的話等於是赤、裸裸的挑戰了。
胡東剛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就聽到這麼勁爆的新文，差點希望自己的耳朵壞掉。楊宗保到底是怎麼了，竟然把醫生活生生的往外趕。雖然大家是拿着楊宗保給的年薪生活，但是他們還是有最基本的自尊的……胡東很怕醫生們在一氣之下就撂挑子，跑路……精誠醫院受不了那樣的打擊。